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現在來找他乾什麼?據他所知,波本手上關於楠田陸道的情報還不全,應該沒理由現在就能確認他的真實身份才對。
他把門拉開一條小縫,光從縫隙裡灑出,照亮了金發深膚的不速之客。
“您好,有什麼事嗎?”
與此同時,他暗中打量周圍能夠藏人的隱蔽物。
沒有埋伏……無論是哪方的。波本真的是一個人過來的,甚至手裡還拖著一個行李箱。
那裡麵該不會是炸彈吧?波本終於想開了,打算和他同歸於儘?
衝矢昴再度推了推眼鏡,感覺背後一陣發涼。
“啊,您好。”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陽光燦爛,每句話都極其禮貌地帶上了敬語,“是工藤先生嗎?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但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不,我隻是暫住工藤宅的租客罷了,我的名字是衝矢昴。”
不得不來的理由?
和赤井秀一同歸於儘算不算不得不來的理由?
衝矢昴皺了皺眉,“方便問一下是什麼理由嗎?因為現在也很遲了——”
“是這樣的。”
安室透耐心地站在門口,和粉發研究生解釋,“我的戀人前幾天借住時有東西留在這裡,所以我想代他前來向房主表達感謝,順便把留下的行李帶走。”
“……?”
衝矢昴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波本的戀人來工藤宅暫住,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不知道?
這段時間來暫住的人應該隻有神奈光一個才對……等等,該不會……
眯眯眼研究生眼鏡反光,眼神銳利,“你說的戀人,該不會是神奈君吧?”
好你個波本,彆以為他不知道,前幾天神奈光身上的竊聽器和定位器就是你放的!還戀人?怕不是組織的任務目標才對吧!
“沒想到衝矢先生也知道呢,是光和你說的嗎?”
安室透笑意裡帶了點甜蜜,他苦惱地彎起下垂眼,“明明讓他不要告訴彆人的呢,給衝矢先生帶來煩惱了吧?我代他說一聲抱歉。”
說是抱歉,紫灰色的眼睛裡一點歉意也無,反而全是愉快的甜蜜。
“……”
衝矢昴被波本衝天的茶味熏沉默了。
幾年不見,這家夥還是這麼會顛倒是非,一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人說成活的。
要知道,聽男孩說神奈光住院後,他是有拎著咖喱牛肉去探望的,結果被看守嚴實的安室透以“不宜打擾病人休息”的名義擋回去了,連神奈光的頭發絲都沒看到……
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看起來也沒有敵意,衝矢昴也就側身放人:“那還麻煩安室先生動作快一點,我差不多也準備睡了。”
安室透哼著歌,從他旁邊走過,輕聲丟下一句話:
“你以前不是能連熬幾晚上蹲守目標的嗎,萊伊?”
赤井秀一一驚,祖母綠的眼睛睜大。
————
“什麼?波本直接上門了?!”
半夜被一通電話驚醒的柯南瞞過小蘭和毛利大叔後,急急忙忙地趕到工藤宅旁邊的博士家,“他來乾什麼?難道身份被——”
“恐怕是的。”
趁著波本上去收東西,赤井秀一看著監控歎氣。
“他很可能已經猜出我的身份了。”
甚至連萊伊都喊上了。不排除是在詐他,但他相信波本的推理能力,隻要線索夠了,真能被他掀掉馬甲。
“赤井先生,現在要怎麼辦?!”
柯南不太能理解赤井秀一現在還能不慌不忙的語速,他臉邊滑下一滴冷汗,大腦急速運轉,“情報什麼時候泄露了——不對,現在想這個無濟於事,如果通知——”
波本的不擇手段他們已經在特快列車領教過了。為了抓捕雪莉,能直接炸毀列車車廂的人絕對不是好對付的人!
儘管赤井先生說波本可能與日本公安有所聯係,但這一來是沒有證據,二來是就算波本真的和公安有關、也不能消除他一顆想把赤井秀一抓回組織換取地位的心,對於赤井來說,波本危險係數不亞於琴酒。
“冷靜一下,男孩。”
赤井秀一看著監控裡的波本,冷靜地說:
“他是一個人上門的。”
如果掌握了證據的波本真想抓萊伊,完全不可能獨自一人上門、並點出衝矢昴的真實身份。那隻會打草驚蛇,甚至讓自己身陷險境。
也就是說,波本這次前來,不僅不帶有惡意,甚至可以說,是在向他們示好。
在這次之後,赤井和柯南一定會注意到金蟬脫殼中的漏洞,並且進行後續計劃的準備。
同時,波本也在一定程度上佐證了赤井對他身份的猜想——如果是組織成員,就算波本一覺醒來突然覺得萊伊長得頗為順眼、秀色可餐,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等同於背叛組織的行為。
但是——
波本,向萊伊、示好?
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拙劣的愚人節笑話。
監控裡的安室透很規矩克製地收拾神奈光的物品,沒有暗中安裝什麼違法的小玩意。他甚至朝監控攝像頭笑了笑。
“?!”
赤井秀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波本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