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季傾麵脫掉身上的襯衣。
季傾看著他赤條條的上身,慌忙拿手擋住眼睛。
鄭琅笑著調戲她,“擋什麼,又不是沒看過,之前不都是你替我換的衣服。”
他故意放慢動作,拄著拐棍走到她麵前,移開她掩耳盜鈴似的手,垂著眸,衝他挑了下眉。
季傾從他手裡抽出手,橫他一眼,背過身去,罵他,“騷死你,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鄭琅把衣服放她懷裡,“你幫我穿。”
“自己沒手嗎?自己穿。”季傾把衣服扔給他。
鄭琅沒伸手接,衣服直接掉地上。
他用拐棍敲了敲地麵,仗瘸生嬌,“傾傾,我拿不了。”
季傾深吸了口氣,瞪他一眼,彎身把衣服撿起來,塞他手裡,催促道:“趕緊穿上,我要去看晟哥了,你再磨蹭我不等你了。”
鄭琅沒再逗她,走到沙發旁坐下,乾脆利索的穿衣服,問:“你也要去?”
季傾:“那當然了,晟哥都要離婚了,我肯定要過去看看。”
鄭琅:“他要真離婚了,可不希望這麼多人去圍觀。”
“這不是還不確定離沒離嗎?萬一還有轉圜的餘地呢,離婚可不是鬨著玩的,你們幾個男的都是大老粗,到那萬一哪句話說的不中聽,我晟哥本來還沒決定離婚,讓你們一說真硬著頭皮去離了,而且晟哥不像是會主動提離婚的性格,就算要離,多半是嫂子提的,你和我哥去了也不好跟嫂子溝通,我是女孩子,我最理解女孩子的想法了,沒準就是嫂子覺得晟哥不夠了解她,不夠細心,又不好意思跟我晟哥說心裡話,才要離婚,我過去勸一勸,調節一下,打探到嫂子內心的想法說給晟哥聽,沒準就不離了呢。”
鄭琅眉峰微挑,“你考慮的還挺周到。”
“那是。”季傾從首飾盒裡拿了個耳墜戴耳朵上,驕傲道:“你以為我是你啊,大老粗,一點都不細心。”
鄭琅勾了勾嘴角,問:“那細心的季傾小姐,你沒有想過,你跟我一起去找晟哥,被你哥碰到了,你怎麼跟他解釋,你是打算公開我們的關係了嗎?”
季傾靜了幾秒,“那我不跟你一起去了,我自己過去,你等會再出發,我先去。”
鄭琅從沙發上站起來,單手整理衣袖,“你哥隻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過去,沒告訴你,你跑過去了,你確定你哥不會懷疑?”
季傾:“就說是你告訴我的唄。”
鄭琅語氣涼涼,“咱倆關係又不好,我收到這種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季傾噎了一聲,歪著頭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的意思是,我就不能去了唄。”
鄭琅伸手,勾她下巴,“去倒是可以去,你可以在車裡坐著,我打探好情況,第一時間就告訴你,怎麼樣,小八卦精。”
季傾揮開他手,有些氣悶,“好麻煩呀。”
鄭琅:“你不敢告訴你家裡人我們倆的關係,要藏著掖著,肯定麻煩,要不我們公開?”
“公開和你在一起,我爸和我哥會罵死我的,他們最怕的就是我會看上你。”
鄭琅聳聳肩,“那你就隻能在車裡坐著等了。”
季傾想了想,說:“在車裡坐就在這裡坐,頂多就是晚點知道晟哥的消息,我才不現在就告訴我爸和我哥我們的關係,不對,你還沒轉正呢,我們沒什麼關係,你少套路我。”
——
秦晟從浴室出來,襯衣扣子還沒扣,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和哐哐哐的敲門聲,床上的桑玥不耐煩的捂住耳朵,看到他走出浴室,蹙著眉催促,“吵死了,你快看看樓下是誰在敲門。”
秦晟走到床頭櫃前,拿起手機開機。
手機剛開機便蹦出好多個未接電話,季頌從昨晚開始,給他打了十幾個,鄭琅二十分鐘前也打了一個。
他昨晚不想讓人打擾他,特意關了機,幸好關機了,不然得被季頌煩死。
打開手機上的監控視頻,看到站在門外的季頌和鄭琅,鄭琅拄著拐棍站在後麵,砸門的是季頌,邊砸還邊喊他,問他在不在家。
秦晟通過監控和他說話,“我在家,彆敲了。”
“晟哥,晟哥,你在家啊,你快給我開門。”聽到秦晟聲音,季頌敲得更厲害。
床上的桑玥聽到有人喊晟哥,抬頭問他,“你朋友?”
秦晟嗯了一聲,說:“我下去看看,你接著睡。”
秦晟轉身走出臥室,輕輕將門關上。
“晟哥,晟哥,你快開門啊,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沒事吧。”
秦晟從樓上下來,走到客廳,聽到季頌在外麵的嚎叫,領口的幾粒紐扣都沒扣完,加快腳步走到門旁,打開門,表情不耐煩,“彆敲了,我老婆還在睡覺。”
季頌目光瞥見秦晟嘴角很明顯是被咬破皮的傷口和脖子上的吻痕,聲音戛然而止,反應過來秦晟剛剛說的是老婆還在睡覺,下意識道:“晟哥,你和嫂子和好了啊?”
秦晟抬手,慢條斯理的扣上襯衣紐扣,問:“你倆有事?”
季頌默了默,說:“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你和嫂子沒事吧?”
提起桑玥,秦晟忽然就笑了,挑了下眉,聲音溫和的對季頌和鄭琅說:“進來坐。”
季頌被秦晟笑得心裡發毛,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他率先走進去,正想換鞋,秦晟道:“不用換鞋,直接進來,他不方便換鞋。”
鄭琅還在裝瘸,季頌不知道,當他麵換鞋還要演一演換鞋困難,秦晟貼心的為他考慮到這個問題。
他走到鄭琅身邊,問:“需要我扶你嗎?”
鄭琅:“不用,我有拐杖。”
兩人走到沙發旁坐下,秦晟問:“喝點什麼?”
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去對方家裡都跟到自己家一樣,想要什麼都自己動手,作為待客的那一方什麼時候這麼客氣過啊。
季頌道:“晟哥,你不用照顧我倆,你坐。”
秦晟:“溫水吧,多喝水對身體好。”
秦晟體貼的去廚房倒水。
季頌心裡更毛毛的,湊到鄭琅耳邊,小聲說:“完了,晟哥該不會是太難過,借酒消愁,喝多了酒,不太正常了吧,這怎麼突然對我倆這麼客氣了。”
季頌用手指了指腦子,暗指秦晟會不會喝酒喝壞了腦子。
鄭琅從看到秦晟脖子上的吻痕和他那神清氣爽的表情就知道,他和桑玥的感情應該是更近了一步,平靜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句話說完,季頌很快就體會到了鄭琅的預判。
秦晟倒了兩杯水,給季頌和鄭琅一人一杯,坐到季頌對麵,在季頌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輕飄飄的說:“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季頌:“......”
他沒談過戀愛這事是什麼秘密嗎?乾嘛用這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像瞧不起人似的。
“晟哥,你什麼意思啊你,怎麼人身攻擊呢你?”
秦晟冷嗤一聲,“難怪你這麼不懂事。”
他指了指自己嘴唇上的傷口,“我這傷口。”
手指移動到脖子上,“我這吻痕。”
“我看起來像是和我老婆有事的樣子嗎?我和我老婆好著呢。”
季頌:“......這不你自己在酒吧裡跟我說,你和嫂子過不下去了嗎?”
被當麵戳穿,秦晟神色不變,淡淡道:“你聽錯了,聽力不行,建議你去醫院檢查檢查耳朵,聽力有障礙,很容易找不到對象。”
季頌:“秦晟,我哪兒得罪你了,你想打架是吧。”
連哥都不叫了。
秦晟淡淡道:“你大早上過來拍門,打擾我和我老婆休息,有臉問哪兒得罪我了?”
季頌噎了一聲,還沒來及緩和火氣,就聽秦晟繼續說:“哦,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沒對象,沒結婚,你不知道夫妻是有夜生活的。”
季頌:“......”
這他媽都日上三竿了,還夜生活,有老婆就上天了是吧,也不知是誰痛不欲生的在酒吧買醉。
季頌從沙發上站起來,擼了擼袖子,攥著拳頭對著秦晟的臉說:“我今天非要把你揍趴下。”
鄭琅用拐杖攔住他,勸架,“都是兄弟,多大點事,彆傷了和氣。”
秦晟目光從季頌移到鄭琅身上,視線打量著他那條‘瘸’腿,笑得意味深長,“呦,腿還瘸著呢,還沒好?”
鄭琅聽出了這句話的潛台詞。
這是嘲笑他還沒追上季傾,還裝瘸博同情。
鄭琅深吸了口氣,將拐杖塞到季頌手裡,鄭重叮囑,“拿去,彆客氣,往死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