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眉頭一皺, 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他也在此刻,終於回想起他打開房門一瞬間感受到的強烈不對勁來源於哪裡——在他的預想之中,下午誤會了的神奈光應該在家裡抱著蘇格蘭哭才對。
“……”也不是說他覺得貓超愛哭……好吧有一點點, 他幾件被哭濕的衣服可以作證。
但主要還是、發現男友說好去工作,結果是在和漂亮異性玩變裝play(神奈光視角), 無論如何心裡都該有些波動才對——哪怕貓十分善解人意、他安室透不用說出口都知道隻是任務,肯定也不可能完全釋懷。
而貓居然表現地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提前回到家後, 整理了家裡的衛生,燙好明天要穿的衣服,還準備了熱乎的飯菜——降穀零一眼看出這是樓下右拐幾百米外的一家餐館打包回來的——坐在椅子上等他回家。
這隻連烤麵包機都能烤炸的貓,什麼時候這麼大和撫子了?
不對勁, 這家夥肯定不高興了。
但因為覺得隨時會被丟掉, 沒有安全感的貓連眼淚都不敢流, 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有用之處,隱形地想方設法討好飼主,避免二次丟棄麼?
“是不是還在生氣?”
兩人並排坐著, 降穀零上半身傾斜, 仔細看著貓臉上的細微表情。
“生氣?我不生氣。”
打掃家務是小白臉的職業操守,他為什麼要生氣?
神奈光說,雙手握緊,傷口一陣陣刺痛。是之前打掃時牽扯到了傷口。
這家夥再次很沒距離感地靠近了他,紫灰色的眼睛裡是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光芒……黑發偵探不自覺地移開視線,不和他對視。
“……”絕對生氣了。
降穀零看著他扭過去的頭,心裡大概有數了。
但是,為什麼?
他自認作為一個男友還算合格:長相優秀,身材很好, 家務滿分,體貼溫柔,全能選手,願意花時間門和精力陪伴伴侶——隻要彆拉著他去閃擊警視廳或者警察廳。
為什麼這隻貓一直表現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隨時可能炸毛逃走的樣子?
“吃醋了?”
降穀零湊到背著他的貓的耳邊,低聲問道。
神奈光被他不講貓德的偷襲嚇得渾身一震,耳尖瞬間門通紅,超大聲地回答:
“沒有!”合格的小白臉從不吃醋!
降穀零的心裡不知從何生出一絲隱秘的欣喜。
產生占有欲不一定是愛情,但愛情是排他的、一定伴隨著濃烈的占有欲。如果神奈光就此產生了一絲對他的愛……
降穀零的思緒卡頓了一瞬。
貓產生了對他的愛,他又為什麼會高興呢?
畢竟他的目的一直都隻是情報,而不是愛。
波本冷笑一聲,給出答案。
——這意味著,不僅是因為人性中的惡劣成分,同時他的情報獲取也更順利了。
原來如此,他知道這股欣喜的原因了。
降穀零嘴角難以抑製地上揚,決定乘勝追擊。
“真沒有?”
他從椅子上起身,繞了一圈,繞到了神奈光的正臉方向,捧起他的臉,讓他隻能直視他。
臉頰邊的肉被麥色雙手揉捏,神奈光拉了兩下那雙可惡的手,沒能拉動。
他很快放棄在大猩猩手下繼續掙紮的不明智行為,氣鼓鼓地回答:“沒有!請你不要懷疑我作為小白臉的職業道德!”
“我是合格的小白臉,我不會吃醋!”
“……小白臉?”
這回答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降穀零突然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上一次有這種預感還是在商場和某粉毛碰上的時候,產生預感的下一秒他就被貓的奇思妙想給背刺了。
這家夥,不會……
“你是誰的小白臉?”他有些凝重地問。
“……”
神奈光沒說話,但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他。
降穀零連忙放開他的臉,走到了另一個方向。
神奈光就像跟隨太陽的向日葵一樣,默默跟著他換了個方向。
降穀零快走兩步,躲到蹲在掃地機器人的蘇格蘭身後,試圖讓幼馴染在他心裡高大靠譜的身軀擋住貓的視線。
神奈光……神奈光的目光盯著一米八的成年男人,露出了看笨蛋暹羅的表情。
難道你以為蘇格蘭貓貓嬌小的身體能擋住你這個金發黑皮嗎?雖然總是在心裡喊你黑臉貓貓,但貓和貓之間門,亦有差距!
蘇格蘭:?
貓貓已經變成你們捉迷藏的柱子,連play道具都不是了嗎?
小貓咪痛苦地握緊爪爪,修煉成鬥貓強者的決心更加堅定。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貓貓窮!
“我以為……”
發現真相的降穀零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他還以為金主貓貓隻是隨便起的綽號啊!
這家夥很喜歡給彆人亂起綽號,鬆田就喜獲“鬆田卷卷”這一稱呼,抗議多次無效。有時也能聽到貓稱呼衝矢昴為“粉發貓貓”,也就蘇格蘭沒暴露真名,蘇格蘭本身也算綽號,幸運逃過一劫。
而且喊他金主貓貓,其實貓也隻說漏嘴過一次,雖然當時感覺血壓飆升,但後麵沒再喊過,他也就沒太在意。
所以降穀零也以為這隻是開玩笑的稱呼——因為神奈光住在他的安全屋裡,安室透一手包了他的吃住,所以貓在心裡偷偷喊他金主貓貓。
——但那不是因為他是他的男友嗎?!這隻笨蛋貓居然很認真地認為他們是包養關係啊!!
難怪張嘴就是‘小白臉的職業道德’‘合格的小白臉不會吃醋’,甚至還當了一回大和撫子……預計如果降穀零沒發現他的不對勁,貓能一直裝下去……
錯了,這麼看來他以為的‘不安’‘怕被丟棄’就全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