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威大幅收斂,血統尚未激發的情況下,沒覺醒諾頓記憶的老唐,從小到大的精神威壓一直能嚇跑各種動物,出獵人任務時讓死侍龍族亞種等東西不敢冒犯,這便是很明顯的特征。
更進一步具體的研究,什麼翼骨內部縫隙與透骨針法,龍血再生與透析換血檢測,就需要新的龍類實驗體了,三峽青銅城沉睡的兩頭龍侍,便是不錯的選擇。
「‘活體實驗"?你的話讓我回想起了一百多年前,我認識的另一個人。」漢高目光炯炯:「萊昂納多?弗拉梅爾,曾經名聲遠揚的‘尋血獵犬",現在的秘黨首度煉金大師‘守夜人"。」
「當他還是跟我一樣來到北美闖蕩的年輕牛仔時,常常單槍匹馬橫穿整個西部,隻為了追殺一個重傷的龍類,逼得對方喝下了整整一瓶水銀殺死了自己,以免被活活製成煉金術實驗的原料。」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漢高懷舊地感歎道:「誰能想到,當年實力不在我與昂熱之下的英勇戰士,現在竟然變成了個待在鐘樓裡,整天喝酒看劇睡覺的家夥呢?」
「也許,你手頭上的‘龍類檢測技術",可以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弗拉梅爾的煉金術傳承,還是值得信賴的。」他補充道:「我覺得你們能有不少共同話題,成為長期的研究合作夥伴……」
「那就這樣說定了。」趙青隨口回道,掏出了先前打電話所用的黑人手機,解除了施加於其上的信息屏蔽磁場。
然後,她便接收到了數條署名諾瑪·勞恩斯的信息,掃了兩眼後,開始跟對方交流回複起來。
對昂熱的行蹤最了解的,應該莫過於卡塞爾學院的人工智能諾瑪,或者說她的真實人格Eva。
考慮到Eva的男友是芬格爾,後者同時又是漢高選定的繼承人,自己找上漢高,主要目的並非是為了進行合作,而是將其作為跳板,以此來搭上Eva的線,獲取各種詳儘的情報。
「沒必要調用多顆衛星監視著這片區域,調來一批民用無人機,用油箱自爆來充當威脅,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趙青迅速打字回道,然後收到了對方發來的信息:
「抱歉,是我錯判了你的來意,在分析完上傳的‘解剖報告"和對話錄音後,諾瑪在此表達深深的歉意……如果有空的話,某位先生想跟您進行有關龍類探測方麵的交流,並提供昂熱校長近期的出行記錄……」
大概是懷疑格陵蘭冰海事件中,有校董會成員跟「太子」有勾結的緣故,諾瑪背後的芬格爾,眼看漢高沒什麼事情,很快也生出了合作的意向。
趙青心中若有所思,說起來,漢高家族聯盟號稱接近秘黨實力的頂級組織,除了漢高個人的武力,各家族的財力權勢,在華爾街上的巨大影響力,應該還有彆的隱藏底蘊吧?
已知當代弗拉梅爾,曾經是個跟漢高混在一段的老牛仔,或許他一直有著暗中跟漢高派係合作的動向,否則天天待在塔樓裡啥也不乾,完全浪費了血統,著實不太對勁。
此外,這個世界的前蘇~聯,都搞出人造黑洞和可控核聚變了,M國總不能太弱,沒準就有好幾項離譜的黑科技,且部分掌握在漢高家族的手裡,後者的下屬參與了相關研究。
當然,這種間接性的掌握,究竟是虛的,以M國的議會製框架,哪怕說龍類在M國的勢力比秘黨、漢高家族加起來還強,也並非不可能之事。到時候,一方在明一方在暗,那更是差距巨大。
從頭到尾,她就不指望這些人提供多少武力上的援助,隻要初期的情報勉強夠用,組織內部彆被滲透得太甚,嚴重拖後腿就行。
「對了,到英國拜訪昂熱的話,我打算推薦一個合格的向導,兼作半個保鏢。」顯然也收到了諾瑪的信息,漢高收好文件袋和裝著書畫的箱子,眼見趙青將要離開,熱情地開口道。
再然後,青衫少女的身影倏然消失不見,隻餘莊園內忽有異香繚繞,附近朽化的枯樹乾草,紛紛迎來了新的生機,一片綠意盎然,而漢高鈣質流失、血管老化的年邁軀體,也莫名變得年輕與富有活力起來。
「走吧,先去卡塞爾逛上一逛。」片刻之後,密歇根湖畔,邊散步邊打量海軍碼頭的施夷光猛地回頭,身後現出了趙青的虛影,手頭拿著一份漢高旗下、今早尚未發行的《芝加哥郵報》。
……
萬裡之外,東京,新宿區。
夜色漸深,初至此地的林鳳隆漫步在新宿最有名的一條商業街上,這裡通常被稱作「不夜之町」。每天24小時人流不息,光鮮或者猥瑣的人都出沒在這個地界。
夜店並排營業,霓虹燈下染黃頭發的年輕人一邊鞠躬一麵發廣告,一眼眼望不到頭的燈箱招牌,順著這條街望到儘頭,是新宿的摩天大廈群,蛇形的高架公路隱現,車流不斷。
在眾多淡雅的灰色樓群中,一座被鐵黑色玻璃幕牆包裹的大廈顯得非常突兀。正在作最後施工的它格外高大,如同一塊黑色的鐵碑,矗立在陰霾的天空下,暗示著入住其中的機構有著何等的實力。
這座大廈是新宿區的新地標,也是蛇岐八家未來的總部——從江戶時代以來,繁華的新宿區一直都是蛇岐八家的「首都」。
這座「源式重工」原本在2004年的上半就可以大致峻工,但在大廈接近完工的時候,東京都政府卻決定要修建一條高架公路,必須從這裡經過。
協商過後,政府接受不了蛇歧八家的開價,隻有放棄拆除大廈的計劃,轉而簽訂了長達一百年的租約,租用這座大廈的五層和六層建設高架公路。
於是,在源式重工的底部,一條筆直的高架公路雛形開外緩緩向外延伸,工程車往來穿梭,鋼鐵與混凝土的碰撞聲在空氣中回蕩。
「源式重工,設計和建造這座大廈的,都是橘家旗下的丸山建造所……曾經的赫爾佐格博士,現在的橘政宗家主,真是好久不見了。」
隨意找了一處6層小樓的天台坐下,林鳳隆口中喃喃自語,遙望著遠處的鈦黑色大廈,手中拿著畫筆和刮刀,開始繪製起了一幅精美的油畫,不過並非完全寫實,而是頗為抽象。
在他的畫中,整座大廈呈現出熊熊燃燒的狀態,冒著一根根卷吸至高空中的火柱。赤麵長鼻子的鴉天狗,張開雙翼飛翔在流雲火焰中,它們的臉和羽翼邊緣泛出熒熒的火光,栩栩如生。
由於畫麵太過逼真,這不禁讓人聯想到,此人是否親眼目睹過類似的火柱升騰景象?烈火焚天,群魔亂舞,又意味著何等驚人的災劫?
而真實存在的場景則是,白鷗掠過水晶般的樓宇,玻璃幕牆上映出它惶急的身影,都市的下旋氣流把它拖向地麵,而它使勁鼓動翅膀飛向高處。
浩蕩的風從東京灣上空吹來,空氣中有濃重的海腥味。
在繪畫完畢後,林鳳隆將一張隱隱透出威嚴之感的黃金麵具,擺放在幾個微微發光的青銅燭台之間,然後默默看了許久,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大約在二十層的位置嗎?按照丸山建造所相關的設計圖紙,這相當接近於計算機陣列的機房所在,第22層的地方了。在岩流研究所的命名中,這台超級計算機將被稱為‘輝夜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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