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醫生很好地穩住了孫昊的身體情況,營養什麼的都給上了。身體給力,他的靈魂也很努力,正排斥著殃氣的侵染。兩方角逐,糾纏得很死,所以有些選手才會說非常難處理,因為孫昊的情況是他自己本能選擇對抗殃氣,兩者牽扯到一塊兒了,本質上是孫昊魂魄的抵抗,他的身體在對抗汙染,若他真的不行,那就不會有現在的僵持。”
若是可以,那殃氣隻會給他帶來一段時間的黴運。
當然,這話安虞柚不會沒顏色地說出來,畢竟是一輩子的惡氣,大部分人沒有這個能力和運勢去抵抗。
安虞柚指了指他麵部的幾個位置,尤其點了點眉心和眉骨之上幾處,說:“你們仔細看,是不是能看到一些繚繞的黑氣,這是殃氣入侵的痕跡,留在身上會一直破壞身體,孫昊靈魂的選擇是把破壞身體的收納入內,以靈魂的力量去對抗。”
“一直睡著、昏迷,就是將□□的情況定住,專心靈魂,不分心到身體上。”
“這傻孩子!”孫媽媽著急了,一拍大腿,因為她確實看出安虞柚說的東西了,那黑氣好像小蛇似的,若隱若現在他眉眼之間,她當然著急。
“魂兒隻有一個,他怎麼就……”
“身體廢了的話,靈魂也不可能穩定。”安虞柚不得不表示。
“等於說,他現在不醒是好的,醒了就得分心了,魂兒管不過來了,是不是?”孫姑姑聽懂了,孫昊不能一邊打架一邊跑步吃飯,顧得上打“壞氣”就顧不上彆的事情了,讓身體歇著等於節能模式。
“是。”她點點頭。
說不上這個處理好或不好,或許這口殃氣本身就在靈魂的汙染上更強,或許這也有孫昊魂魄本能的選擇和處理。
隻是安虞柚剛好有這個能力幫他將那部分“臟汙”剔除出來,對她來說殃氣和魂魄一黑一白之間還是分明的,說糾纏和難辦隻是因為好比亂麻,但顏色和界限上清晰就代表可以清楚地將兩者分離開來。
“一嫂啊,之後昊昊的那些朋友……”孫姑姑小聲地貼耳說著,孫媽媽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眼下,孫家人已經完全相信了安虞柚的能力,得到她可以處理乾淨的保證後,心下大定。
“楚醫生,辛醫生,你們覺得呢?”孫爸爸看向兩位。
“可以試一試。”辛醫生微笑著表示,“我看安選手比較有把握,我和楚醫生會時刻監控他的身體情況,有儀器幫助,他身體的變化可以很清楚。”
“那就麻煩安選手先試試吧,”孫爸爸看向主持人兩位,“顧選手也很好,不過他的手段比較強硬比較厲害,我們想先選擇更溫和一些的手段。”
【一些物理喚醒】
【笑死,真的硬核】
【早覺得他不靠譜了】
【這富一代原本就沒什麼本事,是靠著錢買法器在過節目】
【拿了劇本?早知道孫家人和孫昊的情況?】
【呃,畢竟他演技太爛了】
安虞柚估計高橋應該幫著顧鑫或虞念初說了不少好話,或者孫家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了解過玄門的現狀,知道虞家的大勢,所以原本對顧鑫也非常客氣和信任。
如果安虞柚之前沒有開口安撫住場麵,尤其是勸住醫生和孫媽媽兩邊,孫家人原本估計是不太打算將目光投給她的,至少孫媽媽完全不信任她這個年輕姑娘。
她應該是比較信任這個高橋大師,然後因為高橋大師而信任倍受他好評的顧鑫。
“等等,我……”顧鑫還想說什麼,但方才那麼多“專業描述”,他插不上嘴,隻能冷哼幾聲,嘀咕兩句做反駁,但孫家人樂意聽,他攔不住。
“讓我先來吧。”安虞柚微笑著擠開顧鑫。
若是彆的操作也就算了,隨便折騰去,反正也就是花架子,影響不到昏迷的孫昊,可現在顧鑫的一些操作“觸線”了。
等於他是用法器強行把顧鑫的魂魄定住把人喚醒,但這樣一來他身上的殃氣就完全處理不了了,保不齊醒來之後狀態改變,殃氣就往他魂魄上“融合”,時間一久,孫昊不是成傻子就是命不長了。
安虞柚的道德觀念不允許她在這時候袖手旁觀,也不可能為了什麼團結友愛、和諧友善而“息事寧人”,任他作為完,闖禍了之後再把爛攤子留給自己處理。
“你不要吹牛了,之前人都不能處理的好吧,你憑什麼說這種大話?你比那道長更厲害嗎?”
眼見自己壓不過她,顧鑫開始找其他的麻煩,這時候想到彆的選手了,開始用其他人來反駁安虞柚。
“不是這樣的!”安虞柚立刻反駁。
“他們不是解決不了而是態度更為謹慎,因為不是專業治病救人的人,所以他們都希望給出更好的方案,但是節目組就給出這麼點時間,想要在短時間內思考出極好的方案並確保儀式成功,老實說,這無論是什麼人,都不可能給出100%的保證,所以他們其實是把處理的機會讓給了我,由我來負責,這是張道長相信我。”
到底是一個圈子裡認識了許久的人,哪怕他們在節目中處於競爭關係,但說到底是同行,未來少不得要共事,像是張荊道長也是特案局的編外精英,安虞柚當然得幫著說兩句好話,安撫一下委托人的心情。
“你就能行?你能百分之百保證嗎?”顧鑫冷嘲。
“孫昊的問題在我們玄門人士看來是非常嚴重的,因為殃氣入體的時間實在是比較久,能發現這種原本應該很難被觀察到的氣的糾纏已經能被普通人用肉眼看到了。”
安虞柚直接把顧鑫當外行對待,他本人還沒意識到,不過屋子裡有幾個人麵色都微微變了。
“我相信,除了張道長和我,其實還有彆的選手看出了門道,但他們謹慎的保持了沉默,沒說是因為要對生命保持謹慎和嚴謹的態度,我們事先提前沒有知道任何消息,所以對孫昊的情況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大部分人都不會敢貿然下手的。”
話外意思是,顧鑫準備得“太充分”了。
安虞柚進屋時候,其實就已經接受了自己要出力一個已經逐漸走向惡化和不安的爛攤子。
思考那麼久,也是在觀察和斟酌情況。
她估計顧鑫是早有準備,或是透題或是早從圈內聽說了什麼。
顧家也有錢,想要知道孫家的小兒子昏迷不醒,並在尋求一些玄門道法的幫助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他的演技也並不好,剛才咕嚕一串和那個高橋一應一和打配合的表現簡直是再糟糕不過了。
她相信有很多人都看出來他是提前做好了準備,不像是其他選手,完全是毫無心理準備,突然麵對一個重病將死的未成年少年,說要把人救活救醒,這其實不是玄門的活,換在平時碰到這場麵,大家也都是一致的態度,送醫院看醫生,彆找大師乾這個,大師不批發“奇跡”的。
他們玄門之人能處理殃氣,處理那些非自然的東西,而具體的救人包括調養修複都是醫生的活。
“你說得對,確實是這樣。”孫媽媽點點頭。
之前也有選手進行過一些嘗試,但孫家人一看那些選手的表情態度,還有動作,就知道他們並沒有多少把握,那種忐忑的樣子隻會加劇委托人心裡的焦慮。
如果他們是經過培訓的專業醫生,就會知道在病人麵前,無論如何都不能先表現出退縮、退讓和沒有把握。沒有自信的樣子會讓病人和病人家屬變得更為慌張和不安,整個局麵會變得非常糟糕。
顧鑫還想擋著安虞柚或是阻礙她動作,但安虞柚直接開口。
“顧選手,能麻煩你讓一讓嗎,你擋著我拿東西做儀式了。”
“你是不是也要對他下手?”他隨手一指床上的孫昊,沒注意到孫家人的臉上都有些不悅。
高橋已經意識到虞家給自己安排了個豬隊友,嘴皮子不行演技也不行,他捧了那麼久幾乎都白瞎了。
他雖然收了錢,但也很看重自己的名聲,這會兒乾脆扭過了頭,不接顧鑫的視線,打算不饞和了。
除非安虞柚翻車,他會毫不猶豫地踹上一腳。
否則,他不打算開口了。
“不,我不碰他,隻是做儀式,靈魂上的處理和清晦你應該是看不見的。”
就差沒把“你是個騙子麻瓜”寫在臉上了。
這回,顧鑫知道自己徹底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