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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葉嘉和同桌一塊走出校門。
暴雨天剛過，天黑得快。
總有層烏雲飄在榕城上空。
同桌家在另一條路上，跟葉嘉在分岔口,揮揮手道了彆，兩人便越走越遠。
葉嘉挑了條小路。
小巷曲曲折折，道路是平整的，沒多少積水。
身後有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跟著他,像是故意嚇唬他，又像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葉嘉仿若無聞,拐進另一條路口。
很快。
有人跟了上來。
少年身姿削瘦、頎長,一身黑衣服，碎發壓在黑色棒球帽下，雙手插兜,氣場淩厲，有些漫不經心。
路口的陰影裡，葉嘉突然露出小腦袋。
男生臉上這點漫不經心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沈知韞及時停下，沒撞到葉嘉身上去。
“你怎麼來了？”葉嘉唇角翹了翹，看著他。
沈知韞盯著他看了兩秒,移開視線，說：“來看看你。”
“怎麼了？”葉嘉聽出他聲音裡的情緒。
沈知韞道：“可能是餓了。”
餓了？
葉嘉眨了眨眼睛。
男生的目光便投向他的外套口袋，好像被那鼓囊囊的口袋吸引了注意，“有沒有吃的。”
“有。”葉嘉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掏出那袋小餅乾。
沈知韞接過餅乾，吃了一塊嘗嘗，很甜，脆脆的,會合葉嘉的口味。
“哪兒買的？”
葉嘉說：“同學給的。”
“哦，”沈知韞比他高了半個頭，倚在路口身形壓下一小片陰影，他點了點頭，又問：“女同學？”
沒聽到回應，他神經緊繃起來。
一抬頭，葉嘉正笑眯眯的看著他。沈知韞神色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尖，葉嘉也伸出手，像那些暴雨天躲在他的小臥室裡那樣，捏了捏他的耳朵。
小狗的耳朵蔫下來了。
“普通同學，”他語氣柔軟，“沈知韞，你又離家出走啦？”
沈知韞：“……”
“不是離家出走，”沈知韞低聲道，“我要出國了。”
葉嘉一愣，下意識看了眼手腕的電子表，“這麼快？現在才十月份。”
沈知韞道，“他們讓我提前過去，準備明年的SAT考試。”
“哦。”
葉嘉點點頭，準備考試的話，是要去早點。
氣氛靜謐下來。
一陣風吹過，葉嘉雙手抄進外套兜裡，細白的指尖蜷縮，幾秒後，他輕聲問：“是要分手嗎？”
倏地，沈知韞抬起頭，黑沉沉的眼睛盯緊了他，眼底閃爍的情緒明滅不定，有幾分薄戾和陰沉。
“你要跟我分手？”
他這副反應讓葉嘉知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堵在胸口的鬱氣消散，
葉嘉搖搖頭：“我沒有。”
男生沉沉的打量他，他一旦冷下臉，氣勢便很明顯，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說話的語氣也冷硬。
沈知韞沒說信不信，隻道：“你想都彆想。”
越想越生氣，片刻後，他繃著臉，摁住葉嘉的肩膀，湊過來親他，因為親的凶，安靜的氛圍中能聽見青澀又細微的水漬聲。
小狗咬了咬他的舌尖，咬完又後悔了，笨拙的安撫他，力道也越來越溫柔。
葉嘉頭昏腦脹，有點站不住，累的想坐下。
地上都是汙水，沈知韞環抱著他，下頜墊在他肩頭，在越來越暗的天色下，他聲音有點啞，格外冷沉道：“……我們不分手。”
“……好，”葉嘉眼皮洇著水汽，小口小口地呼吸著，浮著薄紅的臉頰也貼在他肩頭，好半晌，才恢複了平日的鎮靜，“你還會回來嗎？”
“每半個月回來一趟。”沈知韞說。
葉嘉一怔，“你是去美國留學吧？”
“是，十幾個小時而已。”沈知韞垂眼盯著他，看著他深色的唇瓣，忍不住又輕輕親了親，意味不明的說：“我不回來看著你，你說不定就把我忘了。”
葉嘉笑了下，“不會的。”
“怎麼不會，你都收了彆人的小餅乾。”
這下葉嘉有點為難了，“你也有小餅乾給我嗎？”
十指不沾陽春水·沈大公子頓了頓，“以後會有的。”
沈知韞決定，從現在開始苦練廚藝。
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個男人的胃。
他陷入沉思，葉嘉笑眯眯看著他，伸手又捏了捏他的耳朵，“那我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