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賀聞言哼笑:“想通了?”
輪到秦輕愣住,摟緊的姿勢鬆開。
蘇之賀撐胳膊起來,和秦輕鼻尖對鼻尖,解釋道:“我就覺得你一直太繃著了。”
簽了合同,做了這個經紀人,便要事實辦到最利落。
明明片場有崔火火在,可以去房車看書,卻一定要在片場呆著。
汪陽那麼煩人,被煩多了最後才翻臉。
汪甚鄭重地拿三杯白的替弟弟道歉,他也要回敬三杯,好像深怕禮數不夠周全。
他們早上被崔火火、汪甚撞破,又不是多見不得人的事,撞見就撞見了,秦輕卻很尷尬。
蘇之賀看在眼裡,心知這裡麵有秦輕從前生活的影子,也心知這些都是常年謹慎克製延續下的習慣。
蘇之賀不是不喜歡這些,隻能說,他覺得這樣的秦輕活得太緊繃了。
蘇之賀調整姿勢,改壓為摟,勸道:“你現在就兩件事。”
“看書。”這是第一件。
第二件,蘇之賀轉頭親秦輕,放低聲音,“秦總,平時抽空多疼疼我。”
秦輕由衷地佩服,有些男人騷的時候,真的一點臉皮都沒有。
可蘇之賀這番話,又恰恰令秦輕無比動容。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歡愉的氣氛在說話聊天中漸漸消散,蘇之賀摟著秦輕,開始“規劃生活”、“暢想未來”。
“你看書還是在房車看,過幾天就轉場拍戶外了。”
“汪甚那兒彆理他,他最近很缺人,一直在到處挖人。”
“拍完這部戲就放假,你要看書,也不能總跟著我到處跑。”
秦輕從來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說改變就改變,說放鬆就放鬆:“我可以自己回尚玲瓏,不跟著你這兒。”
蘇之賀不乾了:“秦總,麻煩你,我剛談戀愛,這都沒到4時,彆讓我這麼快異地戀,行嗎?”
秦輕心道:哦,剛談戀愛。
談戀愛。
秦輕兀自笑了下。
蘇之賀不常見秦輕這麼開心的笑,還是偷笑,立刻貼過去親。
秦輕忽然問:“你是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蘇之賀覺得這個問題放在如今已經根本不重要了。
秦輕:“當初向旬挑了我做助理,帶我去見你,不會就是那個時候吧?”
這個問題也已經不重要了。
秦輕卻說:“你那時候還沒見過寇江,也不知道我的情況。”驚訝臉,“十八歲你都可以?!你!?”
“……”
蘇之賀無語,覺得這個“十八歲你都可以你畜生”的梗是過不去了還是怎麼的。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現在秦輕也這副表情。
但事實上,最早的時候,以為秦輕是真的十八歲,蘇之賀即便把人留在了身邊,也有特意保持過距離。
所以十八歲這個問題,如果一定要蘇之賀認回答,那也是:十八不太行,需要自己克服一下。
隻是誰能想到,秦輕偏偏不是真的十八,連克服都不用了。
蘇之賀覺得既然提到這個問題,索性解釋一下,結果還沒開口,聽到秦輕嘀咕了一句:“算了,十八也行,反正是我。”
蘇之賀不禁讚歎:“不愧是秦總。”這麼想得開。
卻聽秦輕又嘀咕了句:“泡到影帝,我又不虧。”
蘇之賀:“……”
同齡人,你很囂張啊。
秦輕不是囂張,是心態上徹底放鬆了。
連在片場見到被汪甚叫過來的雙凡,看著這上一世糾纏多年的“舊相識”,秦輕心裡也沒什麼感想了。
隻是覺得,如今的雙凡很年輕,很開朗,也如汪甚所說,很聽話。
讓來片場就來了,來了之後一直跟在汪甚身邊,不敢亂和人打招呼,也不亂跑。
汪甚給他們相互介紹,雙凡投射過來的目光亮亮的,帶著幾分好奇,更多的是友善,然後靦腆地笑笑,說:“你好,我叫雙凡。”
秦輕心底有關和雙凡的過往,驟然間煙消雲散。
此一時,彼一時,想必如今的雙凡提前認清人渣的真麵目,再不會走回原先那條老路了。
而橋歸橋,路歸路,他與雙凡的交集,也僅限於此了。
就像當初站在玲瓏廣場外,看著巨幅海報上的蘇之賀,覺得前生是前生,今世是今世,一切都不一樣了,油然覺得開心一樣。
此時的秦輕,心境是一樣的。
尤其親眼見證汪甚是怎麼當麵痛罵雙凡的。
汪甚:“戲不拍,談戀愛?你是想早點糊了回老家彈棉花吧?!”
雙凡:“汪總,我S市人,市區的,家裡沒有棉花彈。”
汪甚:“我就是罵你順便打個比方!”
雙凡:“哦。”
汪甚:“哦什麼哦,誰讓你頂嘴的!”
雙凡:“我沒有頂嘴,我就是糾正。”
汪甚:“誰讓你糾正的!”
雙凡:“糾正也不行嗎?”撇嘴,吸鼻子,委屈。
汪甚:“不許哭!”
雙凡憋紅了眼眶。
汪甚見不得小男生當麵哭,頭疼地摸出紙巾遞過去。
雙凡哭得更凶了,邊哭邊擦眼淚,邊擦眼淚邊道歉:“汪總,對不起,我剛失戀,真的對不起。”
汪甚蹙眉:“你跟我道什麼歉。”繼續遞紙巾。
雙凡哭腫了眼睛,看著汪甚:“謝謝汪總,”擦掉鼻涕,“汪總你人真好。”
好?
蘇之賀在不遠處旁觀,連連搖頭,小小年紀,眼神也太不好了。
秦輕卻笑,忍俊不禁的那種。
蘇之賀看看他。
秦輕自己說了:“我以前帶過雙凡。”
蘇之賀有些意外,但也不算很意外,問:“然後?”
秦輕聳肩,然後?沒有然後。
他隻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蘇之賀沒追問,在沒人看到的角度,握住秦輕的手,悄悄地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