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夫心中大駭,一棵活著的生命樹到底帶給了丁斯揚多少能力?
改天換日,猶如神祇。
縮小版光輪散發出的溫度並比不上頭頂那個,連恒溫服的最大運轉功率都沒觸發,但,仍以破竹之勢迎向冰怪。
丁斯揚胸有成竹地站在城牆上,望著即將相遇的光輪和冰怪。
冰怪開始全身微微發顫,並亮起淡淡綠光,顯然它也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從來沒見過的強敵。
然而,不等龐大的冰怪有進一步動作,光輪已經直直打進了它體內。
輕而易舉鑽透堅厚的冰殼,直達核心冰晶。
冰晶四處閃躲,想要伺機逃脫,可光輪緊緊咬住了它,隻閃了幾下,不可一世的冰晶就徹底湮滅。
光輪也重新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沒有爆炸,沒有轟鳴,眾人隻感覺到一陣細雨迎風飄到了臉上。
涼涼的。
“睜眼吧。”
丁斯揚輕聲說道。
你見過冰怪嗎?有冰川那麼大的那種。
很美,美得就像是童話故事裡會移動的冰雪城堡。
但比那更美的,是死去的冰怪。
冰怪既死,冰川就成了真正的冰川,它的體積是如此龐大,晶瑩剔透,倒也成為了雪城外一道獨特的風景。
雖然縮小版光輪已經重新回到生命樹體內,但擊破冰怪身體,留下的洞窟卻依然存在。
無色的光穿過洞窟,在裡麵折射,反射,呈現出炫目的彩色。
收到行動解除通知,驀然睜眼的眾人都靜靜望著眼前震撼的一幕,久久未曾言語,半晌,於慕蕭才吐出句:“果然敵人還是死了的最美。”
沈念鬱嗤笑一聲:“難得啊,狗嘴裡吐出了象牙。”
呸——
於慕蕭朝沈念鬱重重唾了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這是第二次罵我是狗!事不過二!
——“贏了?”
——“我們贏了!”
——“哈哈哈,老子就說,那個大冰塊塊有撒子可怕,這不,死翹了吧。”
……
所有人擁抱著旁邊的戰友,歡呼著勝利的到來。
唯獨劉一夫靜靜地一個人閉上了眼睛。
丁斯揚伸手拍了拍背對著自己的劉一夫:“冰怪解決了。”
劉一夫一哽,他知道啊,但——
丁斯揚雙手交疊在麵前,乖巧等待著劉一夫的誇誇,誰料人剛轉過來了,她直接一個大哦草。
“琴姐!琴姐!你在哪?!“
劉一夫淚流滿麵,眼神還不聚焦——
“他好像瞎了!!
丁斯揚扯著嗓子朝四周大喊。
在極星上有一世界未解之謎,就是,壞消息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傳播途徑,總是傳的特彆快。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劉一夫瞎了的消息,就傳到了
雪城的每個角落。
連高老房間裡窩著的小兔子,都抖了抖兩隻耳朵:“瞎了~瞎了~”
慶祝戛然而止。
城牆下一位老專家小聲咧咧:“真是長見識了,這就閉了會兒眼,咋還能把眼睛給閉瞎了呢?”
劉一夫心裡苦啊,但他說不出來。
男人的尊嚴不允許。
他選擇直視縮小版光輪的後果就是,現在不管他睜眼閉眼,眼前都有兩個暗影區,而且麵積還不小!
這就導致他看什麼都看不太清,隻能撇到正常視域的20%。
在丁斯揚喊出第一嗓子的時候,反應快的戰士已經七手八腳把劉一夫架下城牆,抬進了指揮室。
劉一夫很想說自己隻是看不太清,不是完全瞎了,也不是腿斷了,沒必要抬著。
但關心則亂的戰士們無暇聽他解釋。
離指揮室還有十幾米遠,就開始咋咋唬唬地呼叫老院長救人。
“撲哧——撲哧——”
臉色不是很好的老院長一邊將魔鬼魚黏液倒在紗布上,一邊怒噴:“不是,您怎麼想的啊,合著知道讓彆人都閉上眼睛,自己卻睜著倆卡姿蘭大眼睛放光?”
“現在好了吧,看不見了吧,您呐,也就慶幸是暫時的,沒造成視網膜永久傷害,不然,往後可不得得一諢名,劉大瞎子。”
老院長把紗布小心翼翼貼在劉一夫的兩隻眼睛上,然後用膠布裹了一圈:“記得一天二次來我這更換紗布,每次貼一個小時,其實時間必須佩戴濾光鏡,絕對不能再被強光刺激!”
都說脾氣再大的人,到了醫生麵前也隻有挨罵的份。
看著堂堂‘機遇計劃’的一把手劉一夫,在麵前被老院長罵得狗血噴頭,丁斯揚心虛地往沈念鬱後麵站了站,努力縮小存在感。
畢竟提出劉一夫可以觀看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