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入已經不自覺地跟著沈霧走了:“那我們的目標是殺了尛尛嗎?”
沈霧想了想:“如果她死了後異能就會被解除的話,那麼應該是的。”
沈霧右眼的金色豎瞳還亮著,但說話的確實是主人格,因為如果是沈綏淵的話,不會在意這些:“但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明白他的意思,風入低聲道:“尛尛並沒有記錄在異管局的檔案裡…我聽這附近的居民說,尛尛原名夏榮尛,她母親是大學生物專業的教授,父親是一所私人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但她父親在她母親懷上她時就失蹤了。
而周圍認識尛尛的,都說她是個小怪物。她很小的時候就會說話,而且特彆聰明。”
沈霧:“?”
他不理解:“這不應該是小天才嗎?”
“是,但問題是有人說她有異能。”
風入稍垂眼,似是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笑容有幾分苦澀:“你不喜歡異能這些事,所以一直沒怎麼了解,現在你也覺醒了異能,有些事你還是得知道。其實這個世界大半普通人類是排斥異能者的,甚至有些極端的人認為異能者就是潛在的感染種。”
末世裡的英雄,並不好做。
人們敬畏異能是真,但同樣異能者作為隻是人類群體中的少數,也無法避免地被排斥。因為異能者,也是另一種異類。哪怕是異常管理局、護衛隊的異能者,也是異類。畢竟護衛隊的異能者,也終究是異能者,是病變值過高會病變成感染種的存在,和新人類本質上並沒有區彆,極端的“左丨翼”分子對異能者是一視同仁的厭惡。
真正可笑的是,這種厭惡居然是源自他們恐懼異能者的強大。
沈霧雖然是不太了解異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關於異能者在社會上多少有點格格不入是知道的:“他們看見過她的異能嗎?”
風入搖頭:“他們說也是聽彆人家說的,我們這邊有個異能者的異能是【溯源】,最後發現是尛尛給一個她覺得她玩得很好的小孩展示過自己的‘魔法’,然後那個小孩回家跟父母說了尛尛會魔法,再然後……”
再然後不需要風入說,沈霧也明白了。這件事被很多人知道了,尛尛也遭受到了歧視。
沈霧看向風入,對風入說的這些沒有發表太多意見,隻是道:“尛尛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他們知道嗎?”
風入想了想:“我覺得他們是不知道尛尛的母親出事了的。因為他們跟我說時,還提了句‘也不知道夏老師怎麼樣了’。”
風入沒說的是,後麵還有一句“夏老師那麼好一個人,就是可惜生了個小怪物”。
他們說話沒怎麼避著,這個宿舍裡不僅有護衛隊彆的還活著的異能者,也還有那些普通人。
所以在有人豎著耳朵偷聽到沈霧和風入的對話時,一個尖嘴的瘦男人也是直接道:“說不定就是她害死了她媽呢!”
有一個看上去還是個少年的異能者看他一眼,表情寫滿了隱忍。
有人敢當著他們的麵直白地說異能者就是怪物,無非就是因為他們是護衛隊的。這種傻逼…偏偏他們還真的不能動手傷平民。
就像警察不能因為市民罵了兩句街就開槍警告他一樣。
真他大爺的煩。
而也就是在那個人又要啐一口說尛尛就是個怪物,表達他對異能者的偏見時,沈霧的右眼忽然單獨動了動。
那隻隱隱透著點紅的金色豎瞳單獨掃了過去,沈霧的左眼在看風入,右眼卻偏向了那個人。這一幕說著簡單,但看著實在詭異。而偏偏沈霧本人語氣十分溫和:“我也是異能者,救你們的人也是異能者,你們對異能者有意見?”
說話的是主人格,但動了殺心的是副人格。
沈綏淵很煩這些垃圾在耳邊嘰嘰喳喳,要不是沈霧…他早把他們殺了。
尖嘴的瘦男人瑟縮了下,又還是硬氣道:“你們是護衛隊,是國家的人,保護我們是應該的。”
這話聽著直接讓那個少年異能者拳頭梆硬,真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扯下護衛隊的隊服,上去跟他打一架。
而沈霧微微一笑,說了句:“可我不是護衛隊的哦。”
他這話的潛台詞,就好像在說再惹他就殺掉他,多少是有點能懾住人的。尤其在食堂時,沈綏淵露了那一手,風入他們都忌憚的食物和蝴蝶,他麵不改色地當食物吧唧就吃掉了……
這些人就是欺軟怕硬。男人往後閃躲了下,不再說話。
少年舒暢了,看向沈霧的目光從一開始的探究、好奇,還有一點微弱的敬佩變成“以後這就是我第二個大哥了”的神色。
隻可惜沈霧沒有接收到,因為沈霧還在腦海裡安撫另一個自己。
“哥哥,彆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