但顯然他還沒有完全適應改變,也沒有能夠做到化形之類的事情。
“你是要護衛我嗎?”她玩笑著問他,看著小貓咪在她腿邊繞了好幾圈,最後領頭走在前麵,不緊不慢的。
“那成吧,我們一起到集合點去,我聽到叫到我們組了。正常來說選手們都是要在統一地點等候。”
類似於候考點和分考場的關係。
安虞柚估計之後的考核就是解決大繭子的問題或者是學校裡的問題,不論是想多了還是真的有非自然的力量,反正考核肯定還是要有的。
東西是她最先發現,但對她的考核流程應該是一樣的。
不管怎麼說,這檔節目是女主角虞念初“發家起步”的開始,應該是不會消失或突然結束的。
初七伶俐地跟上了她,就這麼走在她的腳邊,節目組的人都愣住了,看著她帶著一隻小黑貓過來。
“這是……”
“是我家的貓。”安虞柚連忙道,“一會兒我帶著他一道,他叫初七。”
“好、好的。”
工作人員有點懵逼,但想了想似乎也沒有規定說不能帶貓咪一塊兒的,於是便安心地觀察起漂亮的大黑貓,並企圖用“嘬嘬嘬”或“咪咪咪”的擬聲詞勾引小家夥的注意力。
這隻大黑貓毛色鮮亮,眼睛漂亮,一看就是有教養有貓德的家養小貓咪。
麵對一群工作人員好奇或喜愛的目光,他表現得尤其高冷,隻膩歪在安虞柚的邊上。
“你怎麼會來啊?”等待的時間,她小聲地問他。
“……”小貓咪歪了歪頭,似乎同樣不解。
看他眼中沒有其他靈光,安虞柚就知道自己估計沒有辦法得到答案了,至少這會兒他看起來還不是那種“靈慧若人”的有人的智慧和姿態的貓咪,隻是比一般貓咪更聰明機靈。
很快,就又輪到了安虞柚進行項目。
“安虞柚選手,你好。”桐梓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搭檔的是大主持人陶安。
安虞柚和兩人點點頭,視線仍然落在那個繭子上。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腳邊的大黑貓似乎打算撲過去對坑底的繭子做點什麼,她下意識攔住,提溜住他的後脖頸,也就這麼一瞬間,她想起來了。
“啊……”
原來是這樣嗎……
安虞柚眯了眯眼睛。
“怎麼了嗎,安虞柚選手?”
陶安詢問她。
“沒有事,我可以繼續節目的。”
因為之前出了意外生病暈倒的虞念初的事情,大家這會兒態度都比較緊張——但虞念初問題不大,這會兒已經蘇醒,並且已經差不多完成了本輪的考核,雖說成績不一定很好。
通過一段長長的引入,再一次講了講背景問題,桐梓主動問她。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漂亮的女網紅主持人指了指坑底的那個東西,用好奇而試探的眼神看著她。
“我知道。”安虞柚點點頭,“這個是劍繭。”
“什麼是劍繭?”
“我沒有見過,但猜測這與某些記載中的相符。”
“可以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所有人都提起了耳朵。
“在我父親留給我的一些家傳的藏書中,我曾經看到一些描述‘昆侖’的內容,講的是西王母統治下的昆侖的風土人情,對那時候的人來說,‘昆侖’幾乎等同於一定程度上的神國。”
陶安一愣,隨即驚訝道:“你是說曆史上說的那種蓬萊啊?昆侖啊?那種仙人福地?”
“對,實際上在漢初的時候還有一點兒最後流傳於世的昆侖的痕跡,自漢初以後,昆侖便再不顯現於世了,有說是已經消亡或者叫滅亡了,也有說是完全隱藏起來了。”
安虞柚幼年時候的閱讀書籍,就是安家的這些家傳下來的古籍資料,其中不少還是用苗文寫的。
安姥姥說裡麵百來本書,大部分都是沒用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很多還是錯的假的,當個故事看看就算了。
一直以來,安虞柚也是這麼一個態度對待,因為裡麵有些傳說故事實在是過於離奇,哪怕是她也不算非常相信。
但她還是一遍遍地看過,因為她能在上麵找到自己家人留下的痕跡。
安虞柚自幼無父無母,若說她對自己的生母真千金虞菲還有一些印象,能從其他苗寨村人的口中得知一些關於她的信息,甚至能根據“原著”去琢磨母親的一些舉動和片麵的形象,那她對於“生父”就幾乎是沒有任何了解了。
實際上,她所知道的也確實非常簡單,她甚至不能肯定自己的父親究竟是不是玄門中人。
他的身體很不好,體弱多病,屬於天生十分虛弱的那一類,她對他的生前事跡一無所知,安姥姥也不願多說,村人便也不會與她開口多講。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的是,他應該是個很聰明或者說很愛讀書的人。
在那些枯燥的或是荒誕的或是離奇的古籍之中,有他親手書寫留下的批注或是描述,雖然以前她是真的把這些當“故事”看,但這會兒她開始懷疑了。
“名劍有靈,其主死而劍靈亡——
有主亡而劍殉,亦有主亡而劍擇新主者。”
——《昆侖·劍侍》
如其所講,安虞柚在剛剛那一瞬間,想起了她看過的那些內容。
在一本薄薄的描述昆侖的古籍中,有一個“劍侍篇目”,講的是昆侖的守衛者和奴隸。
書裡說,他們都是被特彆選拔出來,有天賦的用劍的侍從,他們是昆侖的奴隸,是西王母的手下。
因為描述很少,那真的是很薄的一冊子東西,紙皮子都要爛了的那種,還有缺頁和破損,所以安虞柚一下真的沒有想起來。
關於劍繭的描述,並不存在於書裡,古籍中既沒有講劍繭是怎麼來的,也沒有說劍繭和所謂的昆侖劍侍有何種聯係。
但她記得自己親爹的批注,她也不確定自己這個很神秘的但十分羸弱的爹是不是亂寫的,用來忽悠人的,隻知道她在唯一一處提到了“劍繭”的地方寫過。
那些描述與她這會兒看到的繭子略有相似,她憑借直覺說出了“劍繭”一次,於是越看越覺得這真的就是劍繭了。
“劍繭是劍侍的悲哀。”
“它既好也壞。”
“對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這件東西不僅不好還非常壞,很危險的壞。”
“它可能會奪走生命的生機,也會取回它能取回的東西。”
“若不能將其……則破壞損毀為最好的處理辦法。”
“若不能怎麼樣?”桐梓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安虞柚很坦然地表示,“我家裡的古籍和筆記裡麵,沒有寫關於怎麼利用這個東西讓它成為‘寶貝’而不是‘垃圾’的方法,但我個人的建議是……不要留著。”
安虞柚的話音落下,她腳邊的小貓咪突然趁著她不注意,一下撲進了深坑裡。
“初七!”她大驚失色。
小貓咪用一種她想象不到的決然方式,狠狠地給了這個大繭子一爪子。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似乎很堅固的繭子竟然就這麼被他愣生生地抓撓出了一個大洞。
“我草!”桐梓實在沒有憋住。
還不等他們說什麼,繭子裡麵一道神秘的虛影閃過,似乎正是一把殘缺的劍。
那瞬間還不等大家儘力地分辨,看清楚究竟是什麼,就感覺一陣令人不安的壓迫感落在身上,就好似是有什麼強大的存在給予威壓——好比神靈降臨,但隨後這種感覺隻在眨眼睛就消失了。
繭子裡飄出一大串的“星屑”一般的亮黑色物質,就好像是一把古樸而強大的古劍徹底碎裂,成為一大片令人心悸的碎屑,就在小貓咪的眼前隨風吹散了。
“初七,你……”安虞柚喊了一聲,卻突然止住了話頭。
她在初七的一雙貓眼裡,看到了十分明顯的哀傷,屬於人類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