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要好好活著,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家人啊。]
[大叔,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所以在哪個醫院啊?如果近的話,我去看看你。]
[看來大師又算對了。]
[輪到我了吧?]
何泰在直播間刷出了一塊錢的禮物,他得意洋洋。
他覺得他才不會像是剛剛的托兒一樣,他可是真人,到時候看他怎麼揭穿主播的真麵目。
也讓直播間的這群傻子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江滿衣看了一眼彈幕,隨手將這個送了玫瑰花的用戶54846754拉到了連麥席。
“喂?你好。”
“你就是大師?”何泰翹著二郎腿點了一根煙,“我看你胸不大,屁股也不翹,你是怎麼勾搭上這個主播的啊?”
“果然女的就是好掙錢,隨口忽悠幾句,還真讓直播間的傻子當真了。”
“你是不是很享受在直播間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啊?有一群舔狗和沸羊羊舔著你,滋味兒很不錯吧。”
“現在這年頭,網絡乞丐都能受人追捧了,那我們這些苦讀二十年書的做什麼?”
他說話和個炮仗一樣,“小仙女?你不說話我都能隔著屏幕聞到你的臭味兒,怎麼了?要哭了?”
“你爹我今天就是特意來教訓你的。”
何泰越說越得意,他已經開始想象群裡的那群人看到自己的英姿颯爽,到時候有多崇拜他了。
[??????]
[哪兒來的狗在叫,房管呢?]
[握草,這人生活不如意吧?主播快把他踢了,彆理他,我們重新抽一個。]
[草,誰特麼是沸羊羊,舔狗,有病吧。]
[不是,我先前一直不理解我妹妹為什麼總說男人很惡心,我現在明白了,特麼網絡上真有這種人啊?我們男人的名聲就是被你敗壞的。]
[快滾,彆逼老子罵你。]
[哎喲喲,沸羊羊開始幫著主播說話了,真能舔啊你們。]
[裝什麼呢?也就你們這群傻狗看不清楚了,我泰哥就是叼呢!]
[泰哥211畢業,你們這群中專生彆叫了。]
[哈哈哈哈,泰哥說得好,我女朋友被嚇得臉色都變了。]
江滿衣看著烏煙瘴氣的直播間,耳邊還是這個惡心男人的聲音。
她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微笑,“說夠了嗎?”
一旁的薑實聽到這個人說話,嚇得都刹了車,也幸好這不是在高速上。
他慌忙操縱手機給這個連麥的人禁言,“師父,彆生氣。”
他好害怕,為什麼師父看起來在笑,實際上要毀滅世界了一樣。
何泰被禁言,直播間裡的那群人卻沒有,直播間越來越亂。
“哈哈,”何泰看著直播間的亂象,和明明笑著卻神色不好的主播,隻覺得心裡痛快。
“還一千塊錢才能連麥呢,哥哥罵了你就跑,你又能怎麼樣?”
此時夏桑和也慌了,她連忙打電話給江雪,“壞了壞了,有個煞x男的把大師罵了。”
“大師現在好生氣的樣子!”
她一邊打電話說,一邊加入罵戰,“你們這群屌絲趕緊給老娘爬,生活不如意就在這裡瞎bb是吧,老娘打爆你們的狗頭!”
打字著,她又狂刷禮物來刷屏。
其他人也紛紛開始刷起了禮物。
“你是覺得造謠和汙蔑女性會讓你很開心對嗎?”江滿衣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不變。
“哈!”
江滿衣眼睛盯著屏幕一動不動,隨後笑容消失,拿著卦筒開始搖晃。
何泰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隱隱有些忐忑,但是轉念他又哼了一聲,“能怎樣,裝神弄鬼的。”
他點開群聊,此時群裡麵都已經刷屏了。
[泰哥太牛了,罵的好!]
[【截圖】【截圖】]
[我都截圖了,哈哈哈哈哈,看她的臉色,估計回去就要抱著徒弟哭鼻子囉。]
[笑死我了,小仙女們就是那樣子的捏。]
[照我說就應該把女人讀書和工作的權利都取消了,她們隻要乖乖生孩子就好了。]
[泰哥快來加入罵戰!]
[草,老子被禁言了,無所謂,我還有十個小號哈哈!]
何泰將煙頭碾滅在堆滿了煙頭的煙灰缸裡,隨後點開直播間就準備繼續打字罵人,卻不想他剛從後台切換到直播間就聽到了一聲。
“何泰。”
手機鏡頭裡的女孩兒盯著屏幕,就好像在看著他一樣,那雙黝黑的瞳孔沒有溫度。
“祝你好運,”江滿衣抬了抬眉,唇角微微勾起。
明明是一個相貌姣好的女孩兒,此時在何泰的眼裡卻如同惡鬼一般。
他用手指抹了一下眼睛,隻覺得渾身發涼。
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的,怎麼可能!
何泰哆哆嗦嗦地伸手想再拿一根煙,可是此時他的腿卻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
“怎……怎麼回事,”何泰眼看著自己正在下床,他害怕地想要回去,可是腿卻不聽使喚。
“啪!”
突然,他的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另一隻手卻是突然捏住了他的脖子,捏緊又鬆開,捏緊又鬆開。
何泰害怕極了,巫術!這肯定是巫術!
到底是誰,難道他鬼上身了?
乍然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那個女主播的臉,何泰想要搖頭說不可能,可惜他現在連搖頭的權力都沒有。
此時的他隻能聽著放在床上的手機傳出的那道女聲,“好了,剛剛是一個小插曲,大家也不要生氣了。”
“現在輪到小貝好運降臨。”
那道溫柔的女聲,此刻在何泰的耳中就如同索命鬼一樣。
他完全不知道,直播間裡剛剛還在和粉絲們對罵的兄弟們也都消失不見。
夏桑和摸著頭一臉迷茫,“誒?怎麼那群煞x都不見了。”
“應該是被房管踢了吧,”江雪撓了撓頭。
“那怎麼直播間都沒顯示被踢,”夏桑和說著又自己圓了起來,“估計是直播間bug了,啊!氣死我了,那群煞x!”
“幸好大師沒生氣,大師脾氣真好啊,這都不生氣,要是我的話都快和他們罵七百回合了。”
“怪不得她是大師,心靜如水!”江雪一臉崇拜,“我們也要向她學習!”
——
廚房裡。
何泰看著自己的手拿起一把刀,他在心裡狂喊著,“不要!不要!不要!”
可是他什麼也做不到,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左手拿著刀在他的身上比劃。
何泰嚇得淚流滿麵,他現在無比的後悔,他到底為什麼要招惹這個瘋子。
她就不怕警察抓她嗎?
她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何泰看著自己走進那狹小的衛生間,他看著自己的右手拉下褲子。
“不要啊!不要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了!啊啊啊啊啊啊!”
何泰在內心裡瘋狂地喊著,可惜沒用。
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的內心在呐喊,他疼得臉色刷得一下就白了,這種痛苦,讓他快要暈過去,可是又疼得讓他隻能更加清醒的麵對。
即便是疼成這樣,他的手卻依舊穩穩地拿著刀。
“既然你這麼恨女人,又這麼看不起男人,那麼,你就做太監吧,怎麼樣?”他的耳邊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
何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他張口想要說話,可惜嘴都張不開。
“對了,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警察要抓我的話也需要證據的。”
“是你自己刀的,對嗎?”
何泰隻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他下半身的疼痛讓他清醒無比,他聽著耳邊惡魔般的話語。
他想要點頭,“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我就是一條狗,我是畜牲,啊啊啊啊啊!”
“我不會報警的,這都是我自己乾的,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麻木地在心裡重複著我錯了,此時的他終於發現了,他就算報警了又能怎麼樣,如她所說的,這是他自己乾的。
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出麵。
更何況,一旦被她發現了,他甚至還可能再拿著刀給自己來一下。
與此同時,他的好兄弟們也都在體驗著和他一樣的待遇。
每一個在網上嘴臭的人,都痛苦不堪地想要求饒,想要痛哭流涕,想要說點兒好聽的,卻張不開嘴。
“媽!哥哥!哥哥拿刀把自己割了!”一個女孩子慌慌張張地推開了媽媽的臥室門。
她媽聽到之後立馬來到衛生間,就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場景,“你你你,你瘋了!”
那個男人聽到這話,轉頭看著她,眼裡都是淚水,卻又麻木地重複著一句話。
“是我自己乾的,是我自己乾的,是我自己乾的……”
“真的是瘋了!”中年女人嚇得連忙打了120。
在救護車上,她已經開始盤算著把這個總是對她大呼小叫的兒子送進精神病院了。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放在不遠處的手機仿佛有一隻手正在操縱一般,刪除了所有的記錄。
“大師你好,你不要聽剛剛那群人的話,他們就是……”連麥對麵的那個中年女性似乎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不要理他們。”
江滿衣心情尚好地笑了笑,“我沒放在心上,我怎麼會和這種人計較呢。”
“你想算些什麼?”
中年女人這才開口說道,“我想幫我妹妹算算她的女兒是怎麼了。”
“這個能算嗎?”
江滿衣隔空操縱著那些人剛剛在她直播間裡的辱罵記錄,“你可以詳細說說。”
剛剛也幸虧她已經是金丹期了,隔空對付這群人簡直是小事兒。
不然的話她隻能喊鬼幫忙了,而鬼做這些事情又有損陰德。
不過現在她的心情好了很多,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好了不少。
“怎麼說呢,以前暖暖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但是最近不知道她怎麼了,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每天陰沉著臉,說話也怪怪的,甚至她,她還說要讓我們叫她祖宗,她才四歲啊,”中年女人聲音有些大了起來。
“我妹妹現在是徹底沒辦法了,她抱著暖暖去了醫院,結果一到醫院暖暖就正常了,醫生也看不出來什麼。”
“我就尋思著,她是不是沾到什麼臟東西了,大師,您一定要救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