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作為人類軍的領袖,福地櫻癡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
費奧多爾的話中,唯一令太宰治感到在意的是那個“共同的敵人”。
聯想到彭格列今天提起的武裝偵探社,太宰治幾乎能猜測到那個現在僅有三人的組織在未來被陷害成了什麼樣子。
關他什麼事。
他又不是偵探社的。
說是偵探社,可實際上會推理的也就江戶川亂步一個,太宰治才不要去那裡當苦力——除非小鹿野也在,那他還能勉為其難地願意好好工作兩天。
費奧多爾和太宰治的快問快答之間門沒有任何一秒的停頓,種田山頭火起初覺得他們兩個人聊起天時是最危險的時刻,現在倏地安靜下來,種田山頭火又覺得他們各自心懷鬼胎,還不如剛才那樣針鋒相對的樣子來得痛快。
“放養的?”想到這裡的種田山頭火側過臉,看向一旁假裝無所事事的森鷗外。
“比起明川君,我的確沒太管過太宰。”森鷗外搖頭,無奈地歎氣時語氣像極了炫耀,“不過管了明川君就相當於管了太宰,他們兩個的關係一直很好。”
種田山頭火攏著袖子,思考怎麼自己就撿不到呢。
“那麼,你有什麼感想嗎,末廣君?”
結束閒聊後,森鷗外自然地看向從剛才起就端坐在一邊的末廣鐵腸。
他不是不知道樓下中原中也獨自迎戰條野采菊的事,卻始終保持著氣定神閒的態度。
理由很明顯,熟知獵犬情報的森鷗外料定,隻有條野采菊一個人,是不可能打敗中原中也的——
更何況,條野采菊本人似乎也沒有認真的打算。
“雖然我沒有催你的意思,但明川君似乎被外麵的那位激起了勝負欲。”
“大樓的修理費很貴的。”森鷗外苦惱道,“明川君的工資已經被我扣到五年後了,這搞得我聽起來像什麼萬惡的資本家。”
末廣鐵腸抿唇,看著曾經身為超越者之一的蘭堂撤掉了用在費奧多爾身上的異能。
“我記得你應該死了。”
末廣鐵腸的陳述非常簡短,話是對恢複人形的蘭波說的。
蘭波看了他一眼,還不太習慣以這種形態存在。
“我做了很多錯事。”
曾做出複活先代等一係列事件的蘭波回答。他臉上的神色沒什麼變化,原地停頓幾秒。
“鹿野又給了我重來的機會”。
當了太久的龍貓,蘭波已經忘了日語是怎麼說的了。
……好冷。
還不如當隻龍貓。
末廣鐵腸收回視線。超越者不守法律約束,蘭波待在哪裡對他而已都不是很有關係。
他之所以多問了一句,隻是因為他之前監視鹿野又的時候,看到後者在那裡快樂地給龍貓做耳罩。
“我聽到你們的話了。”
末廣鐵腸握住佩刀,從椅子上站起來。
“犯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押運工作又獵犬執行,這點毋庸置疑。”
“哦呀。”森鷗外驚訝,“剛才的對話您竟然聽懂了嗎。”
末廣鐵腸嚴肅。
“完全沒有。”
“……”
“但有證據前我哪個都不選,我隻選擇正義的那邊。”
聽上去十分狡猾的一句,放在無比認真的末廣鐵腸身上,反倒有了讓人下意識信服的魄力。
種田山頭火再次思考,末廣鐵腸又是軍警從哪裡撿到的。
憑什麼大家都撿到了,就他撿不到。
要不將安吾從港口黑手黨叫回去吧,看到港口黑手黨有用的人這麼多,真是比他頭發沒了還難受。
“好可惜。”太宰治支著下巴,這邊的氛圍與末廣鐵腸那邊格格不入,“這樣的人來押送你,費奧多爾君,你越獄的時候一定開心到失眠了吧。”
費奧多爾甚至都不打算等到越獄,他打算待會在車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溜走。
正所謂翻臉不認人,既然知道了書頁無法刪改和毀滅,那就說明異能特務科在仍舊會將它牢牢掌握在手裡。
已知,鹿野又知道書頁的位置。
再已知,鹿野又的舉措很好懂。
他都有了捷徑,還管福地櫻癡做什麼。
費奧多爾想到這裡,看了眼自己的手。
自從鹿野又之前在他麵前說咬手指會得傳染病以後,費奧多爾就沒有思考的時候咬手指的習慣了。
“怎麼訓練的?”
他轉頭,突兀地向太宰治問道。
“你給明川君訓練的第一天,他還發短信來罵了我半個小時。”
“你活該。”
太宰治毫不客氣,隨著費奧多爾的動作也站了起來。
“順帶一提,你要是想讓那個小醜把這裡炸飛,小鹿野下一秒就能和你同歸於儘。”
除了打探情報以外,費奧多爾起初的確是在這裡隨機乾掉一個太宰治和森鷗外的。這符合他一開始讓鹿野又向天人五衰倒戈的計劃,可惜就在大倉燁子和鹿野又明川打起來的時候,費奧多爾再次看到了手上那個淡了一點的標誌。
“我並不介意明川君將我也變成動物。”
麵對太宰治的挑釁,費奧多爾的心情卻沒有變糟的跡象。
他唇角的弧度淡了不少,濃鬱的睫羽垂下時,在眼瞼下方鋪開霧色的陰影。
“反正人和動物都一樣,某種程度上反倒有利於我計劃的推進。”
太宰治哽住,終於想起自己之被費奧多爾算計時,開心地說了一句“那不就可以和小鹿野同居了”的事。
……這人還是死了吧。
腦回路微妙地和鹿野又明川達成了重合,被對方以奇怪的方式報複後,太宰治麵無表情。
費奧多爾什麼時候從押運車逃走,他就什麼時候把PS的費奧多爾的通緝令貼遍大街小巷。
社死也是死。
已經很久沒真的想過自殺的太宰治心想。
他總得把費奧多爾弄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