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芳帶著烙餅與稀粥回來時, 醫生已經查過房,許誌軍還在咳嗽,咳得滿臉漲紅。
許秀芳問:“哥, 你讓醫生給開感冒藥了嗎?”
許誌軍道:“開了呢。”
許秀芳有點不信:“沒騙我吧?”
許誌軍咳得稍微緩和一點,便抬起頭朝著妹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很沒好氣說:“不開藥身體恢複也不行, 休息也不行,晚上也會鬨得你睡不好……我哪能因小失大啊?肯定開藥的。”
許秀芳去桌子上翻找了下,果然找到了幾包治療感冒的藥,這才笑了,說:“還是哥哥想得開。”
這一點,娘就不行。
娘的性子太執拗, 總是認死理, 隻相信她自己的那一套, 固執的用她認為對家人好的方式去犧牲她自己……
可無論是爹,還是她, 或者是哥哥, 最在乎的其實是娘的身體啊, 隻要娘好了,一家人齊心協力, 日子總會蒸蒸日上的。
哎!
許秀芳決定以後回家,還是要多開導娘, 給娘找點事情做,比如看書就不錯。
她娘也是識字的, 上過掃盲班,基本的字都認識。
這些暫且略過。
許秀芳拿出還熱乎的烙餅,給哥哥一張, 又給哥哥裝了一碗稀粥,再倒了點小鹹菜出來。
這就是她與哥哥的早餐了。
許誌軍吃啥都香,哪怕是鹹菜疙瘩就著稀薄的粥,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他捧起碗,一股腦兒的喝光了。
許秀芳趕緊道:“你慢點。”
許誌軍夾一口鹹菜,說:“嘿~一口悶才痛快。”
許秀芳:“你可彆學爹,染上喝酒的毛病。”
許誌軍嘿嘿一笑,說:“男人哪能不喝酒呢?喝酒才爺們,妹啊,我跟你說,以後我給你找妹夫,首要的條件,就是必須要會喝酒。”
許秀芳噘嘴:“我不要,我不喜歡。”
許誌軍一聽,哈哈笑道:“我說說你還真上心啊,看來真像是娘說的女大不中留了。”
許秀芳:“……”
許秀芳很鬱悶,她認為自己哥哥的嘴,真是討人嫌。難怪至今找不到媳婦,他就不能反省反省,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想了想,許秀芳站起來,說:“哥,我給你再裝一碗粥。”
她熬的那鍋稀粥,用飯缸沒法一次性裝完,就找柳婆婆借了一口鋁鍋來,全部裝了過來,也跟柳婆婆約定好了,明天一早再還回去。柳婆婆對許秀芳還是很放心的,爽快答應了。
這邊,許秀芳接過哥哥的飯缸,稍微側身,擋住哥哥的視線,當然了她這種行為明顯是白做功夫,此時她的哥哥哪裡顧得上關注她,正一口一口咬著餅子,吃得滿嘴留香呢。
許秀芳的動作略有些遲疑。
猶豫間門,她咬咬牙,將幾滴空間門潭水,放進了粥碗裡麵。
接著。
許秀芳轉身,捧著飯缸返回。
許誌軍接過去,張嘴……
許秀芳突然喊:“哥……”你彆喝……
許誌軍抬起頭,困惑道:“咋了?”
說完,已經一口悶了大半碗粥。
“……”許秀芳動了下動嘴皮,最後,還是笑著說:“沒事,你吃吧。”
他哥這麼糙,應該大概也許一定……會沒事的吧?
應該不會的,蟑螂都沒事,哥哥怎麼可能有事?
這般想著,許秀芳很有些惴惴不安,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許誌軍的反應。
許誌軍起初沒察覺,時間門久了,就很有些奇怪,問:“妹啊,你老盯著我乾啥?”
他臉上有沒有長虱子。
許秀芳突然走到床邊,問:“哥,你有沒有覺得有啥不妥的地方?”
許誌軍:“啥?”
許秀芳想了想,努力解釋:“就是覺得身體哪裡有不舒服啊,異常啊,或者不對勁的地方嗎?”
許誌軍一臉茫然:“沒啊。”
許秀芳頓時放下心。
許誌軍臉突然有點憋紅,“我好像,感覺有點……”
許秀芳心裡咯噔一下,倏地豎起腦袋,盯著他:“哪裡不舒服?趕緊說啊,我馬上給你找醫生。”
許誌軍:“我想拉臭。”
許秀芳:“……”
她差點沒一巴掌甩過去,讓哥哥開玩笑,真的,剛才她快要嚇死了,一個勁兒的後悔自己的莽撞,後悔自己的糊塗……
那銅錢空間門的潭水,她喝了沒事,估摸著是她跟銅錢現在是一體的了,銅錢都已經存在她的腦海裡了,所以她才沒問題。蟑螂喝著也沒事,肯定是因為蟑螂的生命力頑強,哥哥可不一定啊……
她怎麼能給哥哥喝呢?
糊塗蛋!
懊悔不已的許秀芳,聽到哥哥的話,差點沒把牙齒咬碎:“就隻是想拉臭?”
許誌軍很有些臉紅:“嗯,憋好一會兒了,你之前沒回來,我這不是忍著嗎?”
許秀芳惱火道:“你不會喊護士嗎?”
許誌軍:“……我不好意思。”
許秀芳:“……”
許秀芳深吸一口氣,道:“你等著,我給你找來拐杖跟凳子,再扶你去廁所。”
許誌軍:“嗯。”
說起來,妹妹來照顧他,啥都好,就這點不好,男女有彆,不如爹照顧他方便,進了廁所後,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哎!
……
等許誌軍回來,就發現許秀芳還在偷偷打量自己,許誌軍很奇怪,問:“秀芳啊,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背著我對我做了什麼?你放心,隻要不是啥大問題,我都原諒你。”
許秀芳難得有點心虛,說:“我沒做什麼啊。”
許誌軍狐疑道:“真沒有?”
他咋就這麼不相信呢?
許秀芳趕緊轉移話題,說:“哥哥,你有沒有覺得你感冒好多了?我看你都不流鼻涕了。”
許誌軍一聽,立馬拍了下腦袋,說:“哎!你不說,我都沒有發現了,我不僅沒流鼻涕了,連咳嗽都好一會兒都沒咳了,這醫生開的藥,還真挺有效果啊。”
許誌軍想了想,說:“秀芳,你把藥拿過來給我瞧瞧,醫生開的應該是三天的量,我現在都已經好了,剩下的就不用吃了,要不然,咱收起來,帶回家吧?”
許秀芳搖頭:“不行,再看看。”
許誌軍道:“行吧,聽你的。”
接下來的大半天,許秀芳一直有意無意的瞧著哥哥的變化,就發現他今天的食欲,比昨天強太多了,早上吃了兩張餅子,中午吃了五張餅子,晚上也吃了三張……
小鹹菜都快沒了。
還喝光了滿滿一鍋的粥。
這飯量……
養頭豬也夠了。
許秀芳秀眉蹙起,看來,那潭水也不是沒有一點副作用,比如讓人胃口大開,飯量大漲……
不過總得來說,好處大過副作用。與能治病這點比較起來,那點副作用也就是點小毛病了。
這真的是一件驚喜的發現了。
許秀芳很開心。
不過——
想到哥哥畢竟吃了感冒藥,估摸著能好這麼快,感冒藥也起到了不少作用,許秀芳略微蹙眉,看來,還要經過多次驗證,才能真正的確定潭水治病的功能。
下午時分,許秀芳去了護士站,找護士姐姐拿醫生開好的條子,簽名後,約定了拆石膏的時間門,這才返回病房。
許誌軍問:“簽字了嗎?”
許秀芳說:“簽了,明天上午九點左右去拆。”
許誌軍聞言,既開心,又擔憂……
許秀芳笑道:“哥,醫生都說恢複效果好,肯定沒事的,還有啊,醫生特意叮囑過了,咱們出院後,至少要做三個月半年以上的複建訓練……到時候就跟正常人一樣了。”
許誌軍點點頭:“嗯,我聽醫生的。”
見哥哥身體確實沒什麼問題,傍晚時分,許秀芳又在給哥哥喝的水裡,添加了幾滴空間門潭水。
她沒敢加太多,都是幾滴幾滴的加,就怕加的太多,導致副作用更嚴重。
一整天下來,雪都沒有停,寒風呼呼的吹著,街頭巷尾,高低樓房,條條馬路……都是一片雪白。
雪積得很厚,已經快要到許秀芳的腳脖子處,所以她沒有出醫院,一直待在病房裡麵,觀察著哥哥的情況。
哥哥一切都好,感冒的症狀,全都消失了。
許秀芳頓時很放心。
第二天。
一大早,許秀芳就起來,早早的去了柳家做飯,再裝回來,打理妥當後,才扶著哥哥去拆石膏。
兄妹倆都很緊張,那種激動、忐忑與焦慮,幾乎將腦袋填充滿,根本就沒法平靜下來去思考彆的。
當醫生完全拆卸掉石膏,開始給哥哥檢查腿部時,許秀芳更是緊張的想要閉上眼睛。
1秒。
2秒。
3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