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夏驚蟬抱著她的布偶小兔子,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想著給他發一條消息。
夢裡她和許青空如此熟悉,熟悉彼此的身體和心靈,可在現實中,他們還缺乏相互了解的基礎,畢竟才認識幾天。
夏驚蟬能看出來,許青空對她或許有那麼一丁點的好感,於是她試著加速推進兩人的關係。
可許青空不願意一開始就…“冒犯”她。
這個男人想要的,不是身體的滿足。就這點來說,他真的很像她在夢裡認識的許青空。
夏驚蟬對這種認真的男人,真是毫無抵抗力。
她給他發消息:“你睡了嗎?”
許青空幾乎秒回:“沒有,你呢?”
被窩裡,手機微光籠罩著女孩的臉蛋,她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曾經何時,他們也這樣傻乎乎地聊過天。
“我當然沒睡啦,笨蛋,睡了怎麼還能給你發消息。”
親昵地叫一個跟自己父親年紀差不多的男人“笨蛋”,有點奇怪,但沒關係,她知道許青空不會介意。
“明天你幾點下班,我想來找你玩。”
許青空:“你下班的時候,我就下班了。”
“你的公司在哪裡啊?我來接你。”
“你來接我?”
“嗯!不能總是你開車來接我吧,我也讓你坐坐我的車。”
許青空有點好奇她的車,於是告訴了她公司的地址,第二天他拒絕了一切外出和見客戶的預約,生怕耽誤約定好的下班時間。
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許青空看著腕上的表,滴答滴答滴答,等待著。
助理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從未見許總這樣興奮地期待著什麼。
時間一到,他立刻站起身,在全身鏡前整理了儀容,他一走,助理八卦地湊到窗邊往外探看,想看看許總這坐立難安一下午,究竟是在等誰。
沒一會兒,許青空又折返回來,窗邊偷看助理老臉一紅,忙問:“許總,您還有什麼事兒嗎?”
許青空重新回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西裝革履、身材修瘦挺拔的自己,皺眉問:“穿西裝,會不會太嚴肅了?”
“您以前不都是這麼穿嗎?”
“不行,這樣不行。”
她年紀小,在他麵前本來就拘束,看到穿西裝這麼嚴肅的他,隻怕會更不自在。
許青空走進起居室,打開一整麵的衣櫃,從裡麵翻找出三四件休閒衛衣和運動裝,開始了試裝。
沒錯,試裝!
助理驚呆了,這位向來不事打扮、不在意穿著的許總,居然像女孩子一樣挑挑揀揀地試衣服,一件不滿意又試了另一件。
這這這…
太陽打北邊兒出來了?
終於,許青空穿了件紅色運動籃球衫,青春洋溢地走了出來。
出門時,
還沒忘對助理說:“我要買衣服,幫我篩選一些品牌。”
“許總,您要買什麼品牌的衣服?”
“潮牌,年輕人穿的。”
“呃,好!”
電梯剛到一樓,員工們看著這位穩重從容的總裁一路狂奔,如同籃球場上的衝刺般、跑出了公司大樓。
夏驚蟬騎著她的小黃單車,在公司樓下等許青空:“好慢,居然讓我等了五分鐘!”
“對不起。”他呼吸有些急促,“有些事耽誤了。”
“開玩笑啦,知道你是大忙人。”
夏驚蟬看著許青空這一身紅色籃球衫,冷白色皮膚,包裹著結實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恍然間仿佛回到了夢境之中,讓她有種隱約的不真實感。
許青空總是羞恥於自己不再年輕的身體,可事實上,他現在的身體也好得離譜好嗎!
這一身勁勁兒的肌肉塊兒…
夏驚蟬都不好意思過多地打量他,會臉紅。
“上車吧,今天讓你坐我的小寶馬。”
許青空走到自行車座邊:“你確定?”
“對呀,我特意來接你的。”
“不會被我坐壞嗎。”
“沒事,坐壞了你賠我,賠個電動的。”
許青空失笑,懷疑這小姑娘怕不是來碰瓷的。
在她再三的催促下,許青空坐在了她自行車的後座邊,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蜷在車輪兩側,努力不碰地麵。
姿勢有那麼一點點好笑。
整個寫字樓的員工們都探出了腦袋,目送那個小姑娘載著他們毫無戀愛經驗、單身了四十多年的總裁離開,整個樓棟都炸鍋了。
居然讓人家女孩哼哧哼哧地騎車載他?這這這…不愧是母胎單身啊!
……
夏驚蟬載著他騎了沒一百米,便累得氣喘籲籲。
“行不行?”許青空笑著問,“我載你吧。”
“我可以的,可以!”小姑娘站起來蹬車,“沒問題。”
許青空雙腿落地,幫她蹬地助力,路上好多人都禁不住被他們逗笑,側眸圍觀,甚至有人認出了許青空,還拿手機拍照呢。
夏驚蟬臉蛋泛起了紅,因為運動,更因為害羞。
“哎哎!你好歹是大明星呀,雖然是運動界的,但知名度也很高,你彆做搞笑的事情啊!”
許青空平時當然做不出這些事,但跟她在一起,他就是很放鬆,很隨心所欲…
“要不要交換。”
“換換換。”
夏驚蟬按下了刹車,兩人交換了位置,由許青空載著她一路前行。
這下子速度終於提起來了。
迎著秋日的冷風,夏驚蟬癡癡地望著他寬肩窄腰的背影,抓住了他腰間的衣服。
沒一會兒,膽子大了起來,夏驚蟬試探地環住了勁瘦的腰。
見他沒有拒絕,她便穩穩地抱了上去。
許青空感受著腰間的收緊,心情也變得愉快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的明朗飛揚。
兩人去了籃球館,倆人鬥牛玩了好久,一如昨日再現。
能再一次和她打籃球,許青空覺得這麼多年的堅持和努力,在這一刻…都值得了。
死而無憾了。
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夏驚蟬臉上的汗水弄花了眼妝,許青空帶她去洗手間外的水台邊,用紙巾潤了水。
夏驚蟬任由他捧著她的臉蛋,替她細致地擦拭乾淨。
他的眸子近距離看帶一點深榛色,很漂亮。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似乎為了這次約會,特意噴了一點男士的淡香,苔蘚、小蒼蘭和鬆柏混合的古龍香水。
“許青空,你喜歡我化妝嗎?”她小聲問他,“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對不起,我不是說你老,我是說,你們可能不太喜歡看女孩化妝,喜歡自然一點。”
夏驚蟬故作鎮定地和他聊天,但說著說著,還是語無倫次地緊張了起來,臉頰掛了紅。
許青空有點心疼地看著她:“你跟我相處,就像跟夏沉光相處一樣。你想化妝就化妝,懶得化妝了也可以素顏,一切聽憑你自己的心意。”
她握住了他的手腕,用氣息音輕輕地說:“你知道,我永遠不可能把你當成夏沉光。”
說完,她踮起腳,淺淺地觸了觸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