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還是第一次沈霧睡了時,沈綏淵也跟著睡了。
躺床上的時候,沈霧還說明天終於不用一早醒來就覺得自己沒睡好了。
沈綏淵提醒他:“為了不讓你白天感覺累,我晚上隻出來一個小時甚至半個小時,隻是出來給你做早餐。”
沈綏淵隻有在很久以前出來的時間比較長,但那會兒也是因為沒跟沈霧“溝通”過,後來是沈霧嫌他字醜,沈綏淵就挑燈夜練,照著沈霧的字臨摹,慢慢地,字跡跟沈霧的就很相像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彆。
沈霧對於自己這奴役沈綏淵的行徑沒有半分心虛,畢竟沈綏淵就是他,他叫他自己給自己做早餐,沒毛病。
沈霧沒接這話。
他本來以為今天經過這麼一天的折騰,尤其是晚上沈綏淵不僅殺了兩個感染種,還來了個雨中夜跑、跳高、爬樹等行徑,他應該會累到沾床就睡,但事實上是他無比精神。
“睡不著。”
“我倒是有點困。”
“不行!”
沈霧在腦海裡呼喚他:“我們是一個人!要睡得一起睡!”
他嘀咕:“哥哥你是豬嗎?怎麼吃了就睡?”
沈綏淵:“?”
他輕嗤:“你想清楚再說話,我是豬的話你是什麼?”
罵沈綏淵就是在罵自己,沈霧emo了:“。”
於是沈霧乾脆開始耍賴:“我不管,我睡不著,你得想辦法。”
沈綏淵沒了辦法,重新控製了右手,右手的指甲蓋還泛著點灰,異常尚未完全褪去,就又重新轉深色。
沈霧是仰躺著的,他抱住自己的左臂,溫柔地拍了拍:“睡吧。”
沈霧:“就這?”
沈綏淵:“……?”
沈霧嘟囔:“睡前故事呢?搖籃曲呢?”
好不容易能跟沈綏淵這樣講話了,為什麼什麼都沒有?
“…我又沒看過什麼故事書,搖籃曲是什麼都不知道。”
沈綏淵抱緊了左臂一點:“將就一下,睡吧。”
他真的很困,這也得是沈霧,才能讓他有耐心哄。要換做另一個人敢吵他睡覺,沈綏淵恐怕直接把人腦袋擰下來了。但沈霧…是他自己,他沒有辦法。
自己都不寵自己,還能有誰對自己好?
沈霧聽出了他的困乏,到底還是沒有再鬨。
不過大概是鬨了這麼一出,沈霧也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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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有些沙啞的女聲明亮的房間裡響起,女人轉著自己手裡的遙控器,語氣十分不耐。
她坐在沙發上,聲音出口後就落在了地上,沒有人接茬。
女人有點來火,她仰頭側目去看靠在沙發後麵,走在地上玩魔方的女孩:“聽見沒。”
女孩轉著手裡最常見的三階魔方,沒有回話,隻自言自語:“這一塊就是拚不好。”
女人嘖了聲,有點不耐地擰眉,鑲了鑽的指甲刮了一下遙控器:“我在跟你說話!”
半個月前他們把她塞到這時,她就不滿了。她的異能可是極其罕見的!就在這兒帶小孩?
帶小孩就算了,還是兩個破小孩,她怎麼可能樂意?!
那個男孩子還好,至少算聽話;這個女孩子完全就不理她,她一開始還以為她是聾了,直到男孩子跟她說話,她回了對方,女人才知道她是不想理自己。
嘖。
女人的眼底劃過一抹陰狠。
她正想要用異能控製住女孩,給她一點教訓,但還沒發動異能,她的脖子就忽然一緊,突如其來的窒息感瞬間席卷了她的大腦,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正常思考,女人也開始無助地瘋狂掙紮。
她手裡遙控器跌落在地,尖細的指甲在皮質的沙發上亂抓,像是貓一樣。
這沙發的質量太好,她抓破的同時,自己的指甲也折斷,鮮血淋漓。
客廳裡的聲響吸引到了總是躲在房間的男生。
男生開門走出來,脖子上掛著耳機,看了眼一張保養得極好的臉漲成紅紫色的女人。
女人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男生卻一點也不急:“先生說過需要她。”
女孩把手裡的魔方遞過去:“你幫我,我就差這一塊,就可以拚好了。”
男生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兩三下就將最後一塊顏色歸位:“你拚好單麵有什麼用?”
女孩垂眼,望著一整麵白色:“好看。”
她呢喃:“王的顏色。”
身後的女人已經沒有力氣掙紮。
男生的語調依舊不緩不急:“她快死了。”
女孩在女人失去意識時,才收了自己的異能:“她反正也要死的。”
女孩摸著魔方整麵的白色,不高興道:“她代替不了王,她連王的頭發絲都比不上。”
她嘀咕道:“等這次行動結束,我要親手把她的腦子剝出來,把她的異能毀了。”
“這世界上隻有王才能擁有那個異能。”
男生沒有說什麼,隻是把自己脖子上的耳機摘下來,扣在了女孩的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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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霧醒來時,沈綏淵還沒有醒。
作為副人格,沈綏淵的休眠時間其實要比沈霧長很多。
沈霧也沒有打擾他,自己煮了個粉吃過後,就聽見廣播說警報解除。
這麼快啊。
沈霧若有所思。
這比之前快好多,難道是省級派了人支援?
沈霧隻想了不到半秒,就把這些事拋到了腦後,先快快樂樂地領了國家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