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連奚被薛時野抱著大步往寢殿而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又把薛雲欽給無視了。
先是無意中再次被安連華盯上——剛才對方看向自己時,安連奚明顯感覺到後方灼人的視線。眼下二人無疑是還把薛雲欽給得罪。
難怪他們是反派了。
這麼倒黴,老是和主角攻受對上。
安連奚深感無力地將頭垂進薛時野頸窩,歎了口氣。
然後腰就被人掐了一把,他倏然抬首,睇向罪魁禍首。
薛時野見他看來,挑起一邊唇角。
“你做什麼?”安連奚戳他。
薛時野揚眉,反問:“本王做了什麼?”
安連奚眼睛圓溜溜地望著他,無聲指控。
薛時野回視過去,幾乎是無可遏製地低笑出聲。
越來越會撒嬌了。
他抬指,在安連奚臉上也輕輕掐了一下。
安連奚急了,一口咬住他的那隻手,還要瞪他。
“不是說好了不掐臉!”
薛時野:“並未說好。”
安連奚迷惑看他。
先前他明明就說過的!
隻聞薛時野不疾不徐地道:“我沒答應。”
安連奚整個人都呆了呆,從未見過有薛時野這樣的人。他說不過,直接就趴在對方肩頭就不動彈了,耳邊還要時不時傳來後者按捺不住的輕笑。
沉默半晌,安連奚才小小聲說了一句,“你好討厭。”
薛時野又笑了聲,“嗯,我討厭。”
安連奚:“討厭鬼。”
薛時野是真沒忍住,由低笑變成了朗笑,接著在安連奚的怒視下承認道:“我是討厭鬼。”
安連奚不理他了。
薛時野亦不再逗他,免得真把人惹急了,要好半天才能哄好。
“方才沈玦又帶了什麼給你?”最近沈玦隻要一出現,就會給安連奚帶些新奇玩意,見他還能給人解悶的份上,薛時野對他也沒那麼看不順眼了。
安連奚憋了好一會,才回答:“彈弓。”
末了,他還低低補充道:“忘記拿來了。”
薛時野簡直被他軟綿綿的小語氣可愛死了。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
心都要化了。
往日裡堆積在心中的鬱氣一天天消減,薛時野心情前所未有的平和。
他一隻手撫上安連奚後背順滑的發絲,溫聲開口:“稍後我讓張啟給你拿來。”
安連奚反應了一瞬,張啟是誰——說的應該是張總管,但他沒吭聲。
他還沒原諒薛時野。
薛時野掀唇,抬步踏入正殿。
行宮確實要比京城要涼爽許多,夜間的溫度更低,安連奚單方麵又和薛時野和好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直往他懷裡鑽。
薛時野把人又往懷裡撈了撈。
“這裡比府裡冷。”
安連奚半夢半醒間喃喃了句。
薛時野:“嗯。”
安連奚縮起來,蹭他,軟糯糯的口吻發出夢囈般的感歎,“你好暖。”
薛時野驀地睜開眸子,寂靜的夜色裡,深深看了眼懷裡的人,呼吸像是被打亂,一切好似都開始錯亂……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一聲低吟,“唔,你抱太緊了。”
薛時野驟然鬆開不自覺收緊的手,在他後背輕輕拍撫,嗓音沙啞道:“睡吧。”
安連奚兩隻手攥著薛時野的衣襟,無意識地‘嗯’了聲,接著陷入黑甜的夢鄉。
待他睡去,薛時野許久都沒能入眠,身上體溫愈發高,安連奚感知到熱源,又朝他這邊擠了擠,是真的怕冷。
再等等吧。
薛時野合上眼。
懷中的人身子太弱了,禁不住的……
安連奚無知無覺,一夜睡到天明,絲毫不知身側人的想法,醒來時薛時野不在身邊。
溫木道:“王爺被陛下召過去了。”
安連奚還有些迷糊,睡眼惺忪地看看枕邊,隱約想起早上薛時野好像在他耳旁說了什麼,“哦哦。”
溫木伺候他洗漱。
用罷早膳,沈玦也便是這個時候過來了,他手上還拿著昨天送給安連奚的彈弓,昨日傍晚張總管過去取,沈玦沒給,準備今天親自送過來。
安連奚從他手裡接過彈弓,還有一把小石子,是用布包裹著,比昨天又多出不少,他看向沈玦。
沈玦朝他嘿嘿笑,“昨天撿的。”
安連奚同他道謝,禮貌問了一句:“你用過早膳了嗎?”
沈玦點頭,拖了張椅子坐到他對麵,“小表哥,昨天那個謝景……”
說起謝景,安連奚回想起對方昨日朝他說出了本應該和主角受的對話,有些遲疑,“他、怎麼了?”
沈玦此地無銀道:“謝景昨天其實沒彆的意思,真的就是想認識小表哥你。”
安連奚幽幽看他。
沈玦又解釋,謝景常年待在軍營,並不知曉岐王大婚一事,更不清楚他的身份。
話落,沈玦見他不說話還要再幫忙解釋幾句。
安連奚突然開口:“你想來行宮是不是為了見他的啊。”
話題一下引到了自己身上,沈玦滯了滯,倒也沒遮掩,直接點頭。
“對啊,我不是去軍營混了一段時間,這個謝景缺根筋似的,腦子裡裝的全是武功,根本不懂人情世故!”
沈玦越說越氣憤,一副他就很懂的樣子——想他堂堂國公府世子,何曾被人那樣無視過,謝景不認識他便算了,還把他當成雜兵小吏,對著他就使喚上了。
“小表哥你說,我長了一張貴公子的臉,他如何將我看成雜兵,讓我給他當牛做馬的!”
安連奚聽完全程,心說怪不得書裡剛出場的沈玦和謝景就是對立麵——後續一度被作者描述成了死對頭,兩人之間恨不得你死我活,原來還有這茬。
一邊想著,安連奚還是認同地點點頭,“嗯嗯。”
沈玦見終於有人附和了,解氣地長舒口氣,總算又笑了起來,“我這次過來,是因為和他有約。”
安連奚:“什麼約?”
沈玦:“和他打一架,生死不論!”
安連奚錯愕,玩這麼大。
不過兩個人到底都是有身份的,安連奚倒也沒太擔心。
沈玦和謝景應該都有分寸。
把要比武的事情一說,沈玦自認找到了組織,開始和安連奚將謝景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遍,一口氣大概說了兩刻鐘,這還沒完。
安連奚驚歎於沈玦的口才之好,同時也對他的說辭產生了懷疑。書裡不是說謝景性情冷淡、處事不驚,且潔身自好,難道是作者給立的人設?
沈玦說起謝景的不足來簡直能說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中途他猛灌了口茶,正待再說,倏地想起了什麼,表情一僵。
安連奚看他。
怎麼不說了。
他才剛聽到謝景夜宿青樓,接著沈玦口乾停了下來。
沈玦訥訥,“小表哥……”
安連奚:“嗯?”
沈玦一抹臉,“我忘了說,謝景好像……他、應該還在外麵等著。”
安連奚臉上浮現問號。
沈玦咽了咽口水,“他是跟我一塊來的,說是要同你道歉。”所以他才同意帶對方過來。
昨日謝景雖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但那麼堂而皇之地追上來,又莫名其妙地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若非當時沈玦打斷。
謝景都不知自己之後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到底是他唐突了對方,加上二人身份上的差異,理應前來賠罪。
故而謝景才會一早就去找了沈玦,讓他帶自己過來,隻是到得東殿他在門口大概等了半個時辰才得以進去,還當是對方生氣自己昨天的行為。
於是剛入內,瞥見端坐木椅之上,一襲月白衣衫的人影時,謝景略微垂眼,“謝景,見過岐王妃。”
接著,沒等安連奚開口,謝景又是一揖禮,“昨日失禮之處,望王妃見諒。”
安連奚見他端端正正,連眼神都沒多抬一下,還衝他行禮,於是道:“沒事啊。”
謝景沒抬頭。
沈玦看不下去了,罵了句‘真呆’,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把人扯到一邊坐下。
他咳了咳,才說,“不好意思,方才和表嫂多說了些話,把你忘了。”是故現在才叫對方進來。
謝景聞言卻是一怔,倏而抬起眼朝上座望去。
原來不是生氣。
見沈玦和謝景在說話,安連奚此刻單手支腮發起呆來,身下的座椅有些硬邦邦的,極不舒服,讓他無比懷念在薛時野懷裡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又想到薛時野了。
安連奚臉頰不自覺浮起一層薄粉,但這也不能怪他,誰讓這人總不讓他下地,喜歡時時摟著他。加之也許
是因為兩人有過更為親密的關係,安連奚對此沒有半點排斥,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靠著他。
少年眉目低斂,似想到了什麼人或事,唇角微彎。如玉的的掌心貼著臉頰,潤澤的眼眸微微出神,眸光清澈如水,一片澄淨,顯得愈發出塵。
和昨日看到乖乖巧巧縮成一團的模樣有些不一樣,謝景剛看沒幾眼,就對上了沈玦陰惻惻看來的視線,後者對他露出個冷笑,“謝景,出去打過。”
謝景一頓。
安連奚也從出神的狀態中回過神,茫然看向兩人。
沈玦轉過頭麵向他時粲笑道:“我們倆昨天未分出勝負,準備再打一場,小表哥再見!”
安連奚唇瓣張合,還未說話。沈玦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遂補充了句,“可能會有點點血腥,下次比試再找小表哥觀戰!讓你當裁判。”
話音落,沈玦掃向一旁欲言又止的謝景。
謝景:“……”
“對,”謝景這才重新望向安連奚,語氣平穩無波,“還望岐王妃屆時賞臉。”
安連奚:“……哦”
下一刻,他就看著沈玦和謝景互掐——或者說沈玦單方麵暴躁地拽著人離開了。
關係看起來也沒那麼差。
安連奚琢磨,謝景該不會……也不喜歡安連華了吧?
但他昨天他確實看見兩個人在一起。
不過安連奚能確定的是,沈玦應該是不喜歡安連華了的。
所以,這兩個人,脫離了原著劇情,也許可以成為朋友,而不是像原著中那樣——不死不休。
原著裡的沈玦是真的幾次都要殺了謝景,而謝景同樣給予了對方沉痛的反擊。
思及原著中兩敗俱傷的場麵。
安連奚覺得,現在的沈玦和謝景應該不會重蹈覆轍了才是。
他想得入神,連薛時野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隻覺鼻尖有熟悉的氣息湧入,他驀然抬眼看去,薛時野就站在他麵前。
安連奚下意識抿出個笑,眼神都明亮輕快了不少,“王爺。”
薛時野低眼看他。
安連奚朝他伸出手,要抱。
薛時野低低一笑,還知道要抱,“方才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安連奚也不隱瞞,再者,有什麼事能夠瞞得住薛時野,而後他就把沈玦和謝景來過的事說了。
“他們好喜歡打架。”
薛時野把人從位置上抱起,自己坐了上去,讓人癱在他身上,應道:“嗯。”
安連奚問他:“王爺用過早膳了嗎?”
薛時野:“在含涼殿用過了。”
最近明康帝頻頻召見薛時野,安連奚有些好奇,薛時野怎會看不出,在他頰邊捏了捏,道:“想知道什麼?”
安連奚拍開他,“也不許捏!”
說罷,他問:“陛下找你做什麼呀?”
原本這個時候薛時野應該還在禁足才是,但因為他的出現,薛
時野改變了主意,決定反擊。因此安連奚想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蝴蝶效應發生。
薛時野默了默,果然道:“陛下欲派我南下。”
安連奚:“南下?”
薛時野的手指撚著他的一縷發絲,“南下賑災。”
南方有一處地界每隔幾年便會出現蝗災,這屬天災。加上今年天氣格外炎熱,明康帝憂心百姓,恐會出現旱災,遂打算遣大臣前去,是預防也是備不時之需,同時還能大大地安撫民心。
此舉若要安排皇子前往,做得好了,可得民心。明康帝有他的打算,會同時派遣精英大臣一道前去,卻也擔心薛時野不願接下這差事,畢竟往日他派下的差事有哪次見他接了。
但這回出乎明康帝意料的是,薛時野思忖片刻後,竟同意了此事。
明康帝大感意外,思索後隱約有了猜測。
大概是他有了個好兒媳,當即龍心大悅,又賜下許多珍貴寶物,隨後便會送到東殿。
安連奚是真的驚訝了。
南下賑災,這一段其實原著中是提到過的,隻不過去的人是六皇子。安守義因為安連華的原因,被點在隨行官員之中,安守義又以增長世麵的說法帶上了安連華。
這也是個攻受增進感情的橋段。
然而,眼下這個任務竟被安給了薛時野。
不過以薛時野在明康帝心中的地位,會交給對方也不算太奇怪,隻是因為和原著有些出入罷了——薛時野沒被禁足,所以此事也就自然而然落到了他身上。
也真的算是蝴蝶效應了。
“王爺加油。”安連奚知道這趟南下其實沒有什麼蝗災,頂多鬨了大旱,但各地府衙皆有存糧,令人開倉放糧也是了。
此行雖有些波折,但完全是去鍍金的。
六皇子可謂是收獲了一大波好評,得了個愛民的好名聲。
薛時野沉默少頃,聲音帶了點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在內,“還有呢?”
安連奚不解,“還有什麼?”
薛時野把他的臉掰向自己。
安連奚的嘴巴都被他的手指壓得嘟了起來,氣道:“你又掐。”
薛時野的力道不重,但他還是因著這話鬆了鬆手,口中卻道:“為何掐你,你不知道?”
安連奚還真的不知道,無辜地望向他。
和他泛著水汽的眼眸對上,視線掃過他微紅的眼尾,紅潤的雙唇,薛時野喉頭微聳,“真不知道嗎?”
安連奚想了想,搖頭。
他知道什麼啊。
薛時野歎了口氣,扣住他後腦勺,輕輕地把人往懷裡一按,掩去眼底晦暗莫名的神色,壓著嗓子道:“你就沒想與我同去?”
安連奚頓了幾秒,也反應過來了,“王爺是想帶我一起去?”
薛時野並未給出回應,卻也沒有反駁。
安連奚又思考了片刻,想到的就更多了。
南下……江南。
薛時野是
想帶他去江南。
安連奚忽然隻覺心口一甜,暖意在心間流淌,濕漉漉的眼神不住盯著薛時野看,唇張張合合,正要開口,眼前突然就是一暗。
薛時野把他眼睛給捂住了。
“王爺?”安連奚想去拉他的手,把他拉下來,剛動作就被抓住了,“你在做什麼?”
薛時野沒說話。
眼前是一片漆黑,但因為是薛時野,安連奚倒是沒害怕,可也有點好奇。
“你怎麼不說話啊……”
薛時野仍是不語。
身前傳來的氣息極具壓迫力,同時似還有一道不可忽視的視野將他緊鎖,帶著侵略性。即便是眼睛被蒙住也依舊不可忽視,讓安連奚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那種仿若小動物被人揪住後脖頸的感覺,好像命脈被拿捏。
如果說剛才安連奚還能泰然自若,現在就真的有點慌了。
“王爺……”安連奚嗓子似都開始發起顫來,他細聲細氣道,“你說話啊。”
語調綿軟。
近乎哀求。
薛時野沒有開口。
如果不是還被人緊緊桎梏著雙手,而他也仍然待在對方懷裡,安連奚真要以為薛時野不在了。
但他就是不說話,呼吸蒙著他的眼睛嚇他。
“你說話……”安連奚含著絲哭腔道,“薛時野!”
猛地被叫到名字,薛時野一怔,眸中令人驚懼的暗色悄然退去。
當他看見那雙清透的眼用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時,一種無法訴說的,熾烈又洶湧的情緒便驀地浮現,幾近侵蝕他的理智,想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做些什麼。
薛時野憑著最後一絲清明把人眼睛捂住了。
因為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在聽到安連奚帶著哭腔喊出他的名字時方才回神。
薛時野放下手。
安連奚重獲光明,原本晶亮的雙眸中洇著一層水霧,極為委屈。
“你嚇我。”
心口驀地抽疼了一下,薛時野開口,嗓音喑啞,“對不起。”
安連奚看著他,發現薛時野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心底的那絲害怕也因為驟然的光亮,還有眼前依然是熟悉的人時消散。
他擰起眉,伸出被鬆開的手,微涼的指尖捧起薛時野的臉,輕聲道,“你怎麼了?”
薛時野眼瞼下壓,看著安連奚關切的眼神。
分明自己都被他嚇得不輕,偏還要反過來安慰他。
薛時野幾乎無法自持的,眼中泛起血絲,他狠狠閉眼,啞聲開口:“無事。”
哪裡像沒事,安連奚這會是真的慌了,抖著嗓子道:“薛時野,你彆嚇我。”
‘薛時野’三個字躍入耳中,仿似裹了蜜糖一般滾入心間,心頭縈繞的戾氣儘皆散去。
薛時野再睜眼時已是恢複了平靜,大掌蓋在還覆於自己臉上的手上,隔著咫尺距離,回視安連奚,深深看
著他,“再叫我的名字。”
安連奚聽話喚他,“薛時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叫。”
“薛時野。”
“再叫……”
“薛時野。”
安連奚一連又叫了三聲,“薛時野、薛時野、薛時野。”
從喉頭深處發出的一聲低笑響起,薛時野微微貼近,和他額間相抵,幽邃的眼神緊緊凝望著眼前人,“怎麼這麼乖啊。”
安連奚聽他聲線如常,知道他沒事了,但薛時野剛才的狀態十分不對勁,讓他想到原文中對他的描述——暴戾恣睢,患有瘋病。
“你以後不許嚇我。”明明聲音都在顫抖,安連奚卻仍舊色厲內荏道。
薛時野:“知道了。”
他怎麼敢。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人捧在掌心。
怎麼敢再嚇到對方。
“以後再不讓你嚇到。”
安連奚聽到他的保證,終於安心,身子也是一軟。
剛才他真的被嚇到了。
薛時野該不會真的有什麼瘋病吧……
思及此,安連奚第一時間居然不是害怕,連他自己都有些驚到。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要怎麼把人治好。
原著的結局太過淒慘。
安連奚不希望薛時野如原著裡寫到那樣——死於六皇子之手。
“要好好的。”
他喃喃著,手還緊抓著薛時野的袖擺,“我們都要好好的。”
說話間,安連奚眼睛一張一合,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