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微明知道這件事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個麻煩,韃靼張狂且凶惡,皇上已下了決心,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很難阻攔。
可他還是不想放棄。
“此事難如登天,可您自幼聰慧,一定是有辦法的……請您看
在幼時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我與溫凝。若太子殿下能相助,我齊微明上刀山下火海,為您做什麼都願意。”齊微明一字字一句句,咬牙開口,如同賭咒發誓。
蕭雲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此事不好辦。”他終於道。
齊微明抬起頭,感覺到了一線希望……
……
溫凝被送上了宮中轎攆,一路往深宮處行去,搖晃間,她的手指觸碰到了腰間的錦袋,碰到了那九連環。
“下個月初是好日子,等我來娶你。”
她想到那字條,心中酸楚。
父親溫元徽與齊國公是世交好友,齊微明是齊國公嫡子,比溫凝剛好大一歲。
兩人自小相識,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所以理所當然便定下了娃娃親,隻待溫凝及笄便要成婚。
父親故去後,溫凝家一落千丈,再與齊微明成婚便算是高攀。
她也曾數次認為齊微明會放棄與她成婚,甚至做好了他另娶高門貴女的準備。
可這幾年來,齊微明一直心意甚篤,待她如初,她看在眼裡,也記在心上。
今日若不是齊微明站出來護著她,這和親之事……應了便應了,若是真能為北明帶來百年和樂、休養生息,她也能儘己所能忍幾年,直到忍無可忍時,大不了一死了之,也不愧對任何人。
可齊微明卻站在了她的身邊。
溫凝眼眸濕潤,靠在轎攆上,心如油煎火烹,難受得緊。
轎攆抵達永寧宮時,她“恰好”醒了過來,便有宮女上前伺候,扶著她下了轎攆。
“姑娘,此處是永寧宮,從前住了安和公主,如今空出來,雜物多得很,您被安排住在西麵,西麵的廂房空著呢。”宮女口中熱情,扶著她往裡走,嘴上話倒是多,令這森冷的永寧宮多了幾分人氣。
“西麵也挺好,其他地方我去過的,放了公主遺……放了不少彆的東西,住著瘮得慌。”
“安和公主她怎麼了?”
“安和公主三年前離奇去了,傳聞鳳體七竅青黑,嚇人的很。”小宮女說完趕緊捂住了嘴,小聲說道,“罪過罪過,莫怪莫怪。”
小宮女名為晴月,活潑的性子,被安排來伺候溫凝。
溫凝看了看清冷的宮殿,又看了一眼晴月,輕聲道,“委屈你了。”
“姑娘不必客氣,這是短差,等你一走,我便去彆的宮伺候了。”晴月說話直接了當,說完才發覺不妥,再次捂住了嘴。
溫凝聞言,倒是被她的直白逗笑,麵上難得有些笑意,“你說的倒也是。”
晴月呆呆地看著她的臉,隻覺得心中悸動不已……姑娘這麵容,也難怪會被那野蠻色鬼一眼看中,她晴月也是“見過世麵”的,宮裡那許多娘娘們,花容月貌,漂亮如天仙——那都是化妝畫的,哪有這位好看。
還未安頓下來,便有太醫來為溫凝把脈,溫凝裝作無力倒在軟榻上,太醫看了半晌,微微蹙眉。
“這不像暈過的……“她聽到太醫小聲喃喃。
溫凝卻並不擔心,有了太子的“診斷”,沒有太醫會自找沒趣推翻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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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沉吟片刻,太醫開了些滋補的藥劑,沒說什麼彆的,回話去了。
打發走太醫,溫凝兀自發呆。
今日算是糊弄過去了,明日呢?後日呢?這絕非長久,還得繼續想法子。
天色已晚,月明星稀。
宮中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連鳥鳴都沒有,晴月不知道跑去哪兒了,一直未歸。
溫凝從腰間拿出那九連環,細細想著心事,卻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溫姑娘,哎呀,真是費勁。”晴月還未進門便開始抱怨,“這幫懶貨不睜眼乾活,給姑娘潔麵的帕子居然給的麻布,姑娘花容月貌的怎麼能用麻布擦臉!”
溫凝卻見她手中拿著一張帕子,那帕子極為柔軟,上頭還有紋繡,看起來絕非麻布,倒像是絲絹。
“那這是?”溫凝指了指她手中的帕子。
“我費勁去討來的。”晴月眼中滿是驕傲。
“何處討來?”溫凝疑惑道。
“就近討的。”晴月已將帕子浸了水,“姑娘有所不知,不遠處就是太子東宮呢!”
“東宮?”溫凝莫名心中一緊,立刻起身過去抓起水中的帕子,就著昏暗的燭光仔細瞧。
這料子果真是絲絹,且是織造局的東西,浸了水觸感更是滑膩。
溫凝四下翻了翻,果然在帕子的邊角處發現一處暗繡,繡的是四爪金蟒。
她看著這濕了水的帕子,呼吸一窒。
這可不興用啊!
“姑娘你怎麼了?”晴月有些疑惑。
“這上頭暗繡四爪金蟒,是給太子殿下用的,若是被旁人知道,此舉便是僭越。”溫凝聲音溫和輕柔,說出來的話卻讓晴月微微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