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碼。”科恩在擊中目標之後,簡短地說。
在基安蒂瞄準六百五十碼之外的目標的時候,她最終偏離了中心,打中了目標旁邊的水杯。
基安蒂嘖了一聲。
“聽上去你們的比試結束了。”站在入口出的青年笑眯眯地說道,耳邊的紅色流蘇隨著門口吹拂進來的微風而輕輕擺動。
“是你啊,格林納達,怎麼突然來訓練基地了,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還想跟科恩再比幾場。”短發的狙擊手看了過去,眼尾的紅色鳳尾蝶振翅欲飛。
“有個任務需要狙擊手待命,目前參與人員是我,基爾和貝爾摩德,你們誰來?”
聽到貝爾摩德的名字,基安蒂切了一聲,因為卡爾瓦多斯的死,她一向看千麵魔女不順眼,曾經還當著琴酒的麵跟她單方麵吵起來。
“我來吧。”科恩說。
“好,地址和時間門到時候發你,記得彆遲到。”
條野采菊在傳達完消息之後就離開了,他一直看上去都是笑眯眯的,真實的心情究竟是怎麼樣,如果不是他特意顯露出來的話,怕是沒人能看得出來。
之前條野采菊就接手了太宰治剩下的一部分威脅工作,前不久跟安齊議員達成一致,安齊議員也履行了約定,跟他的老朋友談了談。現在隻剩下一個藥品安全與環境健康局的強硬派山田勇一直拖著不同意簽字,組織已經收買了他的副手,接下來如果山田勇識相的話當然就可以進入下一個步驟,如果他不識相的話就隻能通過狙擊讓這家夥把工作不得不交托給副手來做了。
條野采菊的人脈很廣,雖然說是管刑訊室的,但要把他歸類為情報人員也不為過。所以他當然知道蝴蝶藥在韓國造成了什麼樣的效果,雖然不比奧施康定在歐美造成大規模的止痛藥成癮,但蝴蝶藥裡麵也添加了精神類的處方藥成分,說不會造成副作用那是不可能的。
蝴蝶藥一旦通過審查進入日本,雖然不會像在韓國那樣賣得那麼凶猛——世界上六分之一的減肥藥都是在韓國市場被售賣掉的,可想而知韓國的減肥風氣有多強烈,日本雖說沒有那麼誇張,但減肥這種事情其實在日本非常流行,哪怕表麵上不說,私下裡大家其實都非常重視自己的體重,生怕超出規定範疇然後被彆人用有色眼鏡來看待。
政府對人的腰圍上限也有規定,體檢中血脂血糖等不合格的話需要自行減肥,如果三個月沒成功,就要接受政府相關部門的飲食控製教育,六個月內再失敗,就有可能需要接受相應的法律處罰。*
條野采菊以前沒關注過這類規定,畢竟他是犯罪組織的乾部,本身就在法律邊緣跳踢踏舞,就算胖一點又能怎麼樣。還是費奧多爾某次閒聊的時候跟他提到的,在國外長大的魔人完全不理解這種規定意義何在。
當然,條野采菊也不理解,所以他也不費那個心思去想這些人文話題。
他覺得這正是自己比太宰治和費奧多爾好的一點,不該自己想的事情一概都不去想,想那麼多乾嘛,人生就是要及時行樂才對。
山田勇下周會有一次公開出席的活動安排,他被邀請去某企業做演講,演講的地址已經定下來了,在銀座的一所高檔酒店的二十三樓會議室。地址和時間門被條野采菊發給了科恩,讓他自己提前去找狙擊點。
條野采菊則是需要找一個保鏢力量薄弱的時機去見山田勇,算是組織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貝爾摩德是這樣說的——雖然條野采菊覺得這麼形容還挺傲慢的,不過考慮到貝爾摩德一向是boss最寵愛的女人,在組織裡擁有特殊的影響力,而且也是組織元老級彆的人物,不像條野采菊是老東家不行了於是跳槽過來、並且還在篩選下一個備選老板的類型,這樣略顯傲慢的態度放在她身上也完全可以理解。
但大家也心知肚明這次多半是無用功,能堅持到現在都不同意的人也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威逼利誘而妥協。
“貝爾摩德又給我安排這種沒有錢拿也沒有成果的無聊工作,真是的,她不能因為自己看好波本,就覺得要給之前審查波本的我一個下馬威吧。那也是朗姆的命令啊,要麼她就去找朗姆對線嘛,這樣給我給我無聊的工作是什麼意思。”
條野采菊一邊有節奏地敲著玻璃杯的外沿,一邊單手撐著臉抱怨道。
這種抱怨貝爾摩德的話他隻能私下裡說說,而且人選目前還隻有一個——以前還有個太宰治,結果自從他去公安部臥底之後就時常冷酷無情地掛掉他的電話,好在最近費奧多爾因為一些事情來日本了,條野采菊還能找魔人聊聊這些雜七雜八的抱怨。
聽了條野采菊的話,費奧多爾發出一聲輕笑,“也有可能是她看跟太宰關係不錯的你不順眼,畢竟你應該也聽說過吧,太宰跟貝爾摩德的關係不太好。”
條野采菊哦了一聲,露出感興趣的神情,“聽說是聽說過,但是具體他們兩個究竟是怎麼結怨的,這我倒是不清楚。我記得……這應該是太宰高中時候的事情了吧,那時候你還在日本吧。”
“是啊,流傳最廣的說法是太宰見到貝爾摩德的第一麵就叫她老女人。不過大家更感興趣的說法是貝爾摩德曾經迷惑了年幼無知的太宰,然後始亂終棄。”
“噫,”條野采菊露出微妙的神情,“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言,還能放在太宰身上?我覺得那家夥注定一輩子單身。”
“大家都喜歡八卦嘛,沒辦法,”費奧多爾擺擺手,“光是之前信息組的八卦我就聽了至少五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