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江:“該你了。”
——
球場草坪上。
向旬在做推杆進球的動作,這個動作做了一遍又一遍,球還在原地,他屁股和腰倒是隨著推杆的動作扭了一次又一次,邊扭邊和蘇之賀聊天。
“那個寇江,你真打算留著?”
蘇之賀手套、長褲、polo衫,扣著頂帽子,長長的杆子支在地上,閒適地站著:“嗯。”
向旬:“也好,我還在想,這種人留著在外麵,又知道那麼多,會不會哪天對我們是個危害。”
蘇之賀的目光眺望在遠處,像在看下一個果嶺,幽幽道:“秦輕準備走了。”
向旬握著杆子在手上,忽然扭頭,一驚一乍:“走?”
杆頭剛好碰到球,把球送出去半米遠,離洞更遠了。
向旬:“!”
旁邊背著包做球童的崔火火一臉莫名:什麼走?誰走?秦輕?
向旬走到球旁,重新瞄洞,又開始扭腰扭屁股,邊扭邊問:“要走?他跟你提辭職了?”
這倒沒有,是他猜的。蘇之賀心想。
或者應該說,他看出來了。
向旬操了一聲,嘀咕:“走什麼?薪水都給他漲到兩萬了,他現在出去,去哪兒找這麼輕鬆還高薪的工作?”
蘇之賀撐著球杆想,這不是錢的問題。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這個暴露身份的情況,秦輕當然會想撤。
向旬忽然又扭頭:“我懂了!所以你才讓我把寇江留著!”
以“你知道的太多,我不能放你走,以防未來對我不利”為理由留下寇江,就能用同樣的借口留下秦輕了。
向旬能理解,但不太讚同:“寇江無所謂,秦輕的話,這辦法是不是不太合適?”
蘇之賀心道,這還用你說?
怪隻能怪他當初為了立友善真誠人設,把話說得太滿,什麼你隨時辭職隨時走,你是自由的,蘇之賀隻恨當初屁話太多。
現在好了,真想走了。
向旬聞言震驚了:“這種話你都敢說?”
隻聽說過老板給員工畫餅,沒聽說過給員工自由的。
崔火火也震驚了,這才休息了幾天,他就開始一個字都聽不懂了?發生了什麼!?
蘇之賀幽幽地歎:“後悔。”總之就是後悔。
向旬:“留人就沒彆的辦法了?”
蘇之賀撐著杆子,帽簷下的目光惆悵地落向遠方,不著調地說:“要不然我大個肚子,問他要不要負責?”
“……”向旬。
“?”崔火火。
是沒辦法了,至少蘇之賀思來想去,覺得秦輕真的會走,也真的不太能留的住。
如果當初沒有捅破,倒是還有一些可能。
但當時的情況,寇江那條試探的消息發過去,就注定是要捅破的。
眼下馬上進組,秦輕如果執意辭職,兩人至少三個月見不到,等殺青,就秦輕那張臉,保不準還會被誰盯上。
蘇之賀私心重,覺得關係無所謂,人得在自己身邊。
何況以他目前對秦輕的了解,一旦分開,這段時間積攢的一點好感和情誼,可能就要入檔歸零了。
蘇之賀:“寇江留下。”
向旬球都不推了,也支著杆子撐在地上,大太陽下麵對麵地嘀咕道:“你這簡直是下下策,”示意廊下,“你都知道那兩人不合。”
又說:“你留下寇江,然後讓秦輕自己去體會自己走不成,主動不提離職,這個結果沒問題,方法不太行。”
“是個人心裡都有疙瘩,還會覺得你在防著他。”
蘇之賀看看向旬,廢話,這還用你說?
——
長廊下,秦輕和寇江解釋為什麼他會知道找人打段譜的是他,不是商默淮。
秦輕:“你一個實習生,商默淮一個明星,就算他信你說的那些,也不可能自己動手去搞段譜。”
秦輕:“隻有你告訴他段譜會靠《絕境逢生》翻紅,同時你來動手,才是真的向商默淮投誠,他才有可能信任你。”
“退一步說,就算你說的都是假的,他被你騙了,反正臟活兒不是他乾的,是你做的,和他也沒有關係。”
寇江挑挑眉,哼道:“不愧是秦總啊。”
秦輕翻著手裡的書:“你應該說,不愧是商默淮。沒有他,哪有現在這麼倒黴這麼慘的你?”
寇江聽出秦輕話裡有話,坐直了腰:“什麼意思?”
秦輕轉頭看他:“你選誰不好,選商默淮?”
這人四十多歲的時候陰鬱極端又狡詐,難道會是一天養成的?
如今三十多歲的商默淮,難不成會是個天真無邪的小白兔?
吃火鍋那天,如果商默淮咬死不吭聲,蘇之賀會知道是寇江?
秦輕不緊不慢道:“我當年都怕了他,躲去英國喂鴿子。”
寇江一副恍然徹悟的神情,瞪眼張嘴,抬手指秦輕:“哦哦哦哦!是他!我想起來了!”
蘇之賀和向旬不打球了,往回走,眼看著馬上就要走到廊下。
寇江一驚一乍的聲音在空曠的長廊下回蕩:“我想起來了!之前你喂鴿子那次!追你的那個男的,就是商默淮!”
“?”崔火火。
“!”向旬。
“……”蘇之賀。
蘇之賀怕自己聽錯了,還特意轉頭問崔火火:“他說誰?”
崔火火:“……商、商默淮?”
蘇之賀:“……”
這一刻開始,他沒有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