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詫異了一瞬,連下方朝臣的話都聽漏了兩句,直到那人顫巍巍地請示道:“陛下?”
司珩才將心神收回來,繼續處理朝事,卻默默加快了速度。他有些擔心,小皇子不會哭吧?
司若塵盤坐在龍椅一側,大概他是眾多皇子中最早坐上龍椅的一個了。龍椅實際體驗感一般。
司珩每天都在龍椅上坐那麼久,不會得職業病嗎?至少要加一個墊子吧。
司珩默默整理了一下袖子,留下了足夠寬闊的空間,也漏進了來自大殿的光。
借著那一線光,司若塵大致看到了殿內的輪廓,兩側都是朝臣,麵容模糊不清,像暈染開的水墨畫,有種奇異的恐怖氛圍。
早朝比以往結束得更快一些。
朝臣們發現,今日陛下好像有些不耐,若有朝臣讚頌陛下之功,他便直言退下,不願多聽半句,將要緊的事快速處理完,剩下的瑣事讓人上折。
“退朝——”
太監總管高雲也察覺到了這種十分明顯的變化,想到了昨夜病危的小皇子。
想來陛下一定是擔憂小皇子的安危,趕著去探望,但陛下又說小皇子被安置到了其他地方。
陛下手中有一支神秘莫測的燕麟衛,除此之外還有影衛,或許還有其他隱藏力量……因為無法具體探知,而顯得深沉恐怖。
看來陛下是真的將小皇子放在了心上,連安置在崇明殿都不放心,才會另外遣人照看。
司珩撈起袖中的小皇子,指尖碰到柔軟的臉頰,又迅速回縮了一點。溫軟而脆弱,讓他升起一種陌生的懼意,擔心自己不知輕重,會使小皇子受傷。
好在今天沒有繼續發熱,不過周太醫開的藥還要繼續喂麼?以他如今的身量,大約隻能喝下小半勺。
司珩一路上都在思考這樣的問題,很快回到紫宸宮。這是他日常所居之處,也是他處理朝政的地方。
“你們都退下。”
“不得召令,禁止入內。”
司珩屏退左右之後,這才將小皇子放在自己平時批閱奏折的桌案之上。
在袖子裡藏了這麼久,小皇子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有些散亂,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司珩莫名覺得小皇子有些委屈,但又異常懂事地忍住了。這反而讓他生出幾l分愧意。
如果這個孩子任性哭鬨,他可能會將他安置在其他地方,但小皇子始終乖巧聽話,仿佛不想給他添麻煩,令司珩一再心軟。
哪怕終其一生他都是這樣小,司珩也會好好照顧他,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如果不喜歡
與我一同上朝,可以留在其他地方,等我回來,就去接你。”
司珩雖然不想讓他離自己太遠,但每日上朝,對一個幼童來說過於枯燥了。
“要一起上朝。”
司若塵正想借此機會了解朝堂局勢,並不覺得藏在袖中有什麼不好。如果龍椅能再舒服一點就更好了。
“也好。”司珩想,或許可以為小皇子準備一張小床,擺在龍椅上,屆時方便他補覺,還要準備一些小巧的玩具。
想到這裡,司珩忽然想起以前收到的貢品,似乎有核舟?還有一些極其小巧的物件。
“高雲,你去庫房尋些精致細巧的擺件來,儘量小巧些,不要有棱角的。”
司珩隔著一扇門,下令道。
至於為小皇子縫衣,則交給了更加忠誠的暗衛,務必要柔軟,不必有太多繁瑣的紋飾。
“想不想識字?”
司珩見小皇子無所事事的發呆,問道。
“想。”司若塵湊近一些看,也可以看清楚細節。
比如此刻,司珩距離他很近很近,他就能看清司珩漆黑而深沉的眼睛,竟是一雙重瞳,看起來冷漠威嚴,還有些妖異。
不過司珩此時很放鬆,哪怕是攝人的重瞳,也漫出一點柔軟的情緒。
“那朕每日教你十個字,看你能不能記住。”
司珩從未親自為誰開蒙過,他初學的時候幾l天便記住了千字文,並不知道小孩子正常情況下要學多少字,隻覺得十個已經極少了。
“好。”司若塵想多學幾l日再加快進度,屆時就能自己看書了。
司珩開始批閱奏折,擔心小皇子會覺得無趣,就從嶄新的兔毫上揪下一縷毛,給司若塵蘸墨玩。
甚至分他禦案上三分之一的位置,在那裡鋪了一疊宣紙,讓他隨意發揮。
司若塵:……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但是,閒著也是閒著。
他用兔毫蘸墨,試圖在宣紙上畫點什麼。
房梁上不知何時垂下一隻大蜘蛛,距離他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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