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少爺和他霸總爹15 輸了,就大喊三聲……(2 / 2)

“振作一點,你還要說三遍。”謝大爺拍了拍紹暘的肩,“沒忘吧?”

紹暘原本的惆悵失意,忽然凝滯。

“願賭服輸,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謝大爺露出和善的笑容。

紹暘第一次如此迫切想要逃離,然而周圍的人都看著他,眼中暗藏期待,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戲謔。

“不想說也沒事,不過玩笑話而已。”

“我不是什麼小氣的人,從來不斤斤計較。”

謝知聞竟然是第一個給他解圍的人,笑容真誠,看起來寬容大度,毫不介懷。

“……”紹暘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了。

隻有笨蛋才會相信謝知聞的話。

“我是老登。”紹暘麵無表情,眼神麻木。

“我是老登。”又喊一聲。

全場都是隱忍的笑聲,隻有紹修明不忍的移開眼睛。但他隻隔絕了視線,仍然能聽到舅舅心如死灰的聲音。

“我是老登……”

紹暘喊完最後一句,迅速離場。

多待一秒都是淩遲。

那些人眼裡明晃晃的全是笑意。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舅舅,慢一點。”紹修明操控著電動輪椅,急急追上去,紹暘聽到他的聲音,停了下來,然後被紹修明突然加速的電動輪椅撞個正著。

“……”

兩人摔成一團,讓周圍憋笑的人雪上加霜。

“真是禍不單行啊。”趙行野看得直搖頭,一邊把剛剛拍下的“老登”名場麵存好。

“帶回去給嚴哥看,他肯定喜歡。”錢都來滿意極了,那可是整整三聲“老登”,都錄下來了。

那邊,謝大爺已經親自過去,和謝知聞扶起摔成一團的紹家兩甥舅。

謝大爺年高德劭,豁然大度。

真是令人淚目。

“沒事吧?”謝大爺關切詢問。

紹暘臉色十分複雜,搖了搖頭。

等紹修明坐上輪椅,紹暘站在輪椅後,推著輪椅加快速度。他幾乎小跑著離開,衣服上還沾著幾根草,也沒人提醒一聲。

眾人交換眼神,看來,有段時間不會在公開社交場合上遇到紹暘了。

“還打嗎?”謝知聞問司若塵。

司若塵搖頭,他身體漸漸趨近巔峰狀態,與其他人實力差距太大,沒有下場的必要。

“謝了。”謝知聞拍了拍他的肩。如果換成他親自下場,大概沒辦法給他爸找回場子。

即使能從其他方麵讓紹暘低頭,但那種結果也不是他父親想看到的,他父親不會像今天這樣,如此快樂。

“老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司若塵準備去放球杆。

“若塵,這是你雲澈小師弟。”謝大爺領著淩雲澈過來。

“師兄好!”淩雲澈對著司若塵猛鞠一躬,“師兄你好,這個球杆我可以買回家嗎?”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現場打出禿鷲,實在太震撼了,我覺得這個球杆很有紀念意義,想把它買回家收藏起來。”

“你可以和這裡的工作人員聯係。”司若塵選的是球館提供的球杆,杆都很專業。

“好的好的,師兄你人真好。”淩雲澈立刻找了一個球童問老板的聯係方式。

“今天全場消費,司總買單。”

“球杆也算在裡麵,淩少爺直接帶回家吧。”

老板很快過來。

“師兄,你爸爸人真好。”淩雲澈抱著球杆,跟在司若塵身後,什麼都要誇一誇。

一般高爾夫打出信天翁,都會請全場球友、球童喝酒慶祝,司元洲考慮到司若塵等人是未成年,便省去了喝酒環節。

“師兄,你以後會打職業嗎?”淩雲澈問。

“不會。”

“為什麼?我感覺你可以贏過所有人。”

“不想。”司若塵回答得簡短乾脆。

“我好像懂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慕名利,潛心技藝。”淩雲澈恍然大悟,那種去參加職業比賽的想法忽然淡了很多。

不愧是師兄,不僅天賦驚人,思想境界也是他遠遠達不到的!

忽然覺得自己能被謝老師這樣的高人收為學生,實在榮幸。有謝老師言傳身教,想必他很快就會變成第一個師兄!

“走吧,咱們去騎馬,我家有個馬場,最近來了一匹野馬王,要不要過去看看?”趙行野想換新地圖了,打完boss換地圖不是常規操作嗎!

這裡隻有一群談生意的無趣中年人,唯一好玩的紹暘已經走了,看來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出現。

“我不會。”錢都來有點挫敗。

“不會也沒事,那裡有馬術教練可以現學。剛開始用比較溫順的馬練習,走幾圈也很放鬆。學會就可以跑圈了。”

趙行野迫不及待想帶新交的朋友出去玩,  從手機裡找出一張照片:

“你們看,這匹馬真的很好看。”

黑色的駿馬四蹄踏雪,額頭正中有一團火焰型的白色印記,英俊矯健,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即使隻有照片,也能看見一股蓬勃的野性撲麵而來,張力十足。

“這匹馬叫什麼名字?”司若塵視線落在駿馬眉心那團白焰上。

“還沒有名字,因為目前沒有人能馴服它,一騎上去,它就把人顛下來。”

“它很聰明,沒往外逃,還知道挑食。”趙行野忍不住笑起來。

“我想去看看。”司若塵曾經在戰場上撿到一匹馬,瘦骨嶙峋,桀驁不馴,還特彆會逃命,遇到敵人第一個甩下主人跑路。

為此,它挨了無數頓打,不止一次要被喂馬的人宰殺,但它實在神俊,又有靈性,平時見首不見尾,隻有喂食的時候才出來。

後來,司若塵給它梳理打結的毛,處理化膿的傷口,替它去掉紮進肉裡的鐵釘,臨上戰場,再放它走。

它跑得不見蹤影,但又突然回來了。

再上戰場的時候,司若塵做好了被馬甩下去的準備,但它沒有。它一邊嘶鳴一邊向前衝,揚起的馬蹄狠狠踏碎敵人的胸骨。

他從一個先鋒營的無名小卒,與一匹全身都是反骨的馬結伴,立下不世功勳,封侯拜相。

它終於不用再吃苦,也不用再上戰場,但司若塵一身傷病,病骨支離,不到而立之年就病逝了。

他早在病逝前數月就將它放歸野外,讓人定期準備它喜歡的食物,然而臨終之際,卻聽到了它的嘶鳴。

“那咱們就走吧。”趙行野又問淩雲澈,“你要去嗎,還是留在這裡打高爾夫?”

“去,當然去,師兄去哪我去哪。”淩雲澈看向謝大爺,眼神破天荒的有些祈求意味:“老師,我可以跟著去玩嗎?”

“可以是可以,但要注意安全。騎馬的時候一定要做好防護,戴上頭盔護臂……”

謝大爺叮囑幾句,放他們走了。

司元洲聽完,說了聲注意安全。

再讓司機送他們四人去馬場。

馬場雖然在趙行野名下,但離京城太遠,一直由趙行野的舅舅雇人打理,每年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趙行野才會回來看看。

車還沒進馬場,他們就看到了推著輪椅的紹暘。這會兒紹暘身上的草根已經被撿乾淨了,神色平靜,精神狀態看著還算穩定。

不得不說,他心理承受能力還挺強,誰看了不豎大拇指。

一眾頭發五顏六色的叛逆少年騎著機車過來,停在馬場外,為首那個黃毛下了車,問馬場門口的老頭:“老登,鬼火停哪兒啊!”

“這兒有專門停鬼火的地方嗎?”

紹暘聽到“老登”兩個字,臉色驟然一變。

紹修明也下意識看向了他舅舅。

老頭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有種沒搞明白狀況的茫然。這些年輕人的話,對他來說,實在太超前了,什麼意思?

“老登,問你話呢!”

“有沒有地方停鬼火!”

黃毛靠近那老頭,就要去推搡。

趙行野立刻讓司機停車,開門,他要下車。

不等他趕到,紹暘已經陰沉著臉,提起黃毛的衣領:“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這個黃毛隻是細狗身材,黃毛也是染的。

不像紹修明原生金毛,戰鬥力超群。

“我喊他老登礙著你了嗎?”黃毛一臉挑釁。

雖然細狗,但是很勇。

“你再說一次這兩個字試試?”紹暘眼神陰鷙,戾氣十足。他身形高大,經常打高爾夫,一把就扯起黃毛,直接舉起來。

“我…我喊那老頭老登,不是喊你。”黃毛的瞬間音量弱了幾個度,怯生生的。

“我說了,我不想聽見這兩個字!”紹暘神色愈發陰沉,手上力度加大,黃毛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學不會禮貌說話嗎?”紹暘厲聲質問。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說老登了。”黃毛瑟縮著,瘋狂道歉。

紹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這一刻生吃黃毛的心都有了。

當他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看到從車裡出來的司若塵一行人,瞬間有種萬籟俱寂的感覺。

這一刻,不止想生吃黃毛,更想生吃所有人。

這個破世界怎麼還不毀滅,媽的煩死了!

他一把擲開黃毛,語氣冷得能滴出冰錐:“滾,再聽到你亂說話,我見一次打一次。”

黃毛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屁股,坐上他的鬼火,帶著一群人匆匆離開。

“外公,你沒事吧!”趙行野大步跑過來,圍著老頭左看右看。

“小野來了,外公沒事。”

“聽說你要來馬場,我就過來等你。”

趙行野的外公七十多歲,平時身體還不錯,就是耳朵稍微有點背,因此說話的聲音格外洪亮。

“多虧了這個年輕人,真熱心。”趙外公示意趙行野去看紹暘,捅咕他一下,說:“小野,快去謝謝人家。”

趙行野看向紹暘,把自己這一生發生的所有悲傷的事都回想了一遍,才沒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

“謝謝你幫我外公,真的很感謝你。”

“彆把老頭一個人丟外麵。”紹暘冷哼一聲,徑自進去了。

“舅舅,門口有台階!”紹修明被他落在後麵,一個人進不了大門。

“小夥子怎麼坐輪椅還來騎馬呀?”

“你們幾個年輕人,去幫人把輪椅抬一抬。”

趙外公也是一個熱心人。

“不用了。”紹修明自己站起來,等紹暘把他輪椅搬過台階,才在紹暘攙扶下走過去,重新坐回輪椅上。

“腿沒斷啊…怎麼坐這個?”趙外公不太明白,但他不明白的事還有很多,又問他的外甥:“小野,鬼火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還能放在停車場嗎?”

“就是他們騎的破摩托,都叫鬼火。”趙行野解釋道。

“噢噢。”趙外公點頭,“你認識剛剛那個幫忙的小夥子嗎?雖然看著凶,人還怪好的。”

“要是認識的話,給他辦張會員卡,就當謝禮了。”

“認識,但是不太熟。”

“等會就去辦會員卡,不過他看到了不一定會收。”趙行野一想到紹暘那扭曲的表情,就控製不住的嘴角上揚。

“還真是個不錯的小夥子……”趙外公感慨。

趙行野不想破壞他外公對世界的美好濾鏡,就沒有說之前在球場發生的事。

“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

“一個個怪俊的,一看就是好孩子。你們跟著小野一樣,叫我外公就行了,要是喜歡的話,以後常來玩。”

趙外公笑得很慈祥,以前小野在這邊一直沒交上朋友,沒想到這回一次性帶來三個。

“外公好。”三人紛紛問好。

趙行野帶他們往裡走,先逛一圈,如果想騎馬,再去穿戴護具。

趙外公現在年紀大了,家裡人不讓他上馬,為了避免看的心癢癢,他沒多呆,去了休息室。

趙行野一邊走一邊介紹:“說是馬場就是個養馬、騎馬的地方,比較空曠。要是往高大上了說,就是馬術俱樂部,每年都有人參加賽馬比賽,不過很少能拿到名次。”

“我們這裡各個品種的馬都有,比較常見的伊犁馬,還有混血馬,之前養過汗血寶馬,被人高價買走了……”

“不過,留在我們這裡養也是浪費,養育成本太高了,而且也不能給它提供專業的訓練…”

趙行野指了好幾種給他們認。

“紹暘騎的就是混血馬,騎術還不錯。”

“他應該是來發泄情緒的,不過看到我們,不一定能發泄成功……”

趙行野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

淩雲澈本不是個愛笑的人,今天也忍不住了,跟著笑,不得不說,紹暘也是夠倒黴的。

錢都來正在給嚴啟航瘋狂發視頻,發消息,講述剛剛那一幕。黃毛與黃毛的交鋒,惡人與惡人之間的爭鬥,燃,太燃了!

紹暘很明顯火氣很大,漸漸加速,圍著場地一圈又一圈,紹修明目前還不能做什麼運動,就在邊緣看著,心情複雜。

如果說舅舅從高爾夫球場出來的心情是-100,現在已經變成了-200,甚至更低。

舅舅,心態已經徹底崩了。

比他挨了一頓毒打還崩。

就連紹修明這種天生反骨的人都生出了一點微弱的同情。

紹暘速度太快,一次次從彆人身邊經過,神色又陰沉至極,天生長著一張挑釁臉,很快,一個騎馬遛彎的男人就忍不住,也跟著加快速度。

“哥們兒,你超我幾次了啊。”

紹暘冷嗤一聲,不屑至極。

那人再次加速,和紹暘爭起來。

兩人左突右閃,驚險至極。

“這太危險了。”趙行野皺眉,他去找工作人員:“得讓他們停下來,你們避開一點。”

趙行野還沒走遠,司若塵就聽到一陣熟悉的馬蹄聲——

那匹熟悉至極的黑色駿馬正向這邊奔來,眉心的白印像一團燃燒的白色火焰。

它身後跟著幾個工作人員,大概是不小心讓它跑出來了,緊緊追在馬後麵。

一開始它跑得不快不慢,像在溜人玩,工作人員還有點追上的希望。但不知道它看到什麼,驟然加速,把人遠遠甩在後麵,隻能看到馬尾巴毛在空中飛揚。

司若塵已經認了出來,這是他的夥伴。

它同樣感知到了他的氣息,向他而來。

“司哥,那是不是野哥說的野馬王?”

錢都來眼睛睜大,目眩神迷。

這匹馬實在太神俊了!

雖然馬身是黑色,但在太陽下,全身流光溢彩,奔騰的時候,像流動的黑潮,帶著濃烈的、燃燒般的生命力。

“快躲開——”

“那邊撞到人了!”

淩雲澈本來也在看黑馬,聽到另一邊有人尖叫,連忙把手邊的人往後拉。

他隻拉動了錢都來,沒拉動司若塵。

那隻是一瞬發生的事——

司若塵被黑馬帶走了。

一切快得像幻覺。

紹暘與人賽馬,速度極快,有個小女孩騎著匹矮馬入場,把那匹矮馬給嚇著了,一下子掙脫工作人員,瘋狂往前衝。

小女孩死死抱著馬脖子,哭叫起來。

眼看就要撞上場地裡的其他人。

“長生——”

司若塵叫了一聲。

黑馬驟然加速,踏光而來。

它避開每一個人,準確無誤奔向司若塵。

等它從司若塵身側經過。

他一躍而上,翻身上馬:“長生,去——”

“希律律——”

黑馬仰天嘶鳴,任誰都能聽出它聲音裡的喜悅和激動。它向小女孩奔去,像一道漆黑的、奔湧的河,也像突然降臨的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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