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芳點點頭:“是覺得有點奇怪。”
謝清笑道:“不要多想,那都是她們自己自找的。”
許秀芳:“嗯。”
問不出什麼來,許秀芳就沒有多問了,將碗筷收拾乾淨後,她就見謝溧站在門口等著自己,手裡還拿著手電筒,許秀芳一愣:“不是說去睡覺了嗎?”
謝溧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農資社的事情,想去那邊看看是不是?拿走吧。”
許秀芳望著謝溧溫柔的眼神,心裡暖暖的,甜甜的。
這些日子,謝溧要工作,每一次進山就是好幾天,許秀芳要忙農資社,沒法跟著去了,就算謝溧工作回來了,許秀芳也沒有時間陪著他,但謝溧沒有任何的埋怨,總是默默陪著她,關心她,幫她想一切她會疏忽的、照顧不到的事情。
有謝溧在,許秀芳就有了一根定海神針似的,無論做什麼,都不害怕,也不慌亂。
許秀芳跟著謝溧走出家門,四周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時,她沒忍住,就拉住了謝溧的手。
謝溧立馬握緊了她的手,小聲問:“怎麼了?”
許秀芳笑:“沒有啥,就是覺得有你在真好。”
謝溧聽了,笑:“嗯,我也是。”有你陪著,真好。
兩個人去了農資社辦事處,許誌軍正跟許六哥、許秀香幾個人,在檢查倉庫裡麵的庫存。
見有手電筒的光靠近,就知道是許秀芳過來了,許誌軍道:“秀芳,你怎麼不早點休息?這裡有我們呢,不會有啥事情的。”
許誌軍雖然性子比較跳脫,但做事情還是很踏實的,每一樣事情,隻要是妹妹或者他爹等人吩咐的,都會踏踏實實的完成,還會仔仔細細的檢查幾遍,確定無誤後,才回去休息。
許秀芳笑道:“哥,我不累,再說了有阿溧陪著我呢,這幾天重活累活都是阿溧乾的。”
許誌軍就笑了,妹妹跟妹夫感情好,他是樂見其成的。
接著。
一行人將整個農資社辦事處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才各回各家,許誌軍照舊跟幾個青壯留守在農資社的辦事處。
第二天。
許秀芳就將自己帶回來的好消息,告訴了所有農資社的人,大家都非常高興。
於是,乾勁就更足了。
有謝大紅的反麵例子的教訓,整個農資社的氛圍都很好,也沒有人敢故意搞事情了,都齊心協力的抓緊生產,爭取趕在農忙前,將采摘回來的果子,全部製作成蜜餞、果脯、果醬……
很快的,許秀芳找李書記購買回來的那些大陶罐,都快用光了。
沒辦法,許秀芳就又安排人出去,再購買了兩百個。每個陶罐都能裝500斤,這兩百個就是兩萬斤了。
因為玻璃罐頭的生產線還沒有運輸到黑山鎮,就算是運輸過來了,那也要一定的時間安裝,加調試,再找到合適的工人,培訓一部分人,才能開始投入生產。
因此,許秀芳他們還是先將製作好的產品,用大陶罐裝起來,再嚴格密封起來。
等玻璃罐頭廠投入生產後,就可以直接將製作好的蜜餞、果脯啥的,送去分裝就行了。
蜜餞、果脯等的製作,李書記也詢問過,要不要搬到鎮上去製作?
搬到鎮上去製作,有電有場地,自然是要比深山裡麵方便的,甚至找工人也完全不成問題,但許秀芳私心裡還是想留在深山裡麵,留給這些山民們來做。這樣也能給山裡人增加一筆收入。
於是,許秀芳就拒絕了,表示他們山裡的農資社這邊可以搞定。
李書記自然也明白許秀芳的想法,就沒有反對。
……
許秀芳與謝溧的順利回來,還帶來了兩個這麼大的好消息,許宏達、許強、謝大全、謝鐵牛……就連快要退休的何福貴,都找到許秀芳夫妻兩人,了解其中情況。
當聽說李書記詢問許秀芳要不要將農資社的產品,搬到鎮上去製作時,幾個村乾部們,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許宏達是第一個發問的:“秀芳,李書記真有這樣問過你?”
許秀芳點頭:“嗯。”
許宏達一聽,就皺眉,然後抬頭時與謝大全對上了視線。
謝大全問:“那你將李書記當時說的話,都跟我們說說。”
許秀芳現在的記憶力很好,一字不漏的,都給說了。
幾個村乾部聽著,都沉默了起來。
許宏達看向謝大全,問:“大全哥,你認為李書記是試探,還是真有這個想法?”
謝大全沒回答,就轉向何福貴,在這裡何福貴才是年紀最大的,閱曆最深的。
不僅是謝大全,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何福貴。
何福貴突然歎口氣,道:“十有八九,公社是有這個考慮了。”
這話一出,大家就更沉默了。
感受到氣氛的沉悶,許秀芳與謝溧對視一眼,許秀芳道:“大家不用擔心,農資社是依托我們所有山民們成立的,所有的產品,也都是我們大山裡麵的產物,真搬到鎮上、縣城去做,肯定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李書記短期內,應該不會讓農資社的生產線搬走的。”
何福貴皺著眉頭,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公社那邊也不是李書記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他之所以提了這話,肯定是公社內部,或者說鎮上的其他領導層,有了這個想法。”
這一點,許秀芳與謝溧其實也想到過了。
可他們深山的條件,的確十分局限,所有的產品,都隻能手工製作,是不可能大量生產的,這樣的局限性,看起來就是小打小鬨,成不了氣候。
想要將產品賣出去,賣到更遠的地方,那就必須要有批量生產的技術,還要有方便的運輸與存儲。
可這些,短時間內,又不是許秀芳一己之力可以解決的。
就在這時,許宏達與謝大全等人對視一眼,忽然,許宏達道:“強子的那個提議,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了。”
許秀芳聽了這話,困惑的看向自己爹:“什麼提議?”
許強笑著朝閨女道:“你聽你大伯他們說。”
謝大全也笑道:“是你爹說了一句,我們聽了都覺得有道理,就在你們不在家裡的這段時間幾個人開了個小會,商量了一下,但還沒有定下來。”
許秀芳想不明白,是啥提議,讓大夥兒這麼難以抉擇。要知道這幾個村乾部可都是實乾派,農資社能那麼快速成立,就是他們在背後支持與行動、張羅起來的。
許秀芳還想問,謝溧輕輕握了下她的手,笑道:“你聽大伯他們說,我覺得應該是跟修路有關的。”
許宏達恰好在謝溧旁邊,聞言,忍不住抬手用力拍了下謝溧的肩膀,笑道:“你小子,醒悟的很快啊。”
謝溧靦腆的笑笑。
許宏達幾個人,就沒有再賣關子,由許宏達來開口,說:“我們商量了一下,在考慮要不要等農閒過後,就帶著咱們附近幾個村子的人,將咱們通往外麵的路修一下。”
許秀芳睜大眼:“真的可以修路嗎?”
要是真的能修路,彆說修多好的路了,哪怕是能過板車、牛車的路,那也行啊。
以後,就可以趕著牛車、驢車出山了,不用再完全靠人力來搬運。要知道現在的有些路段,那是板車過不了的,必須要卸下所有貨物,將貨物一個個的背出去,再重新裝到板車上……
總之出行非常難。
許宏達笑道:“我們是都有這個想法了,但還沒有商定好。”
許秀芳明白了,這有想法,但還沒有定下,主要的困難就困難在沒有錢沒有物資上麵。
果然,許強就道:“人手的話,咱們可以自己人來乾,但山路漫長,沒有工具,沒有物資,就非常麻煩了。”
許秀芳問:“要不然,還是按照農資社的方式,隻要來修路的,都給記分,到時候結算工錢?”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謝鐵牛,忍不住笑道:“發動大家來修路,倒是容易的,可到時候那工錢,就難結算咯。”
謝家村窮,壩子村也窮,老虎洞、野豬橋等就更窮了,那些地方不僅窮,人還少……
就連整個黑山公社,都窮得叮當響。
雖然農資社短時間內,可以提供一筆資金,但農資社最近的花銷也很大,作為會計的許強更是知道那錢是流水的花了出去,光是工錢跟福利,都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許秀芳道:“等秋季廣交會結束,我們應該又有一筆大的進賬了,到時候應該可以拿出錢來修路的。”
謝大全歎氣,道:“但這樣一來,至少也要到明後年,才能考慮修路的事情啊。”
就算產品賣出去了,也不是立馬就能拿到錢的,尤其是廣交會上的訂單,牽涉到外國人的錢,都不是現場結算,還有各種的程序……
幾個人聊著,聊著,氣氛又沉悶下來,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許宏達拍板決定下來,道:“這路必須修,宜早不宜遲,等莊稼收了,就立馬安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