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笈陪著孟硯青過去略做洗漱,之後便坐下來吃。
這邊到底是山林,外麵翠竹環繞,蟲鳴鳥叫的,屋子裡也涼快,山風一吹,那更是清涼舒適,確實比在城裡要自在。
隔著朱紅窗欞的窗子,孟硯青看過去,陸緒章指揮了警衛員和司機正在往下麵搬東西。
他是想著她在這裡隱居一段日子,也好潛心高考,她的書本用具全都帶過來了,自然也會帶一些糧食過來。
天熱,他隻穿了簡潔的短袖白襯衫,下麵是筆直的長褲,整個人看著倒是清爽乾淨。
她正這麼看著,陡然間,陸緒章仿佛感覺到什麼,視線就那麼迎過來。
一時,隔著那窗子,孟硯青的打量被陸緒章逮了個正著。
孟硯青輕挑了下眉,收回了目光。
於是,台階下的陸緒章喉結滑動了下。
就是這麼一個眼神,彼此都明白對方心思,都知道對方想起了什麼。
孟硯青莫名喉嚨有些乾渴,便拿起來西瓜嘗了口,很甜的西瓜,冰鎮過的,好吃,也能去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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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陸緒章也歇在這邊彆院。
陸亭笈好奇:“父親,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嗎?”
問這話的時候,他正坐在孟硯青身邊,給孟硯青剝葵花籽吃,山裡長出的新葵花籽,挺鮮的,他一個個剝了再給孟硯青吃。
陸緒章看著這親密無間的母子,淡聲道:“明天回去吧,不急。”
陸亭笈抬眼看過來,輕輕“哦”了聲,之後,將自己剝好的葵花籽直接喂到了孟硯青口中。
他笑著道:“好吃嗎?”
孟硯青:“好吃。”
陸亭笈看著陸緒章:“父親早點回去挺好的,不然萬一消息走漏到祖父那裡,母親的事就瞞不住了你,你待在這裡,隻會引人懷疑。”
孟硯青聽著,頷首讚同:“亭笈思考問題越來越周到了。”
對此,陸緒章沒什麼反應。
一直到傍晚時候,卻有陸亭笈的朋友過來叫他,那朋友也是陸家的世交之子了,和陸亭笈差不多大,知道陸亭笈過來香山,便約了一起打牌。
陸亭笈:“打什麼打,不打。”
陸緒章抿唇不言,卻隻是看孟硯青。
孟硯青略沉默了下,才對陸亭笈道:“人家也住這裡,都是認識那麼久的了,你不過去也不合適,我們要在這裡住一段呢,你有的是時間陪我。”
陸緒章也在這個時候開口,聲音很淡:“回頭你祖父問起來,問你怎麼不和大家夥玩,還不是得解釋?”
陸亭笈不太情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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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亭笈走了後,恰好這個時候服務人員來送一些食材,都是山裡最新鮮的,有野香蕉,野桑葚,草莓和獼猴桃等。
陸緒章將那些都簡單分門彆類放冰箱,他這麼忙著的時候,孟硯青便回屋學習了。
山裡到底是清涼,半開著窗,窗外小溪潺潺,遠處綠草如茵,山風習習出來,帶著山裡瓜果的清香,倒是舒爽得很。
孟硯青埋頭開始做題,距離高考畢竟就那麼兩個月了,時間不等人。
雖說她和學院院長已經打好招呼了,同等條件下肯定能優先錄取,但首先她也得達到那個分數線,分數線打不過人家,再想優先也白搭。
本來沒打算今年一定能考上,但是現在自己覺得大有希望,當然不想多浪費一年了。
她這麼做了一會題後,便聽外麵陸緒章道:“這邊太陽能熱水都燒好了,你要洗澡嗎?”
孟硯青心裡一動。
他那聲音,無波無瀾,仿佛再家常不過了,但是由他說來,那自然是另一番滋味,會引起人無限的聯想。
這一刻,恨不得和他天長地久。
孟硯青便有些糾結,喜歡是真喜歡,享受也是真享受,但他曾經那些事,招蜂引蝶的,總歸是不舒坦。
若是不能出了這口氣,她和陸緒章的日子是沒法過下去的。
外麵見她一直不回聲,陸緒章就站在那裡等著。
孟硯青咬了咬唇,到底是道:“洗,不過隻是隨便洗洗。”
這話一出,外麵的人默了默。
到底是心有靈犀的人,她這話一出,對方便明白其中意思了。
於是陸緒章便道:“這麼熱的天,都是山裡的溪水,清冽舒服,洗洗總比不洗好,彆想太多。”
話已至此,孟硯青也就沒什麼心理障礙,當即去洗澡了,洗過澡後,便換上了真絲睡衣。
這睡衣是北京老字號的,前些天孟硯青才托了胡愛華特意定製的,夏天穿正正好,清涼舒服。
出來浴房,時候已經不早了,外麵已是夕陽西落。
這時候,陸緒章過來了,對她伸出手來:“路上滑,小心些。”
孟硯青便將手放在他手中,任憑他扶著。
兩個人這麼上了台階時,她側首,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臨近傍晚時候,夕陽已經臨近山巒,那絢麗的顏色便在蔚藍天際鋪展,並蔓延開來。
男人鼻梁挺拔,薄唇微抿間,側臉線條優雅貴氣。
自翠竹疏漏葉縫灑落的陽光落在他臉上,清晰的輪廓便被踱上一層柔光,這讓他看上去像是降臨世間的神祇。
這是她年少時便傾心的少年,曾經讓她沉迷讓她瘋狂。
兩個人這麼拾階而上,進了房中。
似乎不需要多說什麼,陸緒章的手輕輕一扯,便把她拉到懷中,之後,鋪天蓋地的吻便落下來。
他很渴,很急,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下。
沒有特意過去床邊,他就這麼把她放靠在窗欞上,他自己單膝跪地,跪在她麵前。
孟硯青咬著唇,爭取不發出任何聲音,不過心卻在尖叫。
這個男人他永遠都可以,哪怕十多歲已經位高權重,但他依然很會,依然知道怎麼以最低的姿勢來討好他。
她眼神幾乎失了焦,就那麼低首看過去,已經柔化的夕陽自窗欞透進來,斷續的隔層投射到地板上,房間充斥著如夢一般的迷離感。
男人的襯衫是那麼雪白規製,那是四九城最知名裁縫的定製品,這樣穿戴整齊的他,本該談笑風生於國際會議上,本該遊刃有餘於風雲際會間,但是現在,筆挺的褲腿折下,他單膝跪地,埋首在那裡,用他的唇舌取悅著自己。
可以說,視覺帶來的愉悅感幾乎和身體的感受相提並論了,她就那麼低首看著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她看到他帶著潮意的發絲落在眉眼間,他挺拔的鼻尖微貼著自己,那裡已經沾上了許多濕潤,而他卻渾不在意,依然沉迷其中,細致耐心。
從她的角度,陰影恰好落在他的鼻梁和臉上,這讓他看上去有了穿越時光的少年感。
這讓她想起曾經,曾經那個少年在她麵前慣會做低伏小,記得那時候,他抱著自己,仿佛一臉溫馴地說,那樣會很舒服,說他可以幫她,可以練習。
他一貫如此,被她輕撩幾下,便似乎全然沒了風骨,她隨手扔出去一塊骨頭,他都要眼巴巴地叼回來。
昔日的故事細碎美好,孟硯青在這夏日的習習涼風中,品味著屬於青春的甘甜。
這時候,他卻陡然停下動作。
孟硯青微張著唇,有些迷惘地看向他,濃烈的失落感已經緊緊攥住了她的心。
陸緒章抬起薄薄的眼皮,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視線交融間,彼此的渴望和內心都毫不保留地坦誠於對方麵前。
陸緒章的鼻梁和唇上都是濕潤,泛著潤澤的光。
他看著她,在視線相交中,低聲問道:“喜歡嗎?”
孟硯青臉上泛起火燙,不過還是承認:“喜歡。”
陸緒章扯唇,輕笑:“我總是能給你最好的,是不是?”
孟硯青低首看著他,也笑了笑。
之後,她抬起腳尖,才洗過澡,那腳剔透粉白,上麵每片指甲都泛著潤澤的粉光。
她用腳尖,輕抵在他胸口,隔著那柔軟的絲緞,用腳趾按壓抓撓。
陸緒章的喉結便發出艱澀的聲音,墨黑的瞳孔中倒映著眼前的女人,渾身每一處都寫滿了強烈的渴望。
這種渴望讓他緊繃的身體在顫抖。
不過他到底是用平靜的聲音道:“我帶了套,可以嗎?”
孟硯青眼尾泛紅:“你說呢?”
她隻是這麼個字,就像引線一般,點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