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水光瀲灩 夢裡春色(2 / 2)

匪石 伏淵 6186 字 11個月前

“反正你也濕了,澡就讓你來給她衝吧,我先出去看看梅乾。”

……

後麵給莫奈用吹風機吹乾的重任自然也留到了宋修筠身上。唐岫為了轉移注意力,打開論文,開始以一分鐘十個字的速度緩慢施工,直到被滿屏幕的漢字看得產生睡意,也不抵抗,往一旁的床上一倒,沾上枕頭就睡了。

她最近課業太重,□□極度疲憊,根本沒那個精神力胡思亂想。晚上八點多睡著,一口氣睡了九個多小時,直到淩晨覺得口乾,爬起來喝了一大口床頭冰涼的隔夜水,又躺回去接著睡。

迷迷糊糊間晨光穿透了一側的窗簾,她開始不大安穩地在床上翻騰,腦海裡不斷有一個個散亂的念頭湧進來,和論文相關的,實驗的操作步驟,期末考和寒假的安排……她分不清這是自己的意識還是無意識中待處理的信息,隻覺得眼皮很沉,她也不願意這麼早就醒過來。

之後這些非具象的念頭逐漸被具象的畫麵所取代,但很不穩定,相比立體的夢,更像是一種流動中的感覺,是某種融化了高劑量多巴胺和內酚酞的粉紅色液體,比體溫稍高一些,一點一點注進身體裡,暖洋洋的讓人覺得幸福。

殘存的與畫麵相關的記憶,隻有她結束這段夢之前的那幾秒,大腦告訴她中間又隔了一段無夢的睡眠,她是之後醒過來的,可身體的反應卻依舊停留在緋色的夢中:心跳得很快,小腹在亂亂地打著鼓,那些粉紅色在一張一合中擴散開,隨著血液融入全身。

唐岫緊了緊喉嚨,手掌觸碰到身上的被子後,才對眼下的一切找回實感,嗓子乾得有些疼。

杯子裡的水淩晨就喝完了,她的腿還發著軟,沒法支撐她從床上坐起來,也不敢出去倒水。

宋修筠大概在外麵吧……

腦海裡殘存的夢太過瘋狂,觸感從無中生出有來,讓人忍不住質疑夢境這種特殊的機製到底是如何運作的,甚至連抵達那一刻的感覺都無比真實。

唐岫依稀記得是俯視的視角,他的手指修長,像夜色中開出的一朵白玉蘭。

但感覺起來並不冷,是溫熱的,沾了露水的指節愈顯顏色,和白天發生過的那一幕重疊,水波起伏,波光瀲灩,他低下頭來吻她。

唐岫光是回憶到這兒,大腦就一片空白,趴在枕頭上驚魂未定,不敢眨眼。

跟他在一起住了將近一學期,他們的房間隻隔著一道牆,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出這種荒謬絕倫的夢來。

當然,說荒謬絕倫隻是因為她實在恥於評判,真要公正客觀地來說,這叫活色生香。

但是這怎麼可以啊!!!!!!

唐岫“刷”地伸手抱住頭,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就這樣,她出於贖罪的念頭,在床上忍著饑渴和尿意從七點多一直挨到九點多,刷了一個多小時的手機轉移注意力。最終還是無法與生理本能相對抗,從床上爬起來,披上厚厚的毛絨睡衣,偷偷摸摸出去上廁所。

宋修筠這種二十四孝文科宅男周末不愛出門,當然在家待著。梅乾正趴在他膝上,乖乖讓他清理耳朵。這陣子她耳蟎漸好,發現每天這樣洗一洗耳朵就不癢了,膽子也大起來,從貓屋裡出來後會主動找宋修筠的大腿貼貼,這會兒更是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露出一副安詳的小貓臉。

唐岫隻匆匆瞥了客廳一眼,就鑽進浴室了,良久後出來,正猶豫要不要去廚房倒個水喝,宋修筠已經溫聲提醒她:“時間不早了,我做了春卷和青菜粥,先過來吃一點。”

“哦……好。”唐岫當然不敢說一個“不”字,深吸一口氣,從房間裡端出杯子,灰溜溜地出來了。

宋修筠平時飲食習慣偏清淡,春卷是素的,沒有過油,加了筍絲、豆芽和香乾,吃起來很清爽,青菜瘦肉粥又是暖呼呼的,很適合冬日的早晨。

隻是唐岫一邊吃,一邊在心裡覺得對不住他。他天天要給自己洗手作羹湯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被她這麼沒底線地肖想,實在罪過。

她在飯碗前埋著頭一聲不吭,隻在亂亂的碎發下露出血紅的耳廓。宋修筠給她削好荸薺,放到她麵前時,注意到了她今天的異常,一邊用廚房紙擦乾手上的水珠,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末了轉過身,去找了支電子溫度計來,遞給她:“先量個體溫,是不是覺得身體不舒服?”

“嗯?”唐岫腦子裡還想著他剛才不緊不慢擦手的動作,猛地看他遞來溫度計,瞳孔顫了兩下,“怎、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今天臉好像特彆紅,可能是發燒了,體溫高的話我得帶你去醫院。”宋修筠說著,眼神無比正直,估計就是給他百分之三百的想象力,也不會猜到她昨晚到底乾了什麼。

“沒有沒有!”唐岫聞言,拚命搖頭,好半天才迎著他的視線憋出一個理由,“可能是暖氣開高了,我睡衣厚,熱的……”

“這樣嗎?”宋修筠看她的精神的確不像生病的樣子,收起溫度計,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一下,“還是有點燙,我把家裡暖氣調小一點吧。”

“嗯嗯……”唐岫附和,伸手把一整個春卷塞進嘴裡,轉頭避開他探詢的目光。

她有罪,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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