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3(入v三合一) “我隻在意你。……(2 / 2)

沈綏淵挑眉:“你問我?”

“我問我自己。”沈霧沒有停頓道,“幻覺屬於精神類,感知情緒也屬於精神類…難道哥哥你吃什麼類彆的感染種就能解鎖相應的能力?”

沈綏淵:“但我之前吃過一個和異能木元素有關的感染種,沒有解鎖相應的能力。”

那之後沈綏淵還吃了個“鵝蛋”,然後解鎖的是血液相關的能力…是那個“鵝蛋”影響的嗎?

兩個人格激情討論的時候,三輪車也停了下來。

遮住他們的布被一把掀開,沈霧在沈綏淵的提醒下及時閉上了左眼,所以沒有什麼感覺。言就不可避免地被光晃得暈了下。

這些人將他們拉下車,動作極其粗暴。要不是現在是沈綏淵掌控著身體,沈霧肯定要被嗑出淚花。不過即使如此,沈綏淵還是瞥了眼拉著自己的人,右眼的豎瞳單獨轉動著,透出冰冷的殺意。

而這些人嘴裡還在壓著聲音爭執著——

“怎麼會有異能者?”

“異能者怎麼來了?是不是國家注意到了我們?”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都會被殺死?”

“這兩個異能者的異能應該並不能打,隻要殺了他們……”

“你們瘋了?!之前新聞說異能者體內有什麼東西,如果他們死了很有可能會變成X病毒……”

“我們現在還怕X病毒嗎?!”

這一聲是王際喊出來的。

他的聲音真的跟女聲完全沒有差彆,又尖又細,沈霧還敏銳地注意到了他的頭發似乎也長了些,脖子上的喉結也並不凸出。

…昨晚的王際,並不是這副模樣。

王際說出這句話時,場麵立馬安靜了下來。

這些男人無聲地交換著視線,最後誰也沒有開口,卻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氣氛詭異卻又蔓延著一種更為恐怖的氣息。

沈霧和言被拉扯著丟進了一間平房的地下室裡,上頭的門被合上後,沈綏淵還沒做什麼,就聽見折疊刀滑出鞘的聲音,隨後束縛著言的繩索就掉落在地。

言起身看著閒散地靠在牆壁上的沈霧,轉了一下手裡的刀,沈霧看向他,言稍稍皺眉。

他覺得現在這個“沈霧”,和前不久那個有點不同,但他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

而不多過問是言自己立下的規矩,他沒有打算破壞。言蹲下丨身,把沈霧身上的繩子劃掉,隨後用刀柄在地麵的灰上寫——

【你故意的?】

他們身上的手機和彆的東西全部都被收走了。

言身上的小刀沒有被收走,是因為言藏的地方比較隱蔽。

沈綏淵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隨意地點了下頭。

【你知道我的異能對他們沒用?】

“那還是不知道的。”沈綏淵漫不經心道:“不讓你用異能,隻是因為我覺得不太對勁。”

準確地說是另一個他覺得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

言剛寫下後,就想到什麼似的:【你是說今天攔著我們的,也是昨晚我們見過的那個男人?】

【他確實有點奇怪】

“不僅是他。”

沈霧溫聲道:“這整個村子都不太對勁。”

言看向沈霧,沈霧輕聲分析:“首先是王載,他們家撿到了一個無名無姓不會說話的孩子,為什麼不報警?不報警就算了,這個孩子如果和尋常人類一樣,隻是不會說話而已,又為什麼會被其他人說是感染種?”

【這點我也想到了】

言不是死鴨子嘴硬,而是他確實也注意到了這點,包括沈霧在院子裡發現的那個不明的骨頭。他倆都不是骨科專家,辨彆不出來那究竟是鳥骨還是人的指骨,但無論是什麼,在此情此景下都是一個值得注意的疑點。

還有這個村子的X病毒檢測,檢測儀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一,檢測儀壞了;一,這個村子有問題。

至於什麼問題,言也不知道。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回想起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言低頭垂眼,掩住眸中的神色。

這一次【指引者】恐怕依舊能夠收到他的雙倍報酬。

【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免疫我的異能】

言直白道:【我是乙級異能者,你知道乙級代表著什麼吧?】

沈霧也很誠懇:“抱歉,我其實是一個新人…我對異能、X病毒這些很多事都並不了解。”

言似乎是無語了兩秒,最後認命地寫到:【乙級的言靈,意味著如果對方是非精神譜係下的甲級異能者,都能受我的異能控製】

而王際隻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

“精神譜係”

沈霧若有所思地看向言:“言哥,如果你麵對的是一個‘木偶’呢?你能用言靈操縱木偶嗎?”

言怔了下:“……”

【不能】

他寫:【能受言靈影響的,一定得是擁有靈魂和精神的存在】

是“木偶”嗎?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答案很有可能就是這個。

更重要的是,木偶是字麵意義上的木偶,是沒有生命沒有靈魂的存在,但王際除了不能被【言靈】控製以外,其餘的表現都和正常人類無異。這就代表要麼王際是乙級的精神譜係異能者,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於是就隻剩下另一個可能。

王際是木偶,他背後還有操縱人。

言和沈霧的想法一致:【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個要解決的事】

得弄清楚王際背後的人是誰。

沈霧搖搖頭,在言困惑的目光下輕聲道:“是兩件。我們還得知道這個村子裡有多少像他這樣的存在。”

言稍頓,寫到:【你說得對】

言的眉眼有幾分凝重:【如果隻是他一個還好,要是有很多他這樣的存在,那我基本上等於廢掉了】

他直白地告訴沈霧:【我的格鬥能力就像你看到的那樣,說不上特彆好,隻能說學過】

但不精通。

沈綏淵其實也不會什麼格鬥,他純粹就是憑借著本能,因為知道人哪裡脆弱,所以往哪兒打。要說格鬥技巧,言其實是在他之上的。

不過至少好消息是沈綏淵的異能並不會受這些限製。

因為剛剛那一出,言對沈霧的態度已然發生了些變化:【現在怎麼辦?】

沈霧想了想:“我想再等等,看看那個人的變化。”

他們並不知道王際的名字,不過言知道沈霧在說誰:“昨晚我就好像在他身上看見了什麼,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我就以為是錯覺。”

看到的是沈綏淵,但沈綏淵就是另一個他,所以沈霧主語用“我”並沒有什麼不對。

【你看見了什麼?】

沈綏淵隻是捕捉到了一瞬的影子,具體是什麼,是沒有看清楚的。所以沈霧說自己沒有看清。

【那你在其他人身上看見了嗎?】

“沒有。”沈霧冷靜分析:“要麼就是隻有他身上存在,要麼就是時機不對。”

言看他一眼。

他沒說什麼,但沈霧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衝言露出一個淺笑:“我當然相信我自己。”

言頓了頓。

沈綏淵在沈霧腦海裡輕笑,本來想說什麼的,但還是沒有言語。

沈霧和言在這昏暗的地方靜靜待了好久,才聽到上麵傳出一些動靜。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拿起了繩索重新束縛住自己,隻不過是假捆。

不過下來的人,多少是讓人有點意外的了。因為來人是王載。

王載輕手輕腳地從樓梯裡上爬下來,過於緊張的心跳聲在這靜謐且狹窄的地下室無比清晰。沈霧掃了眼他手裡用來打光的小手電筒。王載已經沒了昨晚的記憶,所以他並不認識沈霧和言,他來是因為:“你們是異能者嗎?”

沈霧遲疑兩秒,到底還是點了下頭。

王載走過來,拿小刀努力割斷了沈霧身上的麻繩,光是做完這一個動作,他的額頭就已經被汗打濕了大半:“你們是為了調查我們村子來的吧?我也是這個村子的人,但我是來幫你們的,請相信我。我聽人說他們抓了兩個外鄉人,就猜也許是異能者…不過你們既然是異能者,為什麼會被抓啊?”

沈霧似是有些難為情:“我們不是擁有攻擊型異能的異能者。這次來…隻是先來調查。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咬著牙繼續給言割繩子,無論是沈霧還是言都仍舊在假裝自己被綁得很死,所以王載費了不少勁:“這裡不安全,我們出去說。”

出逃可以說是很順利,這裡的人也沒想到要來個人看守一下他們,大概是因為之前的混戰占據了上風,就認定他們的異能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王載帶著他們一路往更偏的荒郊野嶺走,沈霧跟言人生地不熟的,其實並不能辨彆這是去哪,隻知道是在往南走。

等到走到了一個臟且破敗的小木屋後,王載推著他們進去,才終於停下來。

這裡看著不像是人住的,更像是用來堆放雜物的,有帶著鏽跡的鐮刀和鋤具,也沒什麼落腳的地方,站三個人就已經很勉強了,偏偏沈綏淵犯“厭人癖”,沈霧隻好把身體掌控權交給他大半,由著他把亂七八糟堆放的工具清理了一下,儘量站得離這裡兩個人遠點。

“他們應該暫時不會發現你們被我救出來了。”

王載透過破爛的木板看看外麵,再看向沈霧和言:“你們真的不應該就這樣來的,隻是你們…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言看他,沈霧替他問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聯係異常管理局,請求他們派強力的異能者呢?”

王載苦笑:“你以為我不想?但是進入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將電話打出去。”

什麼?

沈霧和言對視一眼,都怔了下。

沈霧想起言那個瘋狂搖擺的檢測儀,不確定道:“是有什麼信號屏蔽嗎?又或者是什麼特殊的異能?”

沈綏淵回想起那本手冊,在沈霧的腦海裡道:“的確有這樣的異能。”

那蘑菇村背後究竟是隻有感染種在作祟,還是還有彆的勢力,譬如新人類…就不好說了。

而言也說:“X病毒是有影響信號的能力的,不過需要達到一定濃度。但……這並不應該影響到檢測儀。”

所以也還不一定是X病毒導致的。

沈霧看向王載,問出最關鍵的問題:“你們村子到底怎麼回事?”

王載歎了口氣,模糊掉了前情,直接說變故:“一周前,際叔他兒子忽然瘋狂愛吃蘑菇,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蘑菇,得是山裡的野蘑菇。”

沈霧聽到這一句時,就想說膽子真大。這可是山裡的野蘑菇,就算是經驗再老道的“獵人”都有栽在這上麵的時候,每年關於吃看著像可食用蘑菇其實是毒蘑菇而中毒的新聞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

沈霧溫聲問:“是那座孤山的蘑菇嗎?”

王家村裡有一座山不算高,但很荒涼,那種荒涼不是指寸草不生,相反正是因為草太深、樹太粗,沒有路可走,所以才寥無人煙。

而那座山他們自己叫做“孤山”,沈霧和言今早也是想去那座孤山看看。

王載愣了一下,沈霧和言很明顯地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猶疑,才聽他繼續道:“對,還非得是那座山裡的蘑菇。”

這就很有意思了。

沈霧似有所悟地聽王載繼續道——

“而且他並不是個例,在他出現這樣的異常的當晚,際叔也出現了和他一模一樣的症狀。甚至在第一天,好些人家的男丁都這樣了。”

王載說:“他們整整三天隻吃孤山的蘑菇,彆的什麼也不吃。在三天後,又有新的變故出現。”

王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表情複雜:“最先出現變化的還是際叔的兒子,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尖細,然後慢慢地到現在…我今早悄悄去看了眼。”

他咽咽口水,看著像是被嚇著了:“他的體型變得像是女生,而且還長出了那個……”

大概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王載紅著耳朵和臉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女人。”

沈霧微微瞪大了眼睛,輕吸了口氣,瞧著像是有幾分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從一個男人變成了一個女人?”

王載也是一副沒法接受的模樣,他點頭,苦笑道:“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我甚至都覺得是自己在做夢。直到這些天…村裡之前總在外麵乾活又或者在外麵晃蕩的男人都陸陸續續地不見了蹤影。我猜…他們大概是像際叔的兒子一樣。”

因為變成了女人,所以閉門不出。

沈霧右邊的眉毛稍挑,他沒被眼罩遮住的左眼流露出一絲古怪,最後在這安靜的氣氛下,沈霧到底還是開口:“他們變性彆,有什麼彆的異樣,又或者痛嗎?”

王載莫名地看向沈霧:“…不吧?我家那條路出去有一戶人家,鄉下隔音不好,要是痛,我應該能聽見他家兒子的慘叫聲。畢竟之前他們家隻是在院子裡吵架,我也是能聽見的。”

王載他們那條路雖然是隻有他們一戶人家,但架不住鄉下沒有彆的建築物隔,加上自建房確實隻是磚瓦堆砌在一起,沒有彆的隔音措施,又沒有汽車和彆的嘈雜聲,王載說他能聽見,沒有什麼不對。

於是沈綏淵像是有點興趣,但不多地輕嗬了聲:“還真是無痛變性。”

沈霧嘀咕:“哥哥你沒有心。這話題也算嚴肅吧,多少也能稱得上沉重吧,你居然在想這個!”

沈綏淵語調散漫:“他們怎麼樣和我沒關係。”

沈霧動了動唇,無法反駁。

尤其沈綏淵下一句是看似不經意,卻始終在遵守的:“我隻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