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經不住,也彆慣著他。”太後此話一出,滿室一片安靜。
經不住?
溫凝一開始沒明白太後的意思,等她想明白時,頓時耳根泛紅,趕緊回應道,“殿下他待臣媳很好……”
她說的是實話,畢竟蕭雲辭連晃那床柱子都是親自上陣,沒有讓她幫忙。
太子府的床,用料是上好的花梨,結實且沉,要晃出動靜來也很不容易。
於是溫凝補充了一句,“殿下他很辛苦。”
蕭雲辭忍不住乾咳了兩聲,目光複雜地看向一旁的溫凝。
太後卻是忍俊不禁,竟是一反常態低頭笑了起來,她看向蕭雲辭,感慨道,“太子可真會挑人,挑了個貼心體己的,這種時候還能擔心你辛苦。”
溫凝臉頓時紅了……好像說錯話了,她不是那個意思。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蕭雲辭,蕭雲辭感覺到她的視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是看不出他的情緒。
溫凝咬了咬唇,自己說話恐怕還是要更小心一些才是。
“太後您多歇著,我們日後多來看您。”蕭雲辭說了些尋常的孝順話之後,也並不多說,出言便要告辭。
太後卻不依,隻輕輕朝著溫凝招了招手,“還未說完話呢,快過來,好孫媳兒。”
溫凝沒料到如此,也不知道太後娘娘要做什麼,隻趕忙上前去,卻被太後一把摟在懷中,親昵的很。
她有些惶恐,卻見太後從一旁的嬤嬤手中拿過一隻金鐲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那金鐲子極漂亮,上頭雕著栩栩如生的龍鳳,金絲扭在一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這是成婚禮,如今給也不算遲。”太後慈愛的目光看著溫凝,“你呀,日後用心陪著太子,他一路走來不容易,雖貴為太子,身邊卻一直也沒有什麼體己的人,有你在他身邊,讓人放心些。”
溫凝連忙跪謝太後,“太後娘娘放心,臣媳定會用心。”
聽到她這句溫軟的答案,蕭雲辭衣袖之下的手指微微一動。
離開太後這處,便要去皇上與皇後處敬茶。
二人走出太後住處之後,溫凝低頭看著手上的鐲子,有些忐忑。
“殿下,這鐲子實在貴重,還是您收著吧。”溫凝輕聲道。
“既然給了,你便戴著,一會兒見父皇與母後時,記得漏出來。”蕭雲辭平靜吩咐道。
“是。”溫凝聞言,心中便有了數……這東西恐怕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皇上與皇後在暖閣等著,暖閣距離勤政殿極近,可以見客,也可以休憩,算是氣氛比較輕鬆的場所。
挑在此處見麵,也讓溫凝覺得心下輕鬆了些,不覺得太過嚴肅。
一入內,便見此處熏香嫋嫋,暖閣內溫度正是最合適,四下擺了花草,皆是盛開狀,芳香四溢,令人舒適。
二人入內見禮,隨後便由溫凝敬茶。
溫凝將那茶水
端上,袖子微微滑落,皇上與皇後便同時見著溫凝手上那金光燦燦的鐲子。
皇帝麵容微動,而一旁的皇後則是微微一震,一時間驚愕的看向皇帝,竟是略有些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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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並未直接問溫凝,飲了茶後,開口說了些尋常的吉祥話,這才開口問道,“這是太後賞給你的鐲子?”
“回稟皇上,正是。”溫凝恭敬地接過茶碗。
“你可知這鐲子的來頭?”皇帝接著問。
溫凝目光落到自己手腕上的金鐲之上,心中有所猜測,卻不敢胡說……這金鐲子上頭雕龍刻鳳,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用的,且這龍鳳眼眸處都是鏤空,那眼珠竟然可以隨意轉動,絕非俗物。
“臣媳不知。”溫凝老老實實的搖頭說。
“這是北明一代代傳下來的金鐲,往往是給……”皇上話音未落,便聽蕭雲辭突兀開口道,“母後,請您用茶。”
皇帝眉頭一挑,看向一旁的皇後,似乎察覺到什麼,訕訕閉上了嘴。
蕭雲辭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偏偏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的意思,反而令皇後更加難堪。
皇上準備說什麼,往往是給誰的?
溫凝仔細一想便覺得不對勁,照理說,這樣的鐲子雕龍刻鳳,尋常應當是皇後來給,可如今卻是太後娘娘傳給太子妃,顯然像是中間隔了一層似的。
這東西為什麼不在皇後的手裡?
難道太後娘娘不想給皇後?還是說,這裡頭另有故事?
溫凝腦子裡想著,動作也不敢怠慢,趕緊將手中的茶碗高高舉起,恭恭敬敬的遞給皇後。
皇後勉力維持著麵上的微笑,結果茶喝了一口,差點嗆著,勉力維持了表麵的平靜,將那茶碗遞了回去。
溫凝如履薄冰,仔細接過那茶碗,卻見皇後手一顫,那杯子居然從她手中鬆開,直接便要掉在溫凝的身上。
那微燙的茶水是由上好的綠茶和紅棗泡成,若是灑在溫凝的身上,濕了衣裳不說,茶葉和紅棗落滿身,狼狽難看,絕對會失了太子妃的顏麵,淪落為皇宮的笑話。
溫凝根本來不及多想,不顧那茶水燙手,眼疾手快穩住那茶碗,茶水倒是溢了一手,她卻勉力將那茶碗與蓋子抓得緊緊地,裡頭的東西完全沒有撒出來。
她狠狠鬆了口氣,哪裡顧得燙手,死死抓著茶碗不放。
下一瞬,一隻手從天而降,五指如爪一般穩穩地將她手中捧著的杯子飛快拿開,另一隻手則捉住了她的手,強行攤開她的掌心,仔細檢查她的手掌。
溫凝一愣,看向身旁的人,卻見蕭雲辭微微蹙眉,眼眸中似有戾氣隱隱,像是有些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