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慕蕭整個人癱軟在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然後迅速凝結成冰,掉在地上。
一會兒是沈念鬱,一會兒是丁斯揚,他的腎上腺素現在應該飆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了吧。
累得人呼吸都越來越粗重。
“嗬嗬——嗬嗬——”
“嗬嗬——嗬嗬——”
不對,這不是自己的喘息聲,於慕蕭原地跳起,第一反應就是往丁斯揚身邊跑。
她絕不能出事。
“嗬嗬——嗬嗬——丁,嗬嗬——,丁……”
虛弱的聲音在黑暗中斷斷續續地呼喚。
是沈念鬱,沈念鬱還沒死!
丁斯揚掙紮著站起來,不顧自己生疼的胳膊和腦袋,就要往沈念鬱
身邊跑。
“不要過去,他剛剛被我手上的花寄生了,可能那已經不是沈念鬱了。”丁斯揚一把拽住丁斯揚手臂。
隔著衣服,就不會弄暈丁斯揚了。
“嗷——”
抓到!她撞腫的手了!
丁斯揚疼到臉色瞬間唰白。
“對不起!對不起!”於慕蕭慌張鬆開自己的手,結果不小心,另一隻握著花花的手,也下意識一起鬆開了。
‘唧——’
落地後,剛剛還失去活性的花花立馬清醒過來,細長的根莖分成兩條,吧噠吧噠朝著黑暗中逃走。
它居然還會裝死!
“我好像痛出幻覺了,”丁斯揚齜牙列齒看著一個小影子從腳邊溜過,“剛剛看到一顆蓮花,叭地長出腿,然後pia pia pia跑掉了。”
蓮花怎麼可能會長腿跑?
蓮花不僅能長腿,還會寄生!想到死而複生的花剛才如果趁機寄生到自己身上,於慕蕭背上嚇出一陣冷汗。
握住不放,其實還是有些草率了。
“丁斯揚——”“丁斯揚——”
沈念鬱還在聲聲呼喚著刻在他腦海深處,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的那個名字。
丁斯揚捂著自己的左手,咬了咬唇,有些猶豫地看看沈念鬱,又看看於慕蕭:“於慕蕭,那個,沈念鬱該怎麼辦?”
怎麼辦,於慕蕭也沉默了,過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沈念鬱現在情況未知,也許他已經是個怪物,也許他還是以前那個沈念鬱。
規則上,他應該嚴格遵守‘機遇’的條例: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穿越大業’都必須執行下去;無論犧牲多少人,“機遇”都必須活著。
什麼都可以犧牲,也就意味著,哪怕現在隻是情況未知,按條例,他也要隔絕掉沈念鬱,以百分百確保丁斯揚的安全。
情感上,他做不到。
在時星,保持距離的隔絕,無異於宣判沈念鬱死刑。
從同批進入846到沈念鬱因傷退離,於慕蕭和他吵
了七八年,打了七八年,但內心從沒有哪怕一秒想過要對方去死。
在共同執行任務時,更是多次互相搭救。
他們846的,不會輕易拋棄任何一個隊友。
所以他卑劣地把問題拋給了丁斯揚,如果由她作出決定,她一定會……
“我們先去看看沈念鬱再說,好嗎?”丁斯揚小聲說,
丁斯揚不知道,當於慕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鬆弛下來了。
他已經卑鄙過一次,後麵自然不會再讓丁斯揚冒險,於是就把19x遞給丁斯揚:“我一個人過去看,你留在這邊彆動,在基地裡他們教過你怎麼打木倉吧?”
丁斯揚用還健全的右手握住木倉柄點點頭:“教過,但我打得很不準。”
“很好,如果等會兒沈念鬱和我中有一個不對,不要猶豫,立刻用這個朝我們射擊。”
“射沒射中人不重要,你隻要保證擊中我們附近,哪怕是地麵都可以。”
於慕蕭把身上攜帶的武器一件件全部拆給丁斯揚,看著她的眼睛:“絕不要猶豫,知道了嗎?”
丁斯揚除了點頭,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把人往時星帶。
感覺出女孩的低落,於慕蕭突然伸手揉了揉丁斯揚的頭,在她呆愣的眼神中笑著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什麼?”
“丁斯揚,你是一個非常勇敢,非常堅強的女孩。”
說完,不等丁斯揚反應,就毅然決然轉身走向了沈念鬱。
時星的夜到底有多冷,沈念鬱體驗過兩次,一次是初來乍到,他隻穿了套春款製服。
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渾身力氣都像被抽乾了,所以他隻能無力在地麵掙紮,臉皮在結冰的地麵蹭來蹭去,說實話已經凍到麻木了。
但是比時星溫度更冷的,是他現在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他都要凍死了,於慕蕭和丁斯揚還在那不知道說什麼悄悄話。
還摸頭!
演偶像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