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想好了,就給葉鳴弦打電話,葉鳴弦一定會幫自己。
葉鳴弦顯然鬥不過陸緒章,不過沒關係,葉鳴弦會找陸亭笈,陸亭笈也會想其它辦法,總之他們隻要知道自己和陸緒章在哪裡,他們終究會想辦法的。
她摸索到了那房間,試了兩三把鑰匙後,終於打開了門,之後又過去了電話機旁,她回憶著葉鳴弦的電話號碼。
得益於她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她還清楚記得葉鳴弦的電話,她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了,之後點了“撥通”按鈕。
撥通後,她聽到了電話機裡麵機械的忙音。
這電話機的線路平時竟然是掐斷的!
她忙就要檢查線路,可是至少這房間裡,是連接著的,也就是說,估計是在其它線路上已經擋住了,這電話機隻能打內部電話!
可她明明記得陸緒章平時用這個電話和單位聯係過。
孟硯青想了想,陡然明白了,她瞬間後背發涼。
他竟然防範自己至此!
自己以為自己柔媚依順,獻身獻吻的,哄著他高興,讓他放鬆警惕,其實他根本一直都心知肚明,不過享受著自己的投懷送抱罷了。
這個狗東西!
正想著,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回頭。
卻見門開了,陸緒章站在那裡。
此時的陸緒章顯然也是剛從床上起來,隻胡亂套著一條西裝長褲和襯衫,那襯衫的扣子都沒扣上。
襯衫領子很隨意地搭在那裡,露出利落的下頜線和喉結,而再往下,線條分明的紋理清晰的胸膛上,是片片觸目驚心的痕跡——她咬的。
男人短發如墨,略有些淩亂,薄薄的眼皮抬著,就那麼看著她。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無形的線被拉緊。
孟硯青動了動乾澀的唇,想說什麼,卻沒說出。
良久,陸緒章終於開口:“硯青,你是夢遊了嗎,本來睡得好好的,竟然跑來這裡了。”
然而,他這句代替她欲蓋彌彰的話,卻瞬間激怒了她。
她跳腳痛罵:“陸緒章,你這個狗玩意兒,你病得真不輕!這些年你腦子都進了什麼水,你到底要乾嘛?你竟然給我耍心眼,你一邊和我胡搞一邊防範著我,你把我當什麼,當賊嗎?你怎麼敢!我看你瘋了,你腦子有病,陸緒章,精神病醫院歡迎你,我會幫你掛號的!”
陸緒章陡然一步上前,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
孟硯青掙紮。
陸緒章冷笑:“孟硯青,我倒是要問你,你當了十年的鬼,現在心眼越來越多了,你竟然故意惹著我,想把我累壞了,想讓我精儘而亡你好跑了?”
孟硯青:“對,就故意的,看你被我勾得魂不守舍的樣子,可真就像一條發情的老狗!真可憐,一把年紀了看到我就饞成那樣!”
陸緒章:“那你呢!昨晚是誰撅那麼高,你都喊成什麼了!我是狗你是什麼!”
孟硯青冷笑:“沒意思透了,一點都不舒服,為了你麵子隻能裝叫!沒辦法誰讓你一把年紀都這麼老了!可憐的男人自尊心!我隻能體貼照顧著!”
陸緒章隻覺一把刀子刺進心裡,他俯首,緊盯著她:“怎麼,嫌我年紀大了,把我累壞了你好找年輕的去?”
強烈而陰冷的雄性氣息撲麵而來,孟硯青咬牙忍住,嘲諷地道:“對,我憑什麼不能找?當時說好了要找三個呢,我還有兩個指標呢,趕緊的啊,你幫我找,給我找大的!比你年輕比你大!我要嘗嘗不同男人的滋味!”
陸緒章恨得牙都要磨碎了:“找男人?孟硯青,你敢去外麵勾三搭四,你信不信我直接把那野男人給剁了!”
孟硯青:“你看你,嘴上一套做是一套,你就是裝,裝大方!你根本是個小心眼,你就是個大騙子!”
陸緒章冷冷地嘲諷道:“誰也彆說誰,你呢?你做的那些事,要我說嗎?”
孟硯青一臉正義凜然:“我光明正大我問心無愧,我一沒偷二沒搶!不就是找男人,我就找就找,一口氣找十八個我樂意!”
陸緒章低首,挑眉:“是嗎?”
他強迫地捏著她的下巴,俯首下來,眉眼緩慢地逼近了她。
距離太近,他的眼底仿佛有灼灼火焰在燃燒,他臉上沒有太多神情,但那反而火山爆發前的平靜,詭異到讓人害怕。
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孟硯青臉上,她倒吸了口氣,後背發涼。
她想,她真是把他刺痛了。
在兩個人睫毛幾乎相觸的距離中,陸緒章終於開口,聲音冷漠,神情平靜,他一字字地控訴著她:“孟硯青,你就是沒良心,你就是沒心沒肺,你就是一個大騙子!你從小告訴我,要紳士要溫柔,要對女人有風度,要多對彆人笑,你說你就喜歡那樣的,你不喜歡不尊重女人的男人!”
“我當然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努力收斂自己,讓自己溫柔,讓自己紳士,讓自己尊重每一個女人,結果現在你又說我對彆人太溫柔太惹人,你嫌我招女人喜歡了!什麼都是你說的,我不是都聽你的嗎,你要我怎麼樣就怎麼樣,你還要我怎麼辦!”
“我就是你訓出來的一條狗,你給我扔根骨頭我眼巴巴去叼,現在嫌我年紀大了,就把我一腳踢旁邊了?”
他說到這裡,眉眼間染上憤恨:“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們當時在一起那會,你就吃著碗裡看著鍋裡,身邊好幾個男人惦記著你是吧?要不是我夠狠,你還不一定和誰好呢!當年那個孫彥一,你讓他抱過你嗎,牽過手嗎?!你讓他親了嗎?還有寧若那小子,我們結婚時候,他眼圈都紅了,你和他有一腿?”
孟硯青看著他這樣子,一時無言以對:“你翻這種舊賬?那我給你列舉十八個暗戀你的女人!”
陸緒章的聲音帶著嘶啞的歇斯底裡:“你說我相親,沒錯,我相親了,可我連多看她們一眼都沒有,我對誰都沒有興趣,我看她們就像看木頭,我手指頭都沒碰過她們的!你以為我容易嗎,我要活著,我不能死,我必須活下去,必須承擔我的責任,我要讓自己站起來!不然呢,我死了,亭笈怎麼辦!”
他啞聲道:“我為你牽腸掛肚十年,為你傷心欲絕十年,為你行屍走肉十年,結果你回來了,不要我了,要去找彆的男人!孟硯青,我告訴你,沒門,你休想甩開我!”
孟硯青本來聽得怔怔的,聽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
現在聽到最後一句,頓時一股鬥誌直衝霄漢,她冷笑一聲:“陸緒章,你看誰都像是木頭是嗎,你怎麼有臉說,我死了你還對彆人笑!”
陸緒章:“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孟硯青:“你沒有?我都看到了!”
陸緒章:“醫生說我病了,家裡人全都覺得我有問題,他們非讓我相親,我去了,可我根本做不到!你就在我心裡,我看都沒興趣看彆人一眼!我對著彆人笑,心裡卻在哭,醫生問我話,我一直假裝我已經忘了,假裝我走出來了,這樣他們就不會勸我,他們就不會讓我吃藥,就不會認為我病了,我隻能假裝都不在乎了,假裝忘記你了,告訴家裡人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我假裝我已經是一個正常人了,可我怎麼可能忘!你就在我心裡生根,我隻要腦子一晃就能想起你!”
孟硯青:“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看彆的女人了!你多看誰一眼,我都恨不得割你耳朵挖你眼睛!我早就想這麼做了,我就是要看你生不如死,就是要看你痛!就是要狠狠戳你的心!”
她被他捏著下巴,不得不仰著臉,不過她卻笑得格外妖嬈涼薄。
她大聲道:“你相親了幾個女人?都給我列出來,相一個,你就挨我一巴掌!我要把你打成豬頭!”
陸緒章長臂霸道地攬著她的腰,強迫她緊緊貼在自己身上,之後他俯首,撬開她的唇,熟門熟路地親吻著,饑渴而狂猛,連吻帶啃,幾乎要把她吞下。
鋪天蓋地的熾烈撲麵而來,孟硯青幾乎喘不過氣來。
良久後,陸緒章俯首,唇齒輕咬著她的臉頰,聲調危險卻又溫柔:“來,我就在這裡,你想怎麼樣,打我咬我還是吃了我,我就是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他的喉結顫動,埋首在她頸子間汲取著,口中慢慢地道:“我的硯青,把我吞了吧,我們永遠連在一起…”
這話說的,孟硯青像是被人抽了筋,腿兒都軟了,她無力地攀在他肩上。
這時候,陸緒章卻打橫直接抱住她,往臥室走去。
一出房間,孟硯青猛地意識到,兩個人都衣衫不整,這一切都太亂了。
雖說這周圍沒什麼人,但她有些慌,踢騰,掙紮。
陸緒章不管不顧,徑自過去臥室,關門,之後將她扔在床上了、。
他垂首看著,看到女人被那床彈起,又緩慢落下,自由落體的過程中,烏黑如墨的發和纖細的白腿形成妖嬈而唯美的畫麵,像是一隻美麗的仙鳥在墜落凡塵。
他便跪下去,彎腰,親上她的發。
之後,孟硯青便聽到他溫柔的聲音:“硯青,相親的事,你惱我,我就讓你出氣。現在我給你一個一個數,相一個打十巴掌,打到你消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