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見麵中被蓋了“新來的、看著挺無害的家夥”的標簽之後, 費奧多爾跟上了棕發青年的腳步。
他們租用的這片地界也不是所有的安保都交給了GSS,關鍵的地方還是他們自己人在守,費奧多爾一路上看到了好幾個有名有姓的美國德國俄羅斯通緝犯。
像他們那樣的人對於來自其餘人的視線都很敏感, 不過在他們將注意力投過來之前, 費奧多爾便裝作自己不經意間略過視線, 隨後伸手拉了一下帽沿,好像他自己很緊張似的。
棕發青年帶著費奧多爾來到了審訊室, 這裡房間被封得嚴嚴實實的,隻有台燈和天花板上的燈作為光源。
被抓住的人手腳都被綁著, 就這麼被捆在椅子上, 除了跟那個人麵對麵的紅發青年以外還有兩三個人靠在牆上, 神色不善地盯著他。
費奧多爾進來之後一看那被綁起來的人, 麵上不顯,心裡倒是升起了幾分微妙的感覺。
有著一頭金色短發的巧克力膚色青年被綁在椅子上, 但是他的頭是抬起來的, 臉上掛著屬於波本的嘲諷意味濃厚的笑容, 眼神冰冷,與波洛咖啡廳的安室透大相徑庭。要是讓榎本梓來辨認的話,說不定都會一臉猶疑地詢問是不是一個人呢。
……波本這家夥怎麼會在這裡?是組織, 還是公安的意思?
這倒是變得有趣起來了。等會可以跟尼古萊說一聲,他大概會比之前要高興點。
費奧多爾想了想,覺得這可能更偏向組織的意思。因為榎田的父親正就職於官場中, 也隻有他能讓榎田這樣儘心儘力地請人來處理博多的這群外來者。如果公安有動作的話, 榎田也應該會提前知道,這樣的話他聯係的就不會是費奧多爾了。
公安有人有情報,還可以直接乾涉博多的警察,榎田完全可以藏在暗地裡偶爾出手幫他們一把, 坐看事情被解決,沒必要親自動手。蘑菇頭黑客確實會聽父親的話,但是要是能不摻和這種正經事,他還是會避開的。
安室透的視線也在費奧多爾身上定了一下,但就跟費奧多爾沒有出聲一樣,他也沒有表現出自己認識費奧多爾的意思。
紅發青年踹了桌子一腳,惡狠狠地看著安室透。
“你這家夥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
“怎麼會,”安室透輕笑出聲,“我說得已經很明白了,是你們不守規矩在先。我們的人花了大力氣去收買官方勢力,可不是讓你們在後麵跟著撿便宜的。當然,我也帶了我們的誠意來,是你們自己不同意這份誠意滿滿的協議的。”
紅發外國青年惱怒道:“是你們獅子大開口,這些藥都是我們花了精力找的人試出來的效果,你們說拿走就拿走?做夢都沒有你這麼快的,波本!”
波本。聽到紅發青年對安室透的稱呼,旁聽的費奧多爾進一步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紅發青年顯然是說不過波本的,他氣得臉色漲紅,狠狠一踹波本所被捆住的椅子,然後從棕發青年身邊走過,砰地一聲把門關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傑夫看上去氣得不輕。”旁邊站的棕發青年嘀咕了一句,隨後看向費奧多爾,“本來還說讓你問問,結果現在還是算了吧,這家夥把傑夫給惹火了。”
隨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費奧多爾,“要說讓你看著他的話,就你這體型,我也不放心。”
“那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他現在都被捆成這個樣子了,讓這個小白臉看著唄,我們幾個去喝點酒。”旁邊的人插話說道:“再說了,你不去看看傑夫?”
“也是,”棕發青年被說服了,“那你就看著他吧,彆耍什麼花招。要是出事的話,我去找你們負責人去。”
黑發青年臉上掛著笑容,語氣柔和,又說了幾句好話,把這幾個人一並哄了出去。
安室透看著黑發青年,隻見他把人都送出去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個小型的黑色儀器,似乎在探測這裡有沒有監控和竊聽設備,在這一套流程結束之後,費奧多爾偏頭看向他,笑意盈盈。
“該怎麼稱呼您呢?”
“波本就可以了。”
金發黑皮青年扯了扯嘴角,跟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對上視線。他的手被反綁在椅子上,不過解開繩索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你呢。”
“隨意,您想怎麼稱呼都可以。不過我聽了剛才的話倒是有點好奇,您拿出了協議,但是可惜這邊的人沒同意,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