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維利的夥食好,除非是剛來的人,要不然都不會出現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的人。
超凡者因為魔力的滋養,不管是鍛體者還是施法者,都醜不到哪裡去。
斐洛司挑的還是最好看的那一批,90+分的五官和身材,再配上90+的製服,一千人一起出街,那就是要把人的眼睛都閃瞎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
雖然隻是一批lv.100以下的裝備,但是在外觀設計上,斐洛司也是用lv.180限量版的要求去對待的!
人魚精靈設計小組塗塗改改十幾次,終於敲定了這一般最帥氣的套裝設計!
不管是哪個職業,都是統一的藍色係,但簡約的設計,減去繁瑣的裝飾後,卻能將個人身材最大優勢凸顯出來了。
“番茄醬番茄醬就是番茄醬!無骨雞柳就是要蘸番茄醬才好吃!”
“呸!燒烤醬才是最好吃的!”
“都彆爭了,要我說啊,番茄醬酸甜夠,但刺激太少;燒烤醬味道香濃但是層次不夠;說來說去,還是甜辣醬最——”
眼看一場大戰即將爆發,三人卻齊齊地停下了嘴巴和手上的動作,呆呆地看著走過的“模特天團”。
海倫的身材很好,她並不纖細,作為主修重劍的大劍士,她的身上並不缺肌肉,而且鍛體者和施法者不同,無論刮風下雨酷熱天,她都要在外麵揮劍練習,因此她也並不白皙。
藍色的劍士裝備是緊身款的,能最大程度地方便她活動,但並不帶任何的澀情意味,藍色的布料帶著一股莊重的意味,銀色的金屬護臂、護膝、護肩和靴子則是更顯銳利,她沒有用發的重劍,而是背著她自己花錢買的高級重劍,紅色的劍並沒有破壞藍色製服的和諧,反而讓顏色的碰撞更凸顯出她的存在感,整個人耀眼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一個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一群人。
不管是誰,都是第一次見這個架勢,他們的第一反應或許是“表演?”但這群人的肅殺卻立刻讓人打散念頭。
他們身上那股銳利到幾乎要將人割傷的殺氣,是表演不出來的。
剛剛還在爭論不休的幾人眼睛都快掉下來了,羨慕的淚水更是忍不住從嘴角裡流了出來:“好、好帥啊!那套衣服是從哪裡買的?我昨天才從‘謝來恩裝備店’裡出來啊,沒看到這種款式,是新出的限定款嗎?”
“不對啊!限定款每次就這麼一點,但是這一眼看過去至少有幾百人穿著同樣的裝備的吧!”
“他們的隊伍走得可真整齊啊!也就比運動會開幕式的隊列差一點。”
“蘭斯維利公安巡邏小組?這是什麼部門的?你們聽說過嗎?”
眾人議論紛紛,本想要上去問裝備購買渠道的人也因為巡邏車上的字眼退了回來。
雖然這個名字有點怪怪的,但卻是公務員無疑了。
在蘭斯維利城,“蘭斯維利”這個前綴,可不是能隨便加的。
平民們更是下意識地閃避,倒不是他們做賊心虛,而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膽怯、逃避、明哲保身的習慣。
一時間,擁擠的街道立刻騰出了一條“空曠”的空間。
但實際上,公安巡邏小組的空間和他們本就不在同一個空間。
美食節的人流量巨大,這是提前就能預料到的事情,早在美食節的前一天,斐洛司就將備用的五個空間通道全部打開了。
甚至在加班加點地弄出了第六個巡邏執法的專用通道。
專用通道內還設置了專門的加速裝置和獲取buff的道具點,為的就是方便執法。
比如說抓小偷,比如說勇鬥搶匪、比如說製服歹徒之類的。
不過時間有限,執法專用通道設置得還是比較簡陋的,目前最大的作用就是讓公安們暢通無阻、不被遮擋地發現並阻止犯罪行為!
最底層的平民,老實說,見到超凡者和貴族的機會並不多,但似乎隻要見到,都會被鮮血染紅。
久而久之,遇到厲害的人,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閃躲。
就好像他們剛來蘭斯維利那會一樣,隨便一個衣著整潔乾淨的體麵人,都讓他們的恐懼和緊張繃緊到了極致,好在滿街的超凡者,滿街都是體麵人,後來自己賺到了錢,也慢慢地變成了體麵人,這才放鬆了下來,用平常心去對待。
隻是哪怕是現在,他們遇到事情的第一反應,但是忍耐和躲避。
因為和他們起衝突的大概率是比他們強的存在,而為他們解決問題的,則是骷髏架子。
哪怕生活在蘭斯維利這麼久,知道siri不會隨便把他們變成亡靈,但到底還是恐懼著的。
怕啊!他們怕啊!他們不僅怕被欺負,還怕亡靈。
所以,每次遇到問題的時候,他們都會偏向於忍耐。
忍耐是從出生就開始學習的本能,而喊siri,則是剛學會。
怕的,怎麼能不怕呢?他們怕受欺負,但更怕骷髏。
所以能忍的事情,他們都忍了下來。
而siri會主動出來,那必定是事情鬨得動靜很大了。
於是蘭斯維利的惡性事件不少,但比惡性事件情況輕一點但依舊不是好事的事情處理卻是0。
是真的沒有嗎?不是的,隻是一直忍耐的,忍耐著。
“該死的!讓你買個花甲粉,買了這麼久!你要餓死我嗎?!”男人猛地往女人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女人的臉被大力扇得偏到了一邊,她手上拿著的花甲粉是帶著湯湯水水的,一下就因為她失去平衡的搖晃撒了滿手。
“啊——”
女人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燙的,尖叫了出聲,但又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痛呼隻喊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堵在嘴巴裡,小心地不讓它泄露出來。
“對、對不起,那裡人太多了,我等了——”
“沒用的東西!誰讓你這麼晚才去排隊的?!”
在大街上動手的事情被判定為“可疑行為”,在旁邊巡邏的siri過來詢問情況。
“你好,我是siri124124,請問這位先生,你剛才是動手傷害這位女士嗎?”
男人臉上滿是不耐煩,但是他還沒說話,剛剛被打的女人先開口了:“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剛才隻是一個誤會,他是我老公,他人很好的,是想幫我拿東西,急了一點。”
siri124124就算隻是一個骷髏,但平板的聲音裡還是能聽出一點疑惑:“但是你受傷了。”
空蕩蕩的眼眶裡沒有任何的東西,隻有一團陰冷的魂火在跳動著,但女人很明顯的能感覺到一道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和手上。
陰冷的,黑暗的氣息。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女人的聲音尖利地叫著,叫完她又急切地說,“他沒有打我,你走吧,這裡沒事!”
隻是挨打,一點點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但它可是亡靈啊!
被一隻亡靈盯上,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而且,絕對不能讓可怕的亡靈將她的丈夫抓走!
沒有了丈夫的庇佑和愛護,她一個弱小的女人,又怎麼能活下去呢?沒過多久,她就會被欺負死的!
她不能沒有她的丈夫!
想到那些被亡靈帶走的人的下場,恐懼讓女人客服了對亡靈的懼怕,抬起頭對骷髏喊:“我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不要來破壞我們的夫妻感情,我丈夫對我很好的!”
siri124124疑惑地看著她的臉,男人的手勁很大,下手又沒有絲毫的留情,雖然隻是一下,但女人的臉蛋一下就腫了起來,被打過的那半邊臉和另外半邊臉形成鮮明對比。
siri124124調出了資料,疑惑地說:“你的丈夫已經當街不小心讓你受傷53次了,你確定這隻是不小心嗎?”
女人有點生氣了:“他是我丈夫還是你丈夫?!你會比我更了解他嗎?!他不小心,那是因為他愛我!你看看大街上這麼多人,他會對彆的女人不小心嗎?!”
聽到女人的話,本想上前幫忙的路人也停下了腳步。
他們不是siri,自然能看出這對夫妻拙劣的演技,但是女人不知好歹的態度讓他們停下腳步。
“渣男賤女,尊重,鎖死!”有人嘀咕了一句,眼睛裡露出了嫌惡的不屑。
沒有人上前解釋,而siri124124隻是一隻小骷髏,沒有人類複雜又豐富的感情,於是它如實地按照現場情況填寫了報告。
“抱歉,打擾你們的休息時光了,這的確是個誤會。”siri124124禮貌地道歉後就準備離開了。
但是就在它準備離開的下一秒,男人當著它的麵狠狠地往女人的臉上扇去。
“啪!”
“啊!”女人慘叫了一聲,接著她的頭發被猛地拽了過去,沙包大的拳頭哐哐地往女人身上揍。
siri124124猶豫地看著,想要上前,卻又聽到男人大聲地說:“打是愛罵是親,我是在愛我老婆,你看什麼看?!”
siri124124和另外的54個siri一樣,都露出宛如出現了bug一樣疑惑。
小骷髏沒有五官,都是整隻骷髏的線條都在訴說著迷茫和疑惑。
女人像一塊破抹布,被男人隨意的擺弄著,一下又一下,一拳頭又一拳頭:“媽的,賤.貨,沒用的東西!讓你買個東西都買不好!還給老子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活著也是浪費老子賺來的錢,你這個賤.貨——”
他的叫罵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殺豬一樣的慘叫。
海倫扯著他的頭發,狠狠地將他的腦袋往旁邊的柱子上一撞——
“咚!”頭破血流。
海倫厲聲嗬斥:“鬆手!”
男人沒鬆手,反而對著siri叫:“啊啊啊救命啊!有人當街行凶,故意殺人啊!把她抓起來!把她抓起來!死刑!判她死刑!”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貪婪,蘭斯維利法律裡的故意傷害罪判得很重,不僅有經濟賠償,還要坐牢。最近更是在嚴打,他一想到自己能得到的賠償,呼吸都變重了起來!
“嗬!”海倫冷笑一聲,接著將他的手擰斷了。
“啊啊啊啊啊——”男人爆發出更大的慘叫。
但是終於的,他鬆開了掐住女人脖子的手。
從窒息中死裡逃生的女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睛差一點也變得空洞了。
海倫一手扯著男人的頭發,一手掏出自己的證件:“我是負責公共安全事件的海倫,這個男人因為當街觸犯了故意傷害罪和惡意致死罪,我現在要將他帶回審判庭。”
還在咳嗽喘氣的女人像是被注射了什麼藥似的,一下就有了力氣,跳起來抱住自己的丈夫:“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沒有傷害我!沒有想要殺我!”
“他隻是、他隻是……”女人轉動著她不靈光的腦子,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借口——
“他隻是在給我止痛啊!我不小心弄灑了湯,被燙到了,他這是在給我止痛啊!”
周圍圍觀的群眾再一次被氣得臉色發青,什麼叫怒其不爭恨鐵不成鋼啊!女人沒被打死,但他們快被氣死了!這種戀愛腦,被打死都是活該的!
但海倫不是什麼都不懂的siri124124,也不是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緒被女人的不爭氣氣到帶偏的圍觀群眾。
她是公正、理智、公平、正義的公安!
“你們是夫妻?”
“對,我們是夫妻,合法夫妻,在婚姻女神的見證下宣誓過的!”女人祈求地看著海倫。
這個世道,女人活著不容易,她的丈夫雖然打他罵她,但哪個男人不打老婆?她的丈夫雖然打她,但也是家裡的頂梁柱,支撐起了這個家,為她遮風擋雨。
如果沒了丈夫……她不敢想象自己被欺負到死的未來。
然而海倫隻是說:“很好,再加上一個欺神罪和毀壞婚姻罪。”
女人驚恐地睜大了雙眼:“什麼欺神罪和毀壞婚姻罪?!根本沒有的事情啊!”
海倫耐心地跟她解釋:“你們在婚姻女神的見證下,曾經宣誓要尊重對方一輩子,愛護對方一輩子,但是他還沒死,沒過完這一輩子就開始打你,這是毀壞了對神的誓言。”
斐洛司是很雙標的,他可以瀆神甚至是弑神,但是在這方麵,他又要維護起神明的威嚴了。
“而且你的丈夫已經犯了死罪,明天就會被公開審理處死,破壞了你們非自然死亡的婚姻,所以罪加一等。”
都說了嚴打嚴打嚴打,還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自我犧牲式地成為典型案例,怎麼可能不成全他呢?!
“不是的啊!”男人一聽“死刑”,他整個人都被嚇得清醒了起來,疼痛都忘記了,大喊大叫地說,“我沒有故意傷害,也沒有惡意殺人,我、我們是夫妻啊!我隻是跟她開個玩笑!而且、而且是這個賤.貨太讓我生氣了,我才會在生氣地給她一點教訓!最多隻是家暴而已,哪有這麼嚴重啊!”
“我沒錯!夫妻之間,哪有——”
海倫直接打斷了他:“你們之間的關係,是夫妻關係,領的證是結婚證,不是犯罪合法證明。”
海倫將男人拷起來丟到巡邏車上,車子裡,已經丟了好幾個被捆起來的罪犯了,都是要在明天公開審理後被執行死刑的。
男人掙紮地喊:“我要見領主!我要見領主啊啊啊——”
女人也哭:“你們不能這麼乾啊!你們這樣是要逼死我啊!你們——”
海倫不理會男人,而是繼續給女人開了一張罰單:“你包庇了你丈夫的犯罪事實,屬於從犯,但罪不至死,考慮到現在在嚴打期間,你需要去勞動改造局領取為期三個月的勞動改造處罰。”
海倫將罰單貼到女人身上,輕輕地在她她臉上紅腫的上麵摸著,到底是不敢碰:“很疼吧?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去領取處罰吧。”
女人一下子紅了眼眶,她心裡是有點怨海倫多管閒事的,她的丈夫死了,這樣她以後可怎麼辦啊!但是……
對方竟然比他的丈夫對她更輕柔,這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以後,以後我該怎麼辦啊!”她嗚嗚地哭,滿是對未來的彷徨不安。
旁邊有看不下去地喊:“該怎麼辦!先去勞動改造局改造吧!那裡教那麼多東西,改造完大不了就是去踩縫紉機!一天50銅幣還包吃包住,你又不是養活不了自己!”
女人脆弱又茫然地看著眾人,她不敢恨領主,也不敢恨比她丈夫更厲害的海倫,但失去丈夫又讓她像是被抽去了脊椎,癱軟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了,她還有勞動改造,她得去勞動改造,最近在嚴打,不去的話,搞不好她會被處死。
她……還是不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