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膜其實並不是完全透明的,在特定角度下,還是隱隱約約能看到些反射的彩光,但反射光確實很弱,所以不盯著看非常容易忽略掉。
就會錯把眼前當做空無一物的空間。
陳琴皺眉看著老老實實坐在平台上的“俘虜們”。某種意義上,沈念鬱他們確實成了時星身後的“俘虜”現在情況就是,人找到了,但沒有了恒溫服。
沒有了恒溫服,這些人在時星相當於寸步難行,隻有安全一小時,能稍微在外露臉。沒有辦法帶回去,也不能把這些人扔在這吧。
雖然他們可以繼續,餓了,就隨便看看身邊有什麼能吃的,湊合吃點;困了,就倒頭躺下,平台這麼空,找塊地方就能直接睡。
沈念鬱從陳琴眼中看出了她的想法,無語地也用自己的眼神表達了不讚同。
一時無解,陳琴再次看向腳底的石板們,尺寸標準,大小完全一樣,以及,靠近看後,更加巨大的眼睛……
仿佛在死死盯著平台上每個人。這裡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丁斯揚蹲下身,輕輕拂去腳下站立石板上的青苔和陳年老灰,終於看清了從剛剛就一直很好奇的雕刻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是它!
原來是它!
神廟中供奉的根本不是眼睛。以它為神,在極星上也有很悠久的曆史。
數萬年前,人類把它刻在圖騰柱上,以它的後裔自稱,從東方到西方,從遠古到現在,對它的崇拜從來沒有變過。
一個戰士走到丁斯揚旁邊,看到她盯著地上的石磚發呆,也停下來看了眼。
一個圓環,旁邊繞著一圈小三角形——
戰士笑著說:
“哎,這不是中央恒星日星嘛,彆說,這個簡筆畫日星畫得還挺工整,跟尺子量出來一樣。"
一切神話均源於日星,凡是日光照耀的地方,皆有日星崇拜的存在。
這很合理,因為萬年前的人類,剛剛從樹上下來,抬起頭就能看到天空中掛著個明亮的東西,一旦那東西不見(日落後),他們就會陷入無邊的黑暗。
在那個時候,黑暗意味著危險。
所以他們開始向那個東西祈求,求它不要消失,求它帶來永遠的光明。更彆說日星的變化,還影響著人類賴以生存的耕田和水源。
所以‘日’可以說是,世界通用神。
既然石磚上刻的都是日星,那頭頂那個肯定也是。
丁斯揚仔細打量起當初自己認為是眼睛的那個雕像。
在‘眼珠’位置的那個十二轉星輪,現在能猜出來了,根本不是瞳孔,而是日星與其散發出來光芒的另一種表現方法。
或者可以說,帶點藝術氣息的表達。像個小漩渦一樣。就在丁斯揚看得十分專注時,從平台邊沿偷偷摸摸探出一根小小的藤蘿。
它四處打探後,精準地衝向丁斯揚,想要纏住她的腳踝。
一直沒離開過丁斯揚半米距離的陳琴眼疾手快,抽刀斷藤,將藤蘿直接砍成了兩半。綠色的藤液當即噴灑在了地上。
連著黑暗深處的一半,立刻又縮回了黑暗中,留在平台上的一半,扭動著,沒一會兒就徹底枯敗了。
丁斯揚嚇了一跳,往後退閃了好幾步。
嚶嚶嚶的啜泣聲,在眾人耳邊響起。所有人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丁斯揚握著電閃,對準聲音源頭: “誰!”
‘哢嗒,哢嗒'
先是一隻小蠍子爬上了平台,然後是越來越多的小蠍子,小沙貓,小腐蝕蛇……全都爬上了平台。
不過它們都窩在平台的一角——離陳琴遠遠的。
在平台一角快擠滿小動物的時候,一個全身長滿葉子,藤蔓飄飄的樹人,從旁邊大樹的樹冠中,輕盈地跳到了平台上。
戰士們的武器瞬間全都對準了這些‘可怕’的時星生物。
樹人身後有一條藤蔓還在滴落著綠色液體,很顯然,它就是剛剛那個試圖‘綁架’丁斯揚,
還嚶嚶嚶的家夥。
丁斯揚手指也緊緊按在扳機上。
隻要樹人再敢對她動手動腳,她一定會立刻讓它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人類智慧的結晶。但樹人卻毫不在意,依舊緩緩地走向丁斯揚。
就在陳琴準備開槍時,樹人卻停下腳步,然對著丁斯揚低下了它的樹冠。哈?什麼意思?
丁斯揚呆呆地看向陳琴。
陳琴:?彆看我,我也不懂這什麼操作。
"哢噠,哢噠!"
剛剛還因為戰士們舉槍相向,有些焦躁不安地小蠍子們,看著樹人垂冠,一個個也放下了自己的尾刺。
陳琴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有些離譜,但看情況就是事實的想法:這些時星生物在向丁斯揚示好,甚至是示弱。
為什麼?
樹人朝丁斯揚示咱弱後,見她沒反應,又轉身走到了殘留的中央祭台前,懷念地撫摸著石台上大大小小的孔洞。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有一棵樹,連通了祭台與中央日星。
生物們可以通過那棵樹,向日星傳達著它們的恭敬與祈求。
然後在每年日星最耀眼的那天,頭頂的神像便會給所有族群的孩子們,平等無差地撒下智慧與祝福。
但現在.…
它將身上藤蔓伸入祭台上那些空洞中,卻不是為了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