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萌子嘟嘟囔囔掛了電話,去跟廠家聯係。
結果廠家不樂意,直說前兩個月鋼材期貨漲價,他們本就不樂意便宜賣了,但本著誠信經營的理念勉強同意之前夏天的訂單原價。
“那現在多錢?”林煜文心裡已經有些不妙的預感了。
大萌子其實也不太相信他們廠家的話,但還是轉述道:“說是要加二百多,但他們說你加二百也行。”
左右也沒貴多少錢,林煜文還是把錢又轉給她了,讓她幫忙聯係廠家,到時分兩批物流,另外那倆爐子發到老丈人他們那鎮上。
直到把這件事交代妥當,林煜文才緩了一口氣笑道:“總算沒感到心口有石頭了,剛吃飯時我還在想呢,是不是忘記了個什麼事。”
送走二老,家裡就隻剩下林煜文和銀朱兩個大人,另外一個剛學會跑滿院子撒歡,另外一個餓了尿了哇哇大哭。
小夫妻倆連續適應了一周多,才緩過勁兒來。
倒是讓人感覺欣慰的是,錦書突然就跟長大了似的,有時大人在忙的時候他也會幫忙看元真,雖然他隻能看,彆的什麼也做不了。
但真當林煜文看著一個不大的黑黑腦袋瓜也緊緊幫他盯著妹妹時,心裡總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感動,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使喚錦書去菜地裡摘菜了都。
家裡人多,有時九婆也能幫著看兩眼,再或者使明雅家倆小姑娘,尤其是彤彤特彆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有大家幫忙一起帶著,日子倒也漸漸開始走上正軌。
家裡的紅薯收了,放在陰涼通風處小半月,糖化後的紅薯越發甜了,正好地裡的毛豆也將將收獲,還帶上自家吃不完的芋頭和土豆,閒不住的林煜文跑去市裡又恢複擺攤。
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甚至頭兩天出攤,阿姨們更加關心他家妹妹。
林煜文總是驕傲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給她們傳看。
自家姑娘臉盤隨他,是個圓臉,但眼睛隨了銀朱,就阿姨們的話來說,長串串的,瞧著就機靈。
“眼長了好,長大更顯大。”
“就是月子裡頭瞧著有些黑,彆不是隨了爸吧!”
“嗨!小孩兒都這樣,剛生出來瞧著粗糙些,越長大越白嫩,瞧她現在這樣,張開了準保是個小美人兒。”
聽這話,林煜文笑得跟傻子一般。
等元真的熱火勁兒過了些,大家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林煜文的攤子上,他們突然發現一件事。
“怎麼今年的紅薯比去年的還少哇!”楊彩霞不滿叫道。
林煜文眨眨眼,他是絕不承認的:“有嗎?沒有吧,嗬嗬嗬嗬。”
阿姨們不依不饒:“怎麼沒有?去年你每天都拉一車紅薯呢,我們就沒有搶不著的,今年估計還不到半車吧,我稍微來晚些就買不著了。”
“您明兒趕早哦。”林煜文乾笑著避開這個話題。
今年拿出來擺攤的紅薯確實不如去年。同樣是一邊擺攤,一邊應付華老板他們四家合作餐館,但今年他分一小半地種了白薯,到時要拿去做紅薯粉條呢。
自然可以拿來早市擺攤的,就少許多。
見阿姨們對他這個說法極度不滿,林煜文乾脆指了指也一樣賣完了的土豆和芋頭的空位:“今年分出些地方種土豆芋頭了,土豆分紅皮黃皮的,芋頭也分大小。”
反正話裡的意思是,地還是那些地,隻是他勞動種的樣數多,也就導致每樣收成都減少了。
當然,事實肯定不是這樣,林煜文故意引導阿姨們這麼想的。
文一甲聰敏,她眼珠子一轉,仍舊不依林煜文,追著問:“種紅薯的稍微勤快些,都會打自家的紅薯葉紅薯杆,曬乾了留著做買賣。你這麼勤快種這麼多花樣,總不能放了紅薯葉紅薯杆這兩個能賣上價的乾菜生意吧。”
林煜文自然不會放過,但事實是他今年掐紅薯杆快過去時才想起給自己留一部分,攢著等到年集再賣一部分,剩下的要麼是被於歌她們掐去收著了,要麼是被董千行他們掐走。
留在林煜文手裡的,還真不多!
“嗬嗬嗬嗬……今年隻顧著學種芋頭了,畢竟荔浦芋頭不好種,明年我肯定記得掐。”林煜文反正咬死了不能承認。
阿姨們雖然看林煜文嘴硬總能察覺些什麼不對勁,但林煜文死皮賴臉就這樣,她們也沒轍。
最後阿姨們發話了:“小文啊,我看你平日裡也挺忙。”
聽她這麼溫柔講話,林煜文瞬間就感覺接下來肯定有什麼話在等著他,他後背汗毛樹立:“倒也不忙……好吧,您說。”
阿姨:“等明年掐紅薯葉了,你看我們這些當阿姨嬸子的,去幫你掐怎麼樣?”
嗬!原來是這樣,又來一群送上門兒的。
林煜文的汗毛塌下去了,他不甚在意的揮揮手:“到時再說。”
沒能買到心心念念一整年的紅薯,阿姨們臨走時還老不甘願了,一年多來她們也建立了濃厚的革命友誼,散場時三三兩兩抱團離開。
大抵是得罪了她們,今天竟沒一個人願意留下幫林煜文收攤。
不過東西都賣完了,剩下的也都好收拾,無非是多跑一趟的功夫。
就在林煜文回來拿剩下的電子秤和攤布時,聽到一麵熟的老顧客誇張學著他剛才的樣子,一邊擺手一邊還在扭著胯往前走著跟身旁人學:“到時再說~聽聽,難怪被人起外號叫逼王。”
林煜文不滿了,他剛才可沒這麼誇張啊。
她身旁的嬸子也嗤道:“可不是?比我家那個還能裝呢。”
“男人,不都這樣?”
林煜文委屈:怎麼這就開始無差彆攻擊整個男性群體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