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陳琴騎過扭扭車,自行車,電瓶車,也在景點裡騎過馬,駱駝,鴕鳥..
但騎個花,確實做夢都沒想過的。
而且,在被小蓮花甩到花盤上,摸到花盤質地的瞬間,她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光滑,冰涼,嚴絲合縫,完全沒有可以著力的地方。
也不知道小蓮花到底是哪個品種的蓮,中心蓮蓬又圓又寬,周邊繞著的花瓣卻密而短。
剛開始速度不那麼快的時候,他們還隻是在蓮蓬上滾來滾去,每當靠近邊邊了,都有彈韌的花瓣擋住。
直到,小蓮花越跑越快——
第一個被甩出去的是沈念鬱。
陳琴慌亂之中,確信自己在沈大隊長臉上第一次看到了身無可戀。後來是小姚,王靜媛,朱億筠……看著隊友們一個個被甩出去,她做了個最後的掙紮,試圖讓丁斯揚喊停小蓮花。
但……
"啊——" "噗——" "咚——"
墜到灰白色的水母上,然後又被彈落在地,陳琴再抬頭已經看不見狂飆蓮花,隻剩一群無辜被撞開的水母。
它們被撞得人仰馬翻,咕湧咕湧了好幾下才重新回到大頭朝上,須須朝下的標準姿勢。
繼續無欲無念地飄著。
轉頭看了看剛剛自己砸到的那隻水母,左邊明顯凹進去一塊,但好在並沒有影響到它漂浮。所以它就維持住了這麼個缺一口的形象,繼續漂。
水母長在林子裡,很奇怪。
但時星的水母長在林子,非常正常。
甚至因為這些水母無毒,不吃葷,不帶迷幻性,不會噴腐蝕液體,不放電………
陳琴覺得,上天真是有好生之德。
身上還有個裝著榴彈和食物的包,她再次打開確認了一下,物資完全能支撐她活過三個極星日。是就在原地等等後麵的人找來?
還是去前麵找找其他可能掉落的人呢?
她一時間拿不下主意,朱億筠和沈念鬱這種關鍵時刻能做決定的團隊領袖式人物,在此刻就能凸顯出來有多重要了。
"機遇,機遇,這裡是洞兩,有人聽見嗎?""機遇,機遇,這裡是
洞兩,有人聽見嗎?"
她按下麵罩上的通訊儀,試圖找找有沒有哪個幸運兒的墜落位置離她近一些的。
很好,沒有!
這裡是小蓮花努力找人的分割線-
小張在門口守著,丁斯揚和於慕蕭則在集裝箱裡翻箱倒櫃。
這個集裝箱是小蓮花隨便吐出來的,都是行軍床,戰士們的集體宿舍。所以裡麵的東西奇怪又合理。
於慕蕭從一個櫃子裡翻出些機械合金手套,套在手上試了試。嗯,另一種形式的外骨骼,能加大戰士們的握力。
但……這麼重的手套,本身也是個負擔吧,難怪扔在櫃子裡,從來沒看人拿出來用過。一大圈纜繩?
這韌度,這強度,他很懷疑老顧頭到底從哪邊薅來的,他都沒見過。
嗯,還有些特彆基礎的醫療急救包,於慕蕭打開其中一個,看了看,繃帶,鬆緊帶,止血帶,粘合劑,燒傷敷料,碘伏,剪子,鑷子之類的,都算標準配置。
丁斯揚沒於慕蕭那麼能扒拉,隻翻了個大概就,就去窗口,隔著窗戶看外麵的情況。
小蓮花找的這個枯樹,剛好在根部有個巨大的腐洞,他臨走前,還特意把整個集裝箱都抬抬藏在了裡麵。
三麵有樹牆,丁斯揚隻能靠門邊上那個小窗戶看。
"咦?"
她看著不遠處成片的植株突然站了起來:"狗牙葉!"
小張啊了聲,沒有聽懂: "狗什麼,什麼葉?"
丁斯揚指著對麵露出一角,大片大片,能到人腰高的葉子: “那個啊,長得像狗牙齒一樣的葉子,我們當地叫它狗牙葉,止血效果特彆好。"
於慕蕭也放過被翻了個遍的集裝箱: "能止血?不會隻是長得像,實際是吸血的吧。"今天那個想把他們所有人埋進樹乾做化肥的樹藤,還曆曆在目呢。
”要不,你去摘幾片過來看看?”丁斯揚嘿嘿笑著慫恿於慕蕭,”那真跟我老家的狗牙葉一模一樣。"
於慕蕭抱著手臂離她遠遠的: “我才不去,人本來好好待在那,我過去一招惹,擱我身上噶古一口,我找誰說理去。"
兩分鐘後..
“於慕蕭,你小心點,情況不對趕緊跑回來。”丁斯揚在集裝箱門口小聲囑咐。
那葉子倒沒什麼危險,於慕蕭割了一捧又一捧,也沒出現問題。
穿著防護服抱了滿滿一懷,正準備回集裝箱,在門口等著的小張突然倒地抽搐。“怎麼了?”丁斯揚嚇了一跳,連忙蹲下來,想伸手觸碰小張, "小張——""彆靠近他,你走遠點!"於慕蕭嘴裡喊著,立刻跑到集裝箱門口,一把推開了她。
二
"嗷——"
丁斯揚直接被推倒,力度之大,在地上滾了兩圈,一路滾進了集裝箱裡麵。小張抽搐得越來越激烈,臉色也變得慘白,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於慕蕭當機立斷脫掉了他的防護服,結果竟然看到他的右手上有些大小不一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