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點。”走上天台,鹿野又明川pua道,“這叫反對職場霸淩,他不想看到你,你就天天在他麵前晃。”
大哥有不想見到自己嗎?
差點被說服的伏特加陷入沉思。
“給你。”抬手將黑色的狙擊槍塞進伏特加手中,鹿野又明川拿著個望遠鏡,確認任務目標後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瞄準點,伏特加,組織裡我最看好你了,你可彆像阿琴一樣讓我失望。”
伏特加下意識地回了個“是,是這樣嗎”,他端起槍,眯著一隻眼通過瞄準鏡裡望,直到開槍的前一秒才發現不對勁。
“等等。”伏特加瞪大眼睛,反應過來,“內格羅尼,這明明是你的任務。”
“槍在你手裡不就是你的了。”鹿野又明川渾身上下痛得不想動,他靠著牆角坐下,熟練地掏出從太宰治那裡順來的遊戲機,“彆吵,我要先給自己弄個勝利結算動作。你說升龍拳怎麼樣?”
眼看內格羅尼就這麼自然而然地開始打起了遊戲,伏特加逐漸瞳孔地震。
倒也不是不能幫對方做一次任務,但伏特加在組織裡的任務主要是翻譯和暗殺,這個距離的狙擊他從來沒有打中過。
而一次失敗,也就意味著整個行動都會陷入尷尬的局麵。
“……我把大哥那裡的胡蘿卜偷回來還你?”思索片刻,伏特加妥協道。
鹿野又明川放下手機,他盯著伏特加的臉,語氣真誠:“我覺得你真的可以隨便開一槍。”
伏特加:“……你是不是想把我踢回基地和科恩做搭檔?”
鹿野又明川起身,扒著欄杆又看了遠處的窗戶一眼:“我可沒有這種想法,這波叫做阿琴預判了你的預判。”
伏特加頓住,忽然意識到這次的任務目標已經坐在窗邊一動不動兩分鐘了。
“那是個死人。”鹿野又明川說到這裡,貼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阿琴既不信任你,也不信任我,他作為勞模隻信任他自己,多麼感人。”
背後的門再次被打開,穿著風衣的琴酒站在那裡,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伏特加說你在審訊前田雄一開始。”鹿野又明川起身,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塵,“手機的信號突然變差了,我猜你是在車上裝了監聽裝置。阿伏又不聽我的話,你不用擔心我攛掇他做出背叛組織的事。”
琴酒的視線冰冷,看著他又把伏特加手裡的槍拿了回來。
“從前田雄一被捕起,你失蹤了兩天。”琴酒嗓音低沉,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低下,審視著內格羅尼的一舉一動,“據那天參與行動的人回報,港口黑手黨的人也有參與其中。”
按綠川光的描述,他們帶走前田雄一的時候,撞上的是一個半張臉綁著繃帶,神色死寂的少年。
琴酒一下就聯想到了港口黑手黨的太宰治。
而既然綠川光等人毫發無傷,就說明太宰治不是朝著前田雄一手裡的情報來的。
那天密道通向的房間裡,一定有著比情報對港口黑手黨更重要的東西。
可琴酒拷問了前田雄一一個晚上,那家夥也隻說出了一個俄羅斯人和他的女伴。
這令琴酒不禁聯想起組織三番四次被港口黑手黨攔截的任務。
“內格羅尼。”琴酒眯起眼,毫不客氣地問道,“說說看,你這兩天在乾點什麼?”
這樣啊。
鹿野又明川歪頭,想明白了一點。
琴酒和太宰是有交集的,那看來他說太宰是警察也沒用了——景光他們肯定知道了自己與港口黑手黨的聯係,堂堂的乾部候選三更半夜光臨警校,用普通的理由怎麼也說不清。
鹿野又明川也不打算解釋,決定他們問起來就破罐破摔。
“你就當我鬼混去了不行?”鹿野又明川低頭,邊調節著槍袋邊說,絲毫感受不到來自琴酒的威脅,“雖然看起來不像,但我也是有私生活的。”
你哪裡看起來不像。
伏特加默默地吐槽,吐槽到一半就聽見槍聲。
這下連伏特加也愣住了。
□□的槍口發燙,看著內格羅尼和大哥在這裡陷入對峙,伏特加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大哥這次是認真的。
從以前到現在,大哥就先斬後奏了許多組織成員。其中不乏有像內格羅尼一樣,從朗姆那邊派來,說是協助任務,其實是妄圖取代大哥位置的人選。
鹿野又明川的頸側落了血,他煩惱地皺起眉頭,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要是我剛剛動一下就死了誒。”
琴酒冷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覺得我會在意你的死活?”
鹿野又明川:“你要這麼說也沒辦法。我本來就是去鬼混了,我現在沒有和你打起來就是證據。”
殷紅的血液浸濕了襯衫,鹿野又明川用食指把領口往下勾了勾,露出身上一片青紫又斑駁的痕跡。
“……挺痛的。”鹿野又明川隨意道,“還是說你真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
琴酒沉默,末了還不忘嘲諷他腦子真的壞了。
“是你自己要問的吧。”
在伏特加目瞪口呆的視線中,鹿野又明川鬆手。他朝琴酒走過去,腳步沒什麼停留。
“還自作主張地搶了我的任務,你看我去不去Boss那裡告狀。”
內格羅尼的話還是一樣的氣人,臉色卻比起平時蒼白不少。少年弧線鋒銳的輪廓在陽光下暈出淡淡的冷漠,勾著槍袋的手沒什麼力氣,唇角卻還在翹著挑釁。
“我要和Boss添油加醋,順便再說你對我圖謀不……”
一個軌字被咽下,鹿野又明川的後腰被按住,鼻尖撞在琴酒的胸口。
又是一聲槍響,這次伯/萊塔指向的卻是旁邊那棟樓上蟄伏的其他組織的成員。
“我對腦子不正常的人沒興趣。”
乾掉其他礙眼的人,琴酒冷哼,下一秒就拎著他扔出去。
鹿野又明川瞄了眼腳下的彈痕,他把彈殼撿起來揣進口袋,慢悠悠地抬腳跟著。
“我流血了。”他說。
琴酒:“閉嘴。”
鹿野又明川:“你怎麼不讓阿伏閉嘴。還說我偏心,你更偏心。”
琴酒的臉色冷得可以掉出冰渣:“內格羅尼,整個組織裡隻有你這麼煩人。”
鹿野又明川不信,他不僅不信,PUA完伏特加後還要PUA琴酒:“我又不煩彆人,我今天隻煩你,你要不要反省一下自己?”
琴酒的腳步停下。
鹿野又明川被他這個舉動打得措手不及,本就撞了一次的鼻子又撞了下。
“我鼻梁塌了。”誇大其詞的鹿野又明川大聲,“我不好看了。你死定了阿琴,等我好起來就揍你一頓。”
內格羅尼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黑色的眼睛裡蒙著水霧,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惡狠狠地瞪他。
琴酒側過臉看了他一會,半晌嗤笑著收回視線。
“你不是愛鬼混嗎。”
巴不得內格羅尼失血過多而死,琴酒嘲諷他道。
“現在沒人看得上你。”
鹿野又明川氣得打算用手裡的槍掄他,但他的手被伏特加拚死攔下,伏特加流著冷汗,安慰他道“大哥不是那個意思,大哥就是……”
“就是什麼。”
鹿野又明川說。
“承認吧,阿琴。”
在伏特加心態徹底崩盤以前,鹿野又明川不怕死地湊過去,頂著琴酒殺人的視線得意嘲笑。
“你就是嫉妒我。”
當下麵那個有什麼可得意的。
琴酒冷笑,這次連理都懶得理他。
“蠢貨。”
Top Killer提著內格羅尼的腦袋,嫌棄地把他拎開。
“最後一遍。”
“內格羅尼,在你洗完澡前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