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琴點點頭,麵對許秀芳關心的眼神,她想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但還是顯得很僵硬,就作罷了,說:“你回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許秀芳想了想,說:“如果王家人還要來找茬,就讓醫護人員去報公安。”
何淑琴:“嗯。”
許秀芳又叮囑了幾句,才跟著盧春花等人離開了病房。
這邊。
謝樹根與謝溧,將東西全部都妥帖放好,自行車也栓在了板車上,還留出來一個空曠的位置,能供兩個大人坐著。
謝溧說:“秀芳,你跟姐姐坐在上麵,我來拉車。”
許秀芳忙道:“我不坐,讓嬸嬸坐吧。”
盧春花笑眯眯說:“沒事兒,我跟你樹根叔在後麵推車,我是不慣坐車的,坐得頭暈腦脹的,在後麵跟著走,還能自在點。”
然後,許秀芳就被謝溧一家人,給勸上了車。
謝溧道:“咱們得早點出發,已經跟你爹商量好了,就在入山口的位置集合,他們應該都已經等著了。”
許秀芳就沒再多言。
一路上,謝溧將車子拉得又穩又快,不到十幾分鐘,就與許強等壩子村的人彙合了。
謝溧將車子停下,便要伸手去扶許秀芳,就在這時,感覺到旁邊有一道眼神盯著自己的手,謝溧的手一頓。
許秀芳已經跳下了車。
許強笑著跟謝樹根打照顧,道:“我家這丫頭,托你們照顧了。”
謝樹根趕緊擺手:“沒有的事情,是我們多虧了秀芳照顧。”
兩人寒暄幾句,許強很是善談,謝樹根不怎麼善談,不過雙方談的還是很愉快。
說完後,許強就道:“秀芳,等下出發,你就坐謝溧那輛板車,那邊的板車乾淨,被褥子也厚。”因為這一次是運送活豬出來的,幾個板車上麵都有豬拉的糞便,弄得很臟,就算稍微清洗了一下,也遮掩不了那個氣味兒,而借給謝樹根一家用的那個板車,是沒有拉過活豬的,所以特彆乾淨、整潔。
許秀芳聽了,噘噘嘴,還想給自家爹推車呢。
許強一看女兒這樣,就知道她想啥,忍不住笑道:“都是輕巧的東西,不用你幫忙,你彆給我凍著了,就是好事兒,快去,聽話。”
於是,許秀芳就乖乖的回到了謝溧的身邊。
謝溧笑道:“快上去吧,我肯定把車子拉穩當,不讓你累著。”
我那是怕累嗎?
我那是不想叫村裡人都瞧出我跟你之前的貓膩來啊,到時候多難為情啊……
許秀芳抿抿嘴,啥都沒說,就悄悄瞪了謝溧一眼。
謝溧立馬回頭,衝她一笑,笑容燦爛。
許秀芳:“……”
算了,不跟傻子計較。
……
壩子村一行人,拉著好幾架板車,運著不少的年貨,熱熱鬨鬨的翻山越嶺,一路上大夥兒閒聊著,氣氛十分好。
往日裡十分長遠的山路,這會兒似乎也變短了,許秀芳就覺得好像就是幾個睜眼閉眼的功夫,就回到了村裡。
謝家村,還要在壩子村的後麵。
許秀芳跳下車。
許強就道:“樹根哥,這車子你就直接拉回你家裡,明兒抽個時間送回來就行了。”
謝樹根趕忙道謝。
許強笑道:“哪裡那麼多的謝啊,咱們以前都是同一個大隊的,一個大鍋飯吃著的人,彆顧忌這麼多。”
說著,許強就衝自己閨女道:“秀芳,回家了。”
許秀芳就看了一眼謝溧,然後飛快的將目光轉移,落在了盧春花與謝清的身上,她笑了笑,說:“嬸嬸,阿清姐,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找你們說話。”
盧春花連連道好。
謝清抱著孩子,也忙說等她出了月子,就找許秀芳玩。
許秀芳輕輕摸了下小娃娃的臉,逗著睡醒的娃娃,笑眯眯的:“娃娃,我回家啦,你回頭來我家裡玩啊。”
小娃娃啊嗚叫著,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反正一個勁兒的衝許秀芳揮舞著小手。
這一幕,逗得在場人都笑了。
很快,雙方分開,壩子村這邊拉著板車的人,在許強的指揮下,將所有的年貨,全部都拉到了大隊辦事處,之後,再將各家的年貨,對著單子,一一下發。
這些年貨,自然不是免費的,是需要錢跟票據的,且還是按照各家給的單子來買的。
許秀芳就幫著許強一起,將所有的東西,按照單子一一發下去。
在大隊辦事處忙活了好一會兒,才將所有的東西都發下去,堆積在門口草坪的年貨,也全部空了。
許強將賬本放進櫃子裡,上鎖,便道:“秀芳,咱們也回去。”
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個蛇皮袋。
許秀芳問:“爹,你手裡拿著的是啥?咱們年貨上回不是已經買完了嗎?”
許強將蛇皮袋子往後塞了下,不讓許秀芳拿,還笑道:“我這不是突然又想到空缺了一些,就去買了嘛。”
許秀芳麵露狐疑:“總覺得你這個表情,有點奇怪,好像做賊心虛似的。”
許強一巴掌拍過來,不過隻是裝腔作勢,並不是真打閨女,就笑罵道:“少胡說八道,你爹我一輩子堂堂正正,啥時候做過賊了。”
說著。
許強立馬板起臉,道:“趕緊的回去,你離家兩天,你娘可擔心了,快回去瞧瞧你娘。”
許秀芳攤攤手:“好吧。”
說著。
許秀芳趕緊的抬腳,往家裡趕。
許強就跟在後麵,拎著蛇皮袋,慢慢走著。等兩人都進了家門,趁著許秀芳跟何翠霞說話之際,許強趕緊就將手裡的蛇皮袋,放進了家裡放雜物的房間,還特意遮掩了一下。
這邊。
許秀芳跟娘說完話,簡單吃了一碗粥,兩個番薯,就回屋睡覺了,此時夜色也徹底黑了下來。
翌日。
許強一大早就出門忙活了,許秀芳趕緊跑到雜物房,經過一番搜索,總算是找到了那個被他爹藏起來的蛇皮袋,她打開一樣,發現裡麵是幾塊嶄新的布料,顏色都是鮮豔的正紅色,另外還有一塊使勁,一床已經裁剪好的被單、被套、枕頭。
都是大紅色的,枕頭上還繡著一對鴛鴦。
許秀芳:“……”
不用懷疑了,這是爹娘給自己準備結婚用的東西。
原本,這些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不過,許強與何翠霞覺得那些都是為著謝建國準備的,想到謝建國這人,就犯惡心,許強乾脆就跟老妻說了,把原本那床上四件套,給全部折價賣了,換成新的,且還要換更好的料子。
除了這個,另外的布料,也是給許秀芳裁剪衣裳用的。
許秀芳握著手裡的這個蛇皮袋,忽然覺得手心有點發燙,她的眼淚,也是沒忍住,流了下來。
自己到底還是叫父母操心了。
許秀芳擦了擦眼角,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這邊,許誌軍探頭探腦的看過來,說:“妹啊,你剛才鬼鬼祟祟的,到底在乾啥啊?我怎麼瞧著你這是哭了?”
許秀芳:“……”
怎麼就叫哥哥給瞧見了?
許秀芳深吸一口氣,咬口道:“沒有的事情,你肯定是看錯了。”
許誌軍拄著拐杖,想要進屋瞧瞧那個蛇皮袋,許秀芳趕緊將之放好,說:“你彆進來瞧了,沒啥東西。”
許誌軍本來也不感興趣,他笑嗬嗬對許秀芳說:“秀芳,你趕緊來看看我的腿,我怎麼覺得這段時間大好了呢?”
許秀芳一聽,就跟著出門。
接著。
她仔細看了下哥哥的腿,就發現傷口啥的,都已經長好了,新老皮膚上有明顯的痕跡,不過其他的地方,看起來都沒有大礙了。
許秀芳問:“哥哥,你現在還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許誌軍道:“有。裡麵的鋼針,總覺得不舒服。”
許秀芳聞言,道:“你跟爹說過,要早點去取鋼針嗎?”
許誌軍點點頭,又歎口氣,道:“說過了,他覺得還是聽醫生的話,按照醫生說的時間去取為好。”
許秀芳理解父親的擔憂,便道:“那我等下跟爹說說吧,咱們要儘早去把鋼針取出來了。”
許誌軍一聽,馬上笑了:“我就知道這件事跟你說,比跟爹娘說要少費功夫。”
許秀芳很想告訴自己的傻哥哥,要不是自己給他用了空間潭水,他這條腿,彆說不到十天,就是再過十幾天,也不一定好,所以爹娘的打算,才是正常的啊。
許秀芳當然不說了,就隻道:“等爹回來,咱們商量一下啥時候去合適。”
許誌軍揉著自己的腿,道:“那必須要早點兒哈,我真是一刻鐘都不想等了。”
真的,沒有腿裡麵的那鋼針,他都感覺自己可以健步如飛了,腿傷了這麼久,他是沒有一日不期待變成個正常人的。
許誌軍很急切,道:“到時候爹娘不允許,你可要幫我說說。”
許秀芳笑道:“那肯定的,你可是我哥。”
許誌軍聽到這話,眉眼一笑,忽然問:“妹啊,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跟謝溧偷偷在搞什麼?”
許秀芳聞言,臉霎時間就紅了,她立馬背過身,板著臉說:“沒有,你不要亂說。”
許誌軍歪著腦袋,不是很理解:“不是的話,你臉紅個什麼勁?”
許秀芳:“……”
許誌軍嘿嘿一笑,忽然道:“我前兩天聽到爹娘商量,要給你重新備置結婚的東西了,那些個床單被套衣裳……都要重新準備,難道你要跟謝溧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