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傾自從聽到他承認說喜歡她的那一句話時, 腦子就懵著,還沒來得及反應, 就被他捏著手, 肅著臉,冷聲訓斥。
她自生下來起,便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即便是以前他與她時常吵嘴,每次也是她占著上風, 今天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深不見底的眸子滿是侵略,似是蓄意已久的捕食者, 即將要把她生吞活剝。
季傾被他緊繃著的臉色嚇得更懵了,何時有人敢這般嗬斥教訓她,讓她受過這種疼,頓時覺得委屈,眼圈一熱, 眼淚就從眼底湧了上來, 眼底蓄起了水汽,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鄭琅怔了怔, 連忙鬆開她手, 抬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見她抽著鼻子, 小聲哽咽, 心疼的哄她,“彆哭了。”
他其實不太會哄她,兩人以前見麵就像針尖對麥芒一樣, 說出的話都是陰陽怪氣,哪裡會溫聲軟語。
季傾聽著他硬邦邦的話,哭得更凶了,眼淚汪汪,纖細的肩膀顫抖著。
鄭琅把她抱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手臂攬過她後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一手把她散落在胸前的頭發撩到耳後,問道:“哭什麼,我都沒哭。”
季傾睜著濕漉漉的眼睫,抽抽噎噎的問:“你有什麼好哭的?”
鄭琅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我喜歡的女孩,在我麵前摸彆的男人,說跟我沒關係,不讓我管,拒不悔改,我不該哭嗎?”
季傾心虛的咬了咬唇,是她沒弄清楚情況,誤以為他相親,私生活混亂,自暴自棄點模特陪酒,她有些懊悔,但埋藏在心裡的小心思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總不能說,她是因為喜歡他,覺得他和彆的女人在一起過,已經臟了,所以也要把自己弄‘臟’,和他相配。
季傾小聲啜泣著,轉移話題,“那你也不能仗著力氣比我大,就欺負我呀。”
她抬起自己兩隻手,控訴他,“好疼~”
聲音委委屈屈,尾音發著顫,像撒嬌似的。
聽到自己嬌滴滴的聲音,季傾都有些臉紅,被嬌寵著長大的女孩天生就會撒嬌,但她在他麵前,從來都不用這種語氣說話,以往被他欺負了,她隻恨不得擼起袖子掀翻他的天靈蓋,這會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莫名得就變得嬌氣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他說了喜歡她,她便覺得,他應該心疼她,對她更好。
鄭琅本以為她會繼續梗著脖子反駁他,沒想到她會軟著聲跟自己撒嬌,被她這聲音弄得心神一窒,湧起一股酥麻感。
她眼裡還有淚,額角汗珠也時不時往外冒,將額前的碎發黏在白皙的皮膚上,真是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他還沒真正欺負她呢。
鄭琅在心底發出一聲輕歎,手伸向她手腕,季傾以為他又要捏她,縮著手躲他。
鄭琅用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嘴唇貼著她耳廓,低聲說:“給我看看,我不用勁。”
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季傾縮了縮脖子,幽幽的睨了他一眼,將信將疑的主動將手放到他掌中。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為什麼那麼聽他話,他都欺負她了。
鄭琅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白皙嬌嫩的手指上被他用力捏出的紅色指痕印還未消褪,明晃晃的昭示著不久前剛遭受過他的粗暴蹂/躪。
“痛嗎?”鄭琅問。
季傾:“痛。”
鄭琅:“那知錯了嗎?”
他聲音溫柔很多,但話裡的意思還是訓誡,仿佛她不低頭誠懇的認錯,深刻的反省自己的行為,發誓自己以後再不會重蹈覆轍,這事在他這裡就過不去了似的。
季傾咬住下唇瓣,沉默片刻,小聲開口,“這件事,算我錯了。”
“那以後還這樣做嗎?”
季傾被他管教小孩似的語氣弄得有些羞,搖了搖頭,垂下頭,將腦袋埋到膝蓋裡,小聲道:“就這麼一次,你彆揪著不放了,行不行?”
是示弱的語氣。
鄭琅垂眸,目光瞧著她掩藏在柔順長發下的耳朵,探出一點粉白耳尖,伸手在她耳朵上捏了捏,故意逗她,“先前不是理直氣壯,拒不認錯嗎?”
季傾惱了,抬起頭,羞窘的瞪他,“你要怎樣才能不再提?”
她剛哭過,眼睛紅彤彤的,腮邊還掛著淚痕,嘴巴被吻腫了,也沒和他鬨,看起來氣鼓鼓,又楚楚可憐。
身上裹著的博被滑落到腰間,她渾然不覺,白玉似的胸脯早已映入他眼底,撩撥得他難以自製,欲/火翻湧。
他低下頭,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腮邊,嗓音發啞,“你乖一點,以後不許和彆的男人靠太近。”
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啊。
季傾企圖辯解,“我就隻是摸了幾下,也沒做彆的。”
“你還想做彆的?”鄭琅聲音又轉了調,忽然把薄被從她身上拿開,攥著她胳膊將她翻了個身,按著趴在枕頭上,抬手往她渾圓的臀上打了一下。
不重,但羞辱性極強。
季傾驚愕的瞪大眼睛,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麼,整張臉漲得通紅,簡直要羞死,從枕頭上抬起頭,轉過臉,羞惱的瞪他,“你......你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鄭琅溫熱的手掌覆上剛被他拍過的地方,嘴角噙著笑,俯首含住她唇瓣,沉聲道:“你是我的,不聽話,以後還這樣收拾你。”
季傾肩膀被他壓著,上半身動彈不得,隻能扭動著脖子,兩條腿一頓亂撲騰,被他吻得嗚嗚咽咽,嘴唇剛被放開,還沒來得及和他算賬,便覺察到他的嘴唇順著她脖子向下,肩膀上細細的肩帶也被他拉下。
壓在肩膀上的禁錮鬆了些,季傾忙不迭的轉過身,抬腳往他胸口上用力一蹬。
鄭琅握住她腳腕,目光熾熱的盯著她,意圖很明顯。
季傾這下是真慌了,就算她心裡喜歡他,也不能在毫無準備的狀況下做那種事情。
她以前都沒做過這種事情,聽說初次很疼,何況他眼下分明是還有火氣,存心教訓她,必然會讓她吃儘苦頭。
才剛擦去的汗珠又爭先恐後的沁出皮膚,深更半夜,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她還穿成這樣被他堵在床上,力量懸殊過大,季傾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依著往日的相處狀況,她可以罵他幾句,可眼下他顯然是要瘋了,季傾心口跳得厲害,抬眸打量著他的神色,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討好他,“我知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都打過我了......”
想起他打自己的那一下,季傾臉頰更燙,撇了撇嘴,控訴他,“我是做的有欠妥當,你吃醋也是情理之中,可瞿明珠從你的房間裡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們倆什麼都沒做過,那我也生氣啊,你還和她一起吃飯。”
季傾不管他剛剛的解釋,“你和彆的女人一起吃飯,我也不高興,那我也沒打你啊,我去找模特,還不都是因為你先和彆的女人親親我我。”
迫於形勢,季傾不得不承認,她是因為他才去找的模特。
鄭琅神色微怔,看她可憐兮兮坦白的樣子,聽得想笑,但想到她的行為,眉頭又皺了起來,繼續訓話,“你生氣我和彆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麼不找我問清楚,為了個男人,值得你去做那種不著調的事嗎?”
“什麼叫為了個男人,我是因為你啊。”季傾大聲反駁,話音剛落,握著她腳腕的手掌便收緊了些。
季傾看著自己被他擺弄出的羞恥姿勢,紅著臉,怯怯懦懦的說:“總之,我就是知錯了,你教訓我也該教訓夠了,鄭琅,鄭琅。”
季傾連喚了兩聲他的名字,企圖喚醒他的良知,“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見他還冷著臉,她咬了咬唇,不顧此時糟糕的姿勢,傾身靠近他,手指握在他肩膀上,晃了晃,語氣帶著討好,“鄭琅,你彆繃著臉嚇唬我了,我害怕,你把以前那個眉眼含笑,不會凶人的好鄭琅還給我吧。”
鄭琅沒壓住笑,眼角上揚出一個小勾,鬆開她腳腕,攬著她腰肢把她抱到懷裡,“好了好了,不怕。”
季傾抬手捂住胸口,仰著脖子看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現在是好鄭琅,不會凶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