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回到京中,說不定能為你解毒
。”
高樹塞了一顆藥丸到沈信嘴裡。
“這……跪謝公公大恩……”
沈信當即跪下,磕了幾個頭。
“現在說大恩還早了些,你可能會死在半路上。”高樹笑了笑。
“公公知不知道我母親如何了?”
他焦急道。
既然是替身,二公子自然與他交換了身份。
王府的人說會善待他的母親,如果他敢反抗,他母親自然死路一條。
現在真正的二公子都已經被殺了,他母親又在什麼地方,會不會被王府中人遷怒?
“放心吧,她被陛下的暗衛救走了,藏在安全的地方,你要是命大能解了毒,到時還能去接她,你也知道,她沒有你活不下。”
高樹沒說的是,二公子篤定陛下不會查到,性情高傲,不肯偽裝成沈信,還把那眼盲的鄉下婦人殺了。
這也是他殺了二公子,棄屍江中的原因。沈信尚且不知,但心中掛念著老母,尚有信念。
“多謝公公!”
沈信又磕了幾個頭。
*
京中,正在推行火炕,正值深秋,大力推行下去,今年冬日便能少凍死好些人。
此事由工部主辦,各部配合,火炕成本並不高,隻需要提前準備土磚,等工匠到了,砌出煙道,試燒無誤,火炕便成了。
萱王司瑓坐在輪椅上,被萱娘推出來,當眾給人講解怎麼砌出煙道,怎麼燒製土磚。
他的腿傷得很嚴重,十天半個月好不了,與其坐著不動,不如出來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
前幾日出現在街頭的是太子、小皇子。
當日街頭堵得水泄不通,全都想看看龍子鳳孫長得什麼樣,看清楚之後不停吸氣,一會兒誇仙童轉世,一會兒誇陛下福澤深厚。
龍子鳳孫,天潢貴胄。
這樣高貴的出身,居然會在京城街頭和泥,沒有什麼比這更轟動了。
不久前沸沸揚揚的信陽王世子遇刺一事瞬間被京城百姓忘了,全都來看火炕怎麼做。
看過之後,雲裡霧裡,隻學會了做土磚,再請專門的師傅上門,給自己家裡砌一個,冬日能省不少柴呢。
太子總不能終日留在宮外,隻留了一日,後來都是萱王在表演當眾和泥。
雖然隻在宮外玩了一天,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活泥,累得滿頭大汗,著實不算輕鬆,回宮之後,皇子們仍然惦念這件事,還想出去一次。
“小皇弟,你下回要去講怎麼種菜嗎?”
“要不先教給我們,等我們學會了,到時候和你一起講。”
幾個皇子已經在和泥、砌磚之中,處出幾分融洽的兄弟情誼,非常喜歡這種“看起來是為百姓謀福利,其實可以用泥巴偷偷捏小人”的活動。
“等宮裡開始燒火坑,我再教你們。”
司若塵已經在紫宸宮的側殿裡,砌了一排火炕,到時候用來做暖房,專門種植。
那些珍貴的種子不能給皇子們玩,但可以讓他們種種蒜苗,發一發豆芽,都是很有趣的事。
等他們積攢一點經驗,明年開春,就可以讓父皇在禦花園開墾一塊地,讓皇子們親自種植了。
“好!”
尚且不知未來艱難的皇子們紛紛點頭。
年幼的皇子們原來隻在宮中讀聖賢書,時間久了,能玩的東西有限,都覺得有些無聊,很容易開始攀比,打架鬨事。
如果每天耕地、種田、燒磚、砌炕,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而且還在勞動的過程中鍛煉了身心,陶冶了情操,體驗到了人間疾苦,非常有意義。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京中百姓的心卻是火熱的,火炕如何製作也在各大州府之中傳播。
太子與諸皇子親自傳授,有這樣的開端,推行過程順暢無比。
信陽王同樣接受到了推行火炕的政令,或許應該稱他為“老萱王”更合適一些。但他不願與萱王有絲毫乾係,又牢牢把控著信陽這個封地,屬下仍然用舊稱。
信陽王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如果天寒大雪,人人都有火坑取暖,那還能變成災禍嗎?
哪怕他沒有主動推行,民間卻已經傳開了,還取了個妙稱,說是“皇子炕”,睡在上麵說不定也能生出和皇子們一樣聰慧可愛的童兒。
民心所向,個人意誌無法阻擋。信陽王心中焦慮,無法排解,又忍不住咳了幾次血。雪災可避,未來還有瘟疫和水患,司珩總不可能事事算無遺策。
*
司珩遣去信陽的傳旨太監終於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身中劇毒的替身沈信。
兩人雖然有暗衛護送,在信陽王的追殺下仍然九死一生,受傷頗重。
信陽王豢養死士已久,還養了私兵,信陽臨近北方,位於大彆山北麓,與異族距離極近,如果直接開戰,可能直接將異族卷入,擴大戰局。
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兩方都在隱忍。
“陛下,此人遭逆賊迫害,身中劇毒,奴才特意將他帶進京中,望陛下救他一命。”
高樹帶沈信進京,兩人都十分狼狽,沈信更是奄奄一息。
“帶下去診治。”司珩再次召來萱娘。
她雖是女子,卻醫術高深,尤其擅長解毒,如今已經是正六品醫官。
她是江湖中人,不必和其他太醫一樣定時當值,主治信陽王世子和林星闌,十分自由。
沈信被帶走之後,高樹再來回稟:
“沈信根骨極佳,武藝出眾,性情忠勇,是難得一見的良才美質。”
“傷愈之後,交給高影。”司珩道。
高樹受賞後,退去養傷。
*
“皇叔,你這裡又多了一個傷患,長得可俊了。皇叔,你怕不怕?”
“而且這個人與皇叔長得有點像……”
在司瑓的努力下,總算與皇子們有了一點交情,雖然這些小祖宗們主要是圖他從宮外帶回來
的小玩意,但總算能說上話了。
他一回來,就聽到這個噩耗,推輪椅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誰!是誰被送來了!
“噢,他叫沈信。”
“是高樹公公從信陽帶回來的,你認識嗎?”
四皇子問。
司瑓如遭雷擊,沈信!
這個名字!又長得和他很像!
不正是大雍滅國之後,征戰天下的新君嗎?
雖然他回來的時候沈信還沒有一統天下,但是沈信的勢力最大,總會將異族驅逐出去。
對司瑓來說最恐怖的一點是,沈信與信陽王一脈有大仇,具體如何結仇的不知道,反正信陽王一脈殘留的勢力被沈信殺了個乾淨。
後麵又有人說沈信其實是大雍皇室後裔,但他不肯承認,仍然以沈為姓。
陛下真的……陛下是不是想要他的命,又不好意思直說?左邊一個林星闌,右邊一個沈信。
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他好苦。
沈信都出現了,司瑓一咬牙,決定去告訴陛下真相。萬一陛下被沈信偷家,那就完了。
要是重傷瀕死的沈信和他一樣,也有重來一回的際遇,那更加完蛋。
司瑓硬著頭皮,鼓起勇氣,推著輪椅,終於麵見陛下,將重生之前所見的事,說了個乾淨。
哪怕陛下要他的命,他也不怕了。萱娘如今好像不太喜歡他,又成了醫官,安全無虞,他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死後重生?”
司珩神色莫測,看著滿頭冷汗的司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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