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大廳的玻璃頂已經打開,裡麵病人每天都會在固定時間被彙聚到大廳裡曬太陽。
丁斯揚在沙縣的總控室,透過屏幕,看見被選拔過來的患者們,已經能熟練地一到大廳就找上老位置,或躺或坐著曬太陽。
“他們情況怎麼樣?”丁斯揚小聲詢問追蹤病人數據的研究人員。
研究人員樂顛顛地把數據調出來:“已經開始在轉好了,預計在四天後,結束第一批病人的治療。”
丁斯揚點了點,不過她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
“他們沒有對醫院產生什麼懷疑,試圖逃出去吧?”
她在劉一夫的同意下,給醫院又加了一層防護,還是有點期待運行效果是啥樣的。
研究人員聽不出丁斯揚的潛台詞,以為她是真心擔憂安全問題,笑著出言安慰:“醫院的安保您放心~我們之前讓戰士們測試過,根本跑不出,哈哈哈哈哈。”
“嗬嗬,是嗎?”
丁斯揚掩飾住內心想看含義卻沒看成失望,尬笑了兩聲。
老劉頭說的“叛徒”還沒有出現,大概是第一批病人都是選拔出來,切切實實單純想治病的卡藍人。
丁斯揚又等了三日,等到治療結束,依舊沒有等到一個膽大包天的叛徒。
拿上醫療組整理出來的彙總數據,丁斯揚帶著所有病人又無聲無息回到了卡藍。
顧清許看不懂表格上這個指標,那個指標,但他看得懂最後的診斷結果。
治愈率80%,剩下20%也轉為輕症,痊愈隻是時間的問題,顧清許寶貝地捧著報告單,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些紙張可不是區區健康報告而已,它們是釣大魚的餌料!
癌症治愈項目,上麵敢設置為對卡藍國普通人免費,也不是打腫臉充胖子,而是因為真正能拿來賺大錢的肥羊們都在國外呢。
現在餌料準備好了,開始釣大魚!
——泰元國——
瑞兜是一位在高新技術產業有所小成的公司老板,但此刻他卻正在聽取主治大夫的最後宣判。
主治大夫調出電腦上的數據,眉頭緊鎖:“瑞兜,我們相識已久,所以我不想隱瞞你,前期的治療並沒有給你帶來好結果。”
“癌細胞已經隨著淋巴係統擴散到全身了,我建議,剩下的時間,你可以好好陪伴你的妻子和孩子。”
非常委婉的說法,瑞兜幾近皮包骨的身子在空蕩蕩的西服下微微發顫。
他情緒一激動,顫抖得更厲害了:“喬,拜托了,真的沒有其他治療辦法了嗎?我有錢,最先進的治療方法,最好的藥,我都負擔得起。”
喬搖著頭歎了口氣:“瑞兜,這不是錢的問題……”
瑞兜喪氣地攤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我的妻子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崩潰的,我們的小伊莉雅才六歲。”
身形高大的男子,此刻就像個無助的孩童一般小聲地嗚咽著。
作為醫生,
喬看多了這樣的畫麵,
他的心本該很硬了,但瑞兜和其他人不一樣。
瑞兜是個成功的企業家,卻完全沒有商人的虛偽。
他非常愛自己的妻子,每次來醫院也尊重所有工作人員,永遠滿懷希望地和其他病人分享自己的經驗。
上帝真是不公平,喬不忍心看瑞兜現在這副痛苦的樣子,猶猶豫豫地開口:“瑞兜,也許還有一個地方可以治好你——”
瑞兜瞬間抬起頭,兩眼放光地撲到喬麵前:“哪裡!不論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喬伸出一隻手推開快和自己臉貼臉的人,他們還是要保持醫患的邊界感!
“瑞兜,聽我說,這也許隻是個驚天騙局……”
聽不進,完全聽不進去,瑞兜滿腦子隻有‘治好‘兩個字:“我已經沒什麼好被騙的了!”
他給妻子和孩子都買好了信托,如果他不在了,那些信托足夠她們母女倆衣食無憂。
喬雙手一攤:“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是這樣的,我的一位鄰居以前是卡藍國人,他前段時間告訴我,卡藍國宣稱發現了新的治療癌症的藥物,並以此為基礎,建造了一所專治癌症的醫院。”
瑞兜停滯了兩秒,突然激動地揮舞著手:“天哪!我該怎麼進入那個醫院,我現在就要出發去卡藍國。”
他是個企業家,在癌症沒有惡化前,經常是滿世界飛,沒有記錯,他的卡藍國簽證還在有效期內。
喬忙拉住了他:“冷靜!瑞兜,聽我說,那也許是狡猾的卡藍人的謊言,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能徹底治愈晚期癌症。”
“但是,我聽說第一批患者已經被選拔進入醫院快半個月了,按照他們的說法,結果就在這幾天會公示,你可以等等。”
瑞兜‘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堅定地看著麵前的人:“喬,我能從兩手空空,到現在在新城擁有一整棟樓,你知道靠什麼嗎?”
喬:……我不想知道,知道了樓也不會變成我的。
瑞兜自顧自地說下去:“靠我的膽識,喬,你記住,有些事情一旦等待就意味著錯過,或者要付出更多代價,所以——”
瑞兜整個人仿佛重新找到了希望:“我今晚就要去!”
說完,拿起手機就打開了航空公司官網,訂了張四小時後起飛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