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雜草叢生的土路上約有十幾人騎著高頭大馬,為首之人有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看起來才二十餘歲,但他那雙眼睛卻格外深邃,使他看起來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
“天快黑了,抓緊時間趕路。”
盛淩也知道這些天兄弟們趕路辛苦,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回去,如今盛老爺病重,隻剩下小姐一人麵對那些豺狼虎豹,他實在放心不下。
好在手下人都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性,因此沒一個人開口抱怨。
盛淩雖然姓盛,但他卻和盛家無半點血緣關係,他是盛家商行目前掌舵人盛南方收養給獨女的玩伴,雖說是不起眼的玩伴,但盛家並未虧待他半分,還給了他與其他人一樣公平競爭的權利,如今是他出門曆練的第三年,在這三年他積攢了不少人脈,也終於有資格可以站在想要守護之人的麵前。
在收到線人的消息,得知小姐被山賊擄走後,他恨不得立刻攻上山寨救出小姐,隻是山高路遠,盛淩能做的隻能是動用所有人脈發出高額賞金,不過擔心小姐的並不隻有她一個人,盛老爺很快就召集了一批人手,並給他發了密信讓他不必擔心,得知小姐被救回後,盛淩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隻是盛南方突然的病重讓盛淩感到了風雨欲來的節奏,他不得不思考小姐被擄走是否有人在其中作梗,明明前些天還重金懸賞俠士救女,可剛剛救出來沒多久便傳出重病的噩耗,還有那封讓他不必擔心的密信,讓事情更加撲朔迷離。
得知小姐被擄走的那幾日,是盛淩徹底在北懷一帶站穩腳跟最關鍵的幾日,如今他的地位已經不可撼動,這次盛老爺的病重,同樣是他重新返回盛家的契機。
荒野之地,遇到猛獸的概率並不小,雖然要抓緊時間趕路,但盛淩幾人同樣時刻留意著四周的環境。
天色漸晚,樹林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移動著,盛淩握緊了手中的韁繩使馬停下腳步,同時做了手勢讓其餘人不要輕舉妄動。
四周一切似乎靜了下來,就在這時左邊的樹林中突然躥出一道影子,不過片刻又消失在他們麵前。
“淩哥?那是頭驢?!”
高護一雙小眼睛瞪得很大,眼中還帶著尚未消退的迷茫。
盛淩難得有些沉默,是頭驢沒錯,還是拉著車的驢,隻是那車鬆鬆垮垮的似乎隨時都要散架,光是落在他們前麵不遠處的一的樹枝草屑就能猜測到這驢拉車是多麼“活潑”。
“走吧。”
雖然這件事情無比怪異,但盛淩還沒有聽說過什麼鬼怪傳說與驢車有關,天馬上就黑了,為了避免再生事端,最好還是要早些離開這裡。
不是走了多久,一座客棧赫然出現在他們麵前,隻是門口那輛驢車,以及那無比乖巧的驢,格外眼熟。
沈鈺青原本在院子裡還在用前幾日簽到得到的漿果喂鳥,院子中央已經有了幾隻手掌般大小的鳥歪歪斜斜地倒在一側的漿果籃處,若被不知情的人看到怕是還要以為沈鈺青
投毒,然而事實上隻是這種紅色漿果含有酒精,鳥吃得太多醉倒了而已,用不了一會就會清醒。
隻是沒等鳥自然清醒,怪異的驢叫聲就驚醒了這幫聚眾耍酒瘋的鳥,鳥兒四竄逃開,沈鈺青抬頭就看到了門口那張不可一世的驢臉,以及即將散架的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