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一一回應他們的問題,再告訴他們,十年之後正好可以參加築基期的比賽,也可能是金丹期。
原本有些沮喪的玩家們又精神起來,仙門大會不過內測劇情而已,後麵肯定還有更多精彩刺激的劇情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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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大會正式開啟的前夕,司若塵以蓬萊秘術、以及趙雲野帶回來的療傷至寶鳳凰骨重塑丹田、經脈。
等他看過蓬萊秘術,才知道為何蓬萊將它看得如此重要,並且杜絕外傳。
這是一門有些邪性的秘術,需要抽取生機,再轉移到自己身體之中,不管是死物還是活物,隻要藏有生機,都可以用秘術抽取。
原本流風道君打算讓司若塵用萬年靈藥恢複,現在有了趙雲野帶回來的鳳凰骨,極大程度提升了重修的成功率。
如今司若塵像一個外殼堅硬,但充滿裂紋的瓷器,內裡潰敗,隨時處在徹底崩潰的邊緣。哪怕是萬載靈藥,也不一定能讓他痊愈。
這塊被鳳凰遺留下來的骨骼之中,蘊藏著極其濃鬱的生機,也隻有這種層次的力量,才能複原丹田、經脈,才能真正治愈仙骨、魔焰爭鋒之後帶來的恐怖後遺症。
“先將它的生機全都引出來,融進你身體中,後續再慢慢複原,否則鳳凰骨叫那些壽元將至的老東西看到,總能想方設法要過去……”
流風道君提議道。
司若塵依言行事,繼續使用蓬萊秘術牽引生機。
隨著鳳凰骨之中的生機不斷被引入司若塵身體之中,原本通體火紅、晶瑩如玉的鳳凰骨漸漸黯淡。
失去最後一縷生機之後,鳳凰骨光澤沉斂,失去所有神光,變得普通許多,像一塊材質純粹的血紅色寶石。
“你可以暫時帶在身上,它變成凡石之後,恰好能夠遮掩吸收鳳凰骨散發的氣息。”流風道君道。
“好。”
司若塵隨手將暗紅如血的玉掛在腰際。
“哪有直接掛石頭的,還是這麼大一塊?”
趙雲野失笑,伸手一拂,鳳凰石變成一塊小小的血玉佩,形狀如同淚滴,與司若塵眼尾的淚痣分外相襯。
“小師弟,你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顆痣?”
“還挺好看的。”趙雲野笑道。
司若塵沒有回答,那顆淚痣極小。
若不注意,便會忽略過去。
這是他與原主之間的差異,隻有十分親近的人才會發現。然而已成定局,現在並不是坦白的時機。
見小師弟不說話了,趙雲野也沒深究。
畢竟小師弟嘛,如果哪一日話變多了,那才奇怪。
“接下來你需要控製這些生機,讓它們慢慢恢複你經脈丹田的傷勢,切忌,不可操之過急!”
“如果一味追求速度,反而容易讓丹田和經脈直接崩塌,屆時即使是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了……”
流風道君叮囑道。
“好,我知道了。”
“多謝師叔指點。”司若塵再次向他道謝。
“你我甚是有緣,藏鋒每天忙得厲害,想必也沒空教導你什麼。”
“我就不一樣了,不需要操持宗門內外事務,煉丹、煉器、陣法什麼都學過一點,雖然稱不上精通,但比旁人強了許多……”
“作為藏鋒的好友,本就該為他分擔一些。”
“不如等仙門大會結束,你隨我回蓬萊吧……”
“聽說不久前,海中有個修士吞雲吐霧,一會兒在海中暢遊,一會兒在空中亂飛,說自己是鯤鵬轉世,又說自己是海狗……”
藏鋒道君忽然出現,仿佛沒聽到流風道君在挖牆腳,反而提起海外的一樁閒談。
今夜本該由他親自來為司若塵護法,然而奸細們也打算今夜動手,他不得不委托給好友。
雖然流風道君經常不做人,在外風評很差,但他認真對待某件事的時候,也非常靠譜。
事情已經圓滿結束,藏鋒道君正想好好道謝,沒想到一來就聽到流風對司若塵說這些,再晚一些,整個蒼梧宗是不是都被他挖回去了?
“竟有這樣的事嗎?我倒未曾聽說過。”
流風道君神色不改,笑容自然。
“這件事好像是真的,我回來的路上就聽說過了!不知道是哪位前輩,如此不羈!”
“或許真是妖族中的哪位海狗大妖化成了人形……”趙雲野想了想,分析道。
藏鋒道君輕咳幾聲,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什麼海狗,不過是流風道君吃多了烤蘑菇鬨出來的笑話罷了。
據說清池道君想拉住他,但流風道君逃命的本事太厲害了,生生從清池道君的禁錮中逃了出去。
匆忙之中,清池道君隻好把流風道君的臉擋住,以免他出去發癲,被彆人認出是她的道侶。
用來擋臉的還是一個紙袋,露出兩隻眼睛。
源自最近清池道君聽來的某個趣聞。
不得不說,紙袋雖怪,用來擋臉卻十分好用。清池道君施了禁製之後,不管流風道君在大海之中撲騰了多久,也沒把紙袋弄丟。他醒過來後,一時無法解開,又頂著紙袋,悄無聲息回了蓬萊。
“三師兄……”司若塵扯了扯趙雲野的袖子。
彆說了,再說下去流風道君的臉就丟光了。
在藏鋒道君開口的時候,他就想起了群魔亂舞的那一天,瞬間猜到海狗是誰。
“哈哈,我覺得還怪有趣的。”
“海狗前輩在海中暢遊的時候,頭上還蒙著一個紙袋,掏了兩個洞,恰好露出眼睛,據說這樣可以更好的感悟天地之中的靈氣,找到突破的機緣……”
趙雲野滔滔不絕,還有幾分躍躍欲試。
“想來雲野也想體驗一番……”
流風道君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三師兄,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司若塵問。
“噢,有些是在坊市聽到的。”
“有些是師弟師妹們說的,就是我帶回來的那些。他們是從各地流浪過來的,消息還算靈通,不管什麼事都知道一點……”趙雲野解釋道。
“……”司若塵懂了。
玩家們做夢也不會想到,負責帶他們回宗的“遊戲npc”居然會把那些半真半假的八卦全都記得清清楚楚。然後翻車翻到正主麵前。
“三師兄,你要不要試試紙袋?”
司若塵提議道。
“可以啊,我正想體驗一下。”趙雲野笑道。
流風道君更酸了:“不愧是扶危啊……”
為什麼他就沒有這樣的親傳弟子呢?
藏鋒道君對洞府內的暗流洶湧視而不見。
至於趙雲野……這個弟子向來如此,直來直往,如果能多出一兩分人生經驗也是好事。
“扶危,看著你師兄些。”藏鋒道君道。
“師尊放心。”司若塵看了趙雲野一眼,鳳凰骨何等珍貴,三師兄卻毫不遲疑地拿出來為他療傷,沒有一絲一毫猶豫。
日後,他必定會找出同等程度的靈物補償三師兄,再用太陰寶鏡推演適合三師兄的機緣,取來以償師兄關懷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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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仙門大會正式開始。
流風道君終究是長輩,說好和趙雲野一起飲酒,卻非常寬容的將日子延後了兩天。
這幾日都是萬裡無雲、天朗氣清的好日子。
作為東道主,由藏鋒道君致辭。
他站在高台上,一身白衣如雪,因為修為高深、壽數漫長,仍然維持著青年時期的麵貌。眉如遠山,目若秋泓,神色冷寂,像覆著一層經年不化的寒霜。
藏鋒道君一向不喜贅言,直接開口道:
“天地廣闊,大道無儘。”
“我隻是先行者,不知前路風景。”
“爾等風華正茂,道途遠且長青。”
“眾仙門以鬥法為憑,選出年輕一代的優秀弟子,稍作嘉賞,借此勉勵後輩,砥礪前行。”
“鬥法,是檢驗修道所得的途徑。”
“但不是唯一的途徑。”
“願諸位皆有所得,而不失本心。”
藏鋒道君說完之後,輪到蓬萊、昆侖二宗上台。
流風道君卻不多言,拂袖引來一片雲彩,下一刻流雲化雨,落在每個弟子頭頂,絲絲縷縷,都是純淨的靈氣。
這讓昆侖那位負責帶隊的長老沉默如石。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藏鋒道君看出他的窘境,直接道:“這位是昆侖的磐山道君,擅長搬山,他隻出手一次,你們可以自由參悟,能悟到多少,全憑造化了。”
昆侖的那位磐山道君微微鬆了口氣,抬手就把附近的一座山移來,懸在一側,舉輕若重,十分神異。
那種簡單而明晰的靈力運行方式,對在場的眾多弟子來說十分震撼,仿佛明白了什麼,術法又有精進。
“我悟了!”長生若有所思。
它一拂翅膀,不遠處一臉茫然、正在發呆的白綿綿就飛了起來。至於為什麼選他?夠高夠壯像一座山罷了。
“……”磐山道君順著法術波動望過去。
此等悟性,是藏鋒門下的小弟子?
不,是那小弟子身側的一隻……?
又圓又白,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