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怎麼還在這裡站著?快坐下啊,廚房裡燒著熱水,一會兒喝上幾口驅寒。”
李福春幫商隊的其餘人將貨品放到庭院,隨後和商隊的人進入大堂,剛進入大堂,就看見張子威幾人還在站著,他立刻熱情招待起來。
聽到李福春的話後,張子威與鄭宜相互對視一眼,隨後找到了一處空位坐了下來。
坐下後,鄭宜開始重新觀察對方,剛剛在雨中視線有些受損,如今仔細的看清李福春的麵容後,他鬆了一口氣,倒也不是他太過膽小,隻是昨晚商隊裡有人為了活躍氣氛,講了些鬼魅的故事,以至於在雨中突然看到這人後,不由自主地聯想起那些故事。
想到這裡,鄭宜不動聲色地看向櫃台後的年輕掌櫃,雖說自己年輕,但是加入商隊以來也走了不少地方,就掌櫃的這張臉,他敢說對方是自己見到最好看的一個,所以也不怪他將掌櫃代入了故事中魅惑路人的挖人心肝的妖怪。
張子威也將握著短刀的手放鬆,說到底他也是被鄭宜所影響,以至於腦海中出現了亂八七糟的聯想。
沈鈺青打量著來客,為首的兩人呼吸急促,神情緊張,顯然一副被嚇到的模樣,雖說說李福春進來後,兩人放鬆了不少,但是這也讓沈鈺青開始懷疑起自己麵板的魅力,按道理說這張臉無論怎麼看也不會嚇到彆人吧?
想不通的沈鈺青眼中滿是疑惑,不過作為客棧的掌櫃,他還是開口主動招待客人。
“這雨恐怕要下到半夜,幾位客官不如在此住下一晚,等明日天空放晴再走。”
張子威情緒已經完全平複下來,聽到沈鈺青的話後,立刻道:“張某正有此意,這雨天實在不適合行走。”
商隊的人較多,最後張子威定下三間通鋪,以及一樓的兩間客房。
雨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由於
商隊人數過多,晚飯李福春選擇比較容易製作的蔥油拌麵。
雖說商隊一趟下來,大家能賺上不少錢,但一路上吃的苦也絲毫不比其他人少,所以對吃食方麵,商隊的人沒有太多要求,能填飽肚子就好。
當李福春將熬香的蔥油倒在麵條上後,誘人的香味瞬間傳到空氣中,讓在場的幾人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互相隱晦地盯著後廚的方向。
很快李福春就將蔥油拌麵端了出來,很快大廳中傳來吞咽的聲音,麵條筋道爽滑,蔥油香味誘人,吃起來格外清爽。
雖說隻是簡單的蔥油拌麵,但是比上商隊們自帶的乾糧就顯得十分美味了,有些性格爽朗者甚至連連誇讚起李福春的廚藝,這讓李福春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斷過。
張子威聽著隊員們的讚歎,心裡也有幾分讚同,這油潑拌麵的味道的確不錯,他不由得將視線再次移到李福春以及那位年輕掌櫃的身上,客棧不像酒樓,有些吃食的味道雖說不,差但和誇獎也沾不上邊,而這座客棧隻是簡單的一碗拌麵,味道竟然意外得不錯,這也讓這座客棧又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就在張子威在心中不斷感歎時,原本還在翻看書籍的掌櫃像是有所察覺般抬起頭來,被偷看抓包的張子威身子瞬間僵硬,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掌櫃的目光並沒落在自己身上,而是他旁邊的大堂門口處。
張子威順著掌櫃的視線看去,隻見他瞳孔猛震,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張子威自認自己功夫不錯,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當上商隊的領隊,可是他竟然沒有發現這個人是何時出現在大堂門口處的。
“客官,屋外雨大,不如進來避雨。”沈鈺青手中的書放在櫃台上,看著屋外的那道身影緩緩說道。
聽到掌櫃這話,還在吃麵的眾人才察覺屋外竟然還站著一人。
由於下雨的緣故,就連月亮都被烏雲遮掩,因此眾人很難看見那人的麵容。
“會弄臟。”
此人聲音沙啞,似乎嗓子有些問題,他隻簡單地說了三個字之後便再無動靜。
沈鈺青微微揚唇,臉上露出了幾分笑,隻見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既然開客棧,那便沒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話音落下後,空氣中安靜了幾秒,隨後屋外的那道身影終於有所動作,隻見從雨中走進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輕男子,他左手拿著一把長劍,蘊藏著冷意的眸子環顧了大堂一圈,最後在離沈鈺青最近的空桌坐下。
而眾人也終於明白為何他會說臟,隻見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血色的雨水,而他身上的那件衣裳似乎早已被血液滲透,他隻是坐在那裡就如同地獄裡出來的修羅,一時間大堂的所有人都感覺一陣涼意,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黑衣男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周圍古怪的氣氛,隻見他從腰間掏出錢袋,倒了半天,卻隻有五枚銅板,他拿著五枚銅板,看著沈鈺青開口道:“夠買一碗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