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忽略錢千幾人因惡意與貪婪而扭曲的麵容,這些人倒也有三分江湖俠客的模樣,隻可惜在季羨一與李晴渃的壓製下,如今三人如同喪家之犬,連連敗退。
意識到自己不敵突然出現的季羨一一人後,錢千雙眼充血般盯著秋慕離,看著牆邊早已沒有了氣息的錢習,他伸手掏向腰間,眼底掠過誓死不休的陰狠之色。
季羨一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後,一腳踹向錢千的胸膛,雖然錢千被這一腳踹得連連後退,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大笑地看著眾人,紅色的煙火在天空中格外顯眼。
“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紅色的煙火代表著訊號,若是對方的幫手趕來,季羨一也不敢保證自己能護秋慕離安全,因此當即決定撤離。
人跡逐漸被茂密的叢林取代,落葉被踩在腳底發出咯吱作響的聲音。
“停...停一下.....夠遠了!”
李晴渃看著似乎還要繼續跑下去的季羨一不得不出聲阻止。
見師兄停下腳步看向自己後,李晴渃先是平複了一下氣息,隨後道:“沒有人追上來,這裡已經足夠遠了,跑了這麼久阿離姐姐累....”
李晴渃原本還擔心長時間的奔跑會導致秋慕離體力不支,但沒想到當她的視線移到對方身上時,秋慕離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就連臉上那一抹紅暈也隻是點塗的胭脂,一時間原本說出的話又被她重新吞咽回口中。
察覺到李晴渃過於微妙的目光後,秋慕離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李晴渃:不管了!美女都是對的!
“原地休息。”季羨一說著又將手中握著的書遞給秋慕離,“阿離姑娘,你的書。”
書頁原本就因為外力散落一地,由於匆忙撤退,季羨一來不及整理,將手中的書遞過去後,四周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倒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那白紙黑字上的內容。
【山賊、土匪、混混...都是很好的移動金庫,他們熱情好客,隻需走在小道上,他們便會熱情地邀請你去家中,因情況而定,可以選擇隻收取少數銀兩,保持可持續發展,若是對方過於熱情也可以選擇勉為其難地幫他保管所有財產並讓他們吃上國飯....
———沈】
“謝謝。”秋慕離靦腆一笑將書接過,他整理著書頁,季羨一兩人很快就看到了封皮上讓人難以忘記的書名。
《一夜暴富的三十六計》
“嗯?”或許是一人的目光過於灼熱,整理書籍的秋慕離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可能是秋慕離實在過於自然,李晴渃都覺得自己有所大驚小怪,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書挺不錯的哈哈。”
先不說內容,就說寫書之人這一手好字,的確讓人移不開,可是知道內容後,原本因為這一手好字產生的濾鏡很快便被打破。
李晴渃與季羨一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對方上山剿匪的真正目的,該不會真的是信了這書的內
容,但換個角度想,這書還莫名的有幾分道理,也不知這位姓沈的作者是從哪裡來的奇人?
忽略這本奇怪的書後,季羨一問道:“之前巷子裡的那些人,不知阿離姑娘是否知道他們的來曆?”
方才為了防止打草驚蛇,他與師妹距離幾人的較遠,因此季羨一隻能從對方的動作判斷對方的目的,隻是這幾人武功也不算平常之輩,卻同那土匪一樣做起拐人的勾當,讓人不自覺地深思,是否其中還有其他目的。
秋慕離緩緩搖了搖頭,他輕聲道:“我隻知這幾人很在意我的容貌,從他們的談話中似乎是要將我獻給聖女,其餘的我便不清楚了。”
“聖女?”
季羨一聞言微微皺眉,聖女聽起來有神聖之意,可若真的神聖善良便也不會隨意拐賣女子,至於在意秋慕離的容貌,他與對方打鬥中同樣察覺了一一。
這事情並不好辦,從那煙花信號以及那人的誓死不休的眼神,季羨一清楚對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秋慕離,雖說他們是躲開了對方的追擊,可同樣也無法保證永遠不會被對方追上。
李晴渃見季羨一沉默不語,她也知曉對方的顧慮,漂亮的容貌從來不是過錯,錯的是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師兄!”
李晴渃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一旁的秋慕離隨後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聽到師妹的聲音,季羨一微微側頭,兩人雙目對視,多年的默契使彼此都清楚對方心中所想。
原本就是下山曆練,若顧忌太多也不過是在身上套上枷鎖,反正還年輕即便最後結果不如意,也不過求個心安,少年憑意氣闖蕩江湖,自然不要畏手畏腳,因此看著師妹那雙堅定的眼神後,季羨一微微歎了口氣,隨後點了點頭。
李晴渃眼睛立馬亮了亮,帶著三分欣喜湊到秋慕離麵前,“阿離姐姐,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秋慕離有些微怔,發間的珠花輕輕顫抖。
見秋慕離沒有回答,李晴渃懊惱自己過於魯莽,她解釋道:“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剛剛那些人或許不會善罷甘休,我與師兄本就是下山曆練,沒有特意規定要去哪裡,所以若是阿離姐姐願意,或許我們可以結伴而行,等過段時間安全後,我與師兄再離開。”
聽著這一大長段的解釋,秋慕離輕輕搖了搖頭,在李晴渃緊張的目光中,他緩緩說道:“我知曉你們是好意,可我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裡。”
“啊?”李晴渃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間有些詫異。
季羨一察覺到秋慕離情緒有所變化,他詢問道:“可是有什麼難處?”
秋慕離微微垂眸,眼中露出了少見的迷茫,片刻輕聲道:“我失去了很多記憶,從前的許多事情都變得模糊。”
“什麼!”李晴渃驚呼出聲,看著對方眉中的愁緒,一時間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過或許也不用旁人說些什麼,那一抹憂愁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秋慕離繼續說道:“我醒來時是在一家客棧,可是我
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這座客棧,但在詢問了掌櫃以及住客後,據他們所說是我親自付了一夜的住宿錢,而除了不記得這件事以外,從前的種種許多事都變得模糊,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