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在學校裡的前女友,那是可以組好幾個麻將局的,隔三差五就看到他身邊換了新人。
雖說校草沒選上,但人家撩妹技術好啊,喜歡的女孩沒有追不上的。
錢堂薑皺眉望著這倆人:“啥意思啊?”
“蠢貨,他在追夏驚蟬你沒看出來嗎?”
“擦!我的人都敢動!”
“你可真敢說,那麼漂亮一大美人,當了你手下,就成你的人了。”
“我的手下,就跟我親閨女似的!”錢堂薑生氣極了,“可惡,他到底是來打球的,還是來泡妞的。”
“明顯就是來泡妞的啊,剛剛他還約她去動物園。”
“動物園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打球。”
“所以你沒有女朋友。”
肖屹嘴角提了提,在許青空經過他身邊時,故意放大了音量,“那小子還挺帥,又是醫學院的高材生,追女生技術又好,我們小夏同學撐不了多久的。”
“哐”的一聲巨響,許青空一個籃板球,籃筐都在劇烈顫抖。
穩穩落地之後,許青空沉著臉,拎了單肩包大步流星走出了籃球館,頭也沒回。
錢堂薑被他嚇了一跳:“靠,許青空又發什麼瘋。”
……
夜間,許青空獨自在露天操場上玩球,身邊幾個球場都挺熱鬨,男生們三五幾個在一起,說說笑笑,帶著初夏的燥熱。
偏他孤零零一個人,仿佛行走在黑夜的最邊緣。
轉身,跳投,搶了籃板又是一個灌籃…
砰砰的籃球回響,宛如心跳,鮮活又有勁。
她說的沒錯,心底那隻總在尖叫的困獸,隻有在打籃球的時候,它才會安靜下來,閉眼沉睡。
那些堆積在胸腔裡無法衝破的情緒,那些找不到出口發泄的暴躁,籃球…真的可以讓它們全部發泄。
沒多久,許青空的後背已經全部潤濕了,額發甩著汗珠。
周圍幾個男生都注意到他,他一個人卻打得很猛,像是要把籃板都扣下來一般。
夏驚蟬夜跑時,看到了他。
冷冰冰的高射白光下,少年深邃的眉眼藏在額發之下,唯有他的身影,仿佛跳躍的焰火。
“怎麼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她走了過去。
“沒什麼。”許青空收了球,背靠著籃球架,讓活躍的細胞安靜下來。
球場高射燈照著他的孤零零的影子,沒一會兒,纖瘦的影子挪了過來,錯位的角度望過去,兩人影子靠在了一起。
“彆不開心啦,許青空。”
她用薄薄的肩膀撞了撞他,宛如哥們似的,體貼地說:“有什麼跟我說呀,是不是你家裡的事兒?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彆一個人扛著。”
即便無法走進他的內心,她也在努力地嘗試勸解。
生硬笨拙。
她對他是很好很好。
可她對彆人也很好,像個散發著溫暖的小太陽,竭力
讓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喜歡她。
偏偏對於許青空來說,他想要的隻是那一份狹隘自私的獨占。
心裡的那一團渾濁的火焰,把他全身的血管燒得通紅,血液近乎沸騰了。
“你周六有空嗎,一起練球。”許青空嗓音又乾又啞。
“周六啊。”夏驚蟬有些為難,“改個時間怎麼樣,我周日和下周一二三四五,都有可以的。”
“你不太擅長拒絕彆人。”許青空看著麵前的小姑娘,那雙深邃的眸子,幾乎快要洞穿了她內心深藏的每一個角落,“就這麼沒有安全感嗎?夏驚蟬。”
小姑娘的心驀地縮緊。
許青空低頭,看到她袖子底下握緊的拳頭,手背骨節都泛白了。
“如果你心情不好,我就不跟你計較,你冷靜一下吧。”說完,她轉身就走,幾乎落荒而逃。
許青空卻不想輕易放過她,走上前攥住了她纖瘦的手腕,很緊,握得她骨骼都疼了。
“你乾什麼,許青空!弄疼了!”
“怎麼,說中了你就想逃避,夏驚蟬,你這樣子真的很讓我討厭。”
這一句話,瞬間讓夏驚蟬眼角泛起了緋紅。
讓他討厭了。
果然,果然她就是個討厭鬼,所以爸爸媽媽才不要她,一出生就把她丟在臭水溝裡。
領養的父母也不喜歡她,所以才會拋棄她。
她想變得招人喜歡,所以她努力扮乖聽話,可他們都說她太早熟,沒有小孩子的天真可愛。
如果不努力,又怎麼會得到全世界的喜歡呢。
“有人喜歡我的!”夏驚蟬紅著眼睛,衝他大喊,“有的!”
“有沒有人喜歡你,就那麼重要?你要那麼多的愛有什麼用!”
小姑娘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用力掙脫他的桎梏,可是他更加用力,仿佛要將她的手都擰斷了。
“你真的弄疼我了。”她眼睛紅了,嗓音裡帶著哭腔。
她從小就擅長示弱,在麵對這個世界的未知和危險時,她下意識地反應就是示弱。
“許青空,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對…”
“你彆討厭我。”
許青空的心都要碎了。
是啊,她那樣渴望著擁有全世界,渴望更多更多、更多的愛,可他的愛…從始至終都是狹隘,自私、而且伴隨著危險的。
他不該打擾她。
一陣風過,許青空緊攥她的手,鬆開了——
“明天有雨,記得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