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太宰治故作為難,“既然你想這麼做,那還真是感謝你。本來還想著要怎麼順利地死掉,好讓小鹿野從那個地方搬出來,你就直接把答案送到了我的麵前。”
“……”費奧多爾的動作停下,他看向太宰治,麵無表情,“真是驚人的思維方式。”
“隨便你怎麼說。”太宰治心情愉悅,“反正我又不吃虧。”
“放開我!”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共識的鹿野又明川暴怒,“我今天就要把他變成花枝鼠!還有那邊那個!我要把你變成果子狸!”
某種意義上差點猜出果戈裡的真名,費奧多爾沉吟片刻,認為鹿野又明川的運氣也好到不可思議。
“要趕不上飛機了,費佳。”
“嗯。”費奧多爾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披風,“走了。”
“不過為什麼要叫我科裡亞,你明明也可以叫我尼古萊。”
“你的這句令我剛剛的努力全部報廢。”
“哈哈哈哈,這才比較有趣——費佳、費佳!”
“……”
費奧多爾和果戈裡的聲音消失在太宰治來時的密道裡,在人間門失格的壓製下,鹿野又明川也用不了提前標記在費奧多爾身上的異能。
“你可不能死在這裡。”察覺到被攬住的幼馴染生了悶氣,太宰治開口提醒,“小鹿野,警察五分鐘就到,樓下還有一堆你的爛攤子要處理。”
黑色的長發散在背後,薄薄的衣料因為剛才的攻擊也被擦破。黑手黨腰上的大片皮膚裸露在空氣裡,隱約可以看到腰後淺淺的傷疤。
太宰治若有所思,攬住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按了按。
鹿野又明川瞬間門抬頭:“我要去玩猜謎遊戲。”
“猜謎遊戲也提高不了智商。”
鹿野又明川一下子更氣了。
丟人,好丟人。
太宰治和費奧多爾互相花幾秒鐘就能預測到對方的思路,而他要花幾分鐘才能理清。
“我完了。”
鹿野又明川自暴自棄。
“你把我關起來吧,在我變聰明前不要把我放出來了。”
“抱歉。”太宰治微笑,“我暫時沒有那個興致。”
鹿野又明川倒回沙發上,麵朝下地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他這麼一趟,身上本就破損的衣料又撕開了點。
太宰治站在原地看他,估計了一下中原中也解決完機關上來的時間門後,走過去把肩上的風衣扔到他頭上。
鹿野又明川挪動,反應了幾秒才側過臉:“又怎麼。”
太宰治:“突然又有興致了。”
鹿野又:“……”
“不起來嗎。”太宰治問他,“本來也不是因為你聰明才喜歡你。”
“謝謝,真是有被安慰到。”鹿野又明川翻了個身,幽幽地盯著他。
“你十五歲的時候說要和我去看煙花,結果路上遇到了臨時任務,趕到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你罵我也就算了,舊賬也要提嗎。”
“我本來也沒想看,但是你偏偏淩晨十二點要叫我出來,做了小時候才會做的惡作劇玩偶。”
太宰治蹲在沙發旁邊,和鹿野又明川對視。
“多虧了你,加入港口黑手黨還沒到一個月,差點就因為非法燃放危險物品進了警局。”
一朵又一朵,紅色的煙花在漆黑的天空上狂熱無比地綻放。
說來也奇怪,所有人都說太宰治住在廢棄場裡是為了慢性自殺。可偏偏太宰治本人聽到他們提起那個充滿毒氣的地方,想起的卻是擁抱,煙花,還有鹿野又明川。
【“太宰。”】
振臂高呼的少年張揚地笑著,他的側臉時不時地被煙火映亮,身上還濺著不知道誰的血。
【“我希望你永遠開心。”】
有人說過,若能避開猛烈的歡喜,自然也不會有猛烈的憂愁。可這猛烈的歡喜自人山人海而來,總有人避之不及,也甘之如飴。[1]
“我是因為這樣才喜歡你。”
太宰治無比平淡地說出了事實。
“雖然不知道中也是怎麼想的,但我猜蛞蝓的腦子差不多也是這個思路。”
所以太宰治那時候就想,早知道就不加入港口黑手黨了。
隻注視著他一個人不行嗎。
隻和他一個人牽手不行嗎。
他們一起長大,互相喜歡對方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當然,倒也不是沒想過要將其他礙眼的人除掉。可那樣正中森鷗外下懷,他除了被討厭什麼也得不到。
“起來。”
凝視著滿臉難以置信的幼馴染,太宰治又重複了一遍。
“去把你的爛攤子收拾完。”
“關於陀思君的事情,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