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撐腰啦(2 / 2)

安連奚仰起臉看向他,“我?”

薛時野挑起一邊嘴角,“小乖會不會記住我?”

安連奚滯了滯,他不是那個意思啊。

薛雲欽的記住是要你命!

知道他又是在逗自己,安連奚抓著他的手就咬了一口,“才不要記住你。”

薛時野‘嘶’了聲,卻是眯起眼,頗為享受,“哦?那要記住誰?”

安連奚咬得有點狠,聞言正欲鬆開答話,後腦勺卻又被人往後壓了壓,不讓他起來。

這個人……

安連奚便繼續咬,直到留下一個深深的印子,薛時野才把人鬆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虎口。

那裡已經呈現出青紫,滲著絲血跡,怕是即便傷口好了,印子也難消。

但這正是薛時野想要的。

他就是要這印子消不了,永永遠遠印在其上,光是想想便令人十分愉悅。

安連奚不由瞪了瞪他,“藥膏給我。”

薛時野聞言乖乖掏出了藥膏。

安連奚看著被他自己咬出來的牙印,望著上麵的血跡,有些心疼。

但是薛時野喜歡……

他一邊給人上藥,一邊說:“你這是找虐。”

薛時野道:“嗯,隻能小乖虐。”

安連奚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不疼嗎?”

薛時野:“小乖疼。”

安連奚反應了一瞬,耳尖一燙,繼續給他處理傷口,末了還是忍不住咕噥道:“誰心疼你啊……”

雖然是他自己起的頭,但是安連奚不過被薛時野那句話給氣到了,所以才咬下去。

誰知道薛時野一下子還上頭了。

這人總喜歡時不時就讓他在他這裡來一口,安連奚基本都要養成習慣了,他喃喃開口,語氣很是懊惱,“這個印子都消不了了。”

薛時野低低笑了聲,“如此甚好。”

安連奚白了他一眼。

等到把藥抹好,明康帝也差不多到了,沒等人進來,薛時野就把人抱起往外走。

安連奚說:“我自己走。”

剛才他是困,才不介意被明康帝看著,但是現在他都醒了,可以自己走了。

“你手還傷著。”

薛時野:“無礙。”

待兩人走出去,就見薛雲欽也站在明康帝身邊,微微笑著,不知是方才沒走碰上的明康帝,還是後者也帶上了他。

幾人身後,高公公做出個仰頭望天的舉動,顯出幾分無奈。

陛下原本隻召了岐王殿下。

不承想他帶著陛下過來時,竟然碰上了六皇子殿下。

明康帝也有些許詫異。

薛雲欽翩然笑道:“原來三皇嫂也在,難怪方才不讓臣弟進去,倒是臣弟失禮了。”

聽他開口,明康帝好奇問了一句:“老六,你在說什麼?”

薛雲欽便將方才一事草草說了。

明康帝:“那宮人也是冒失。”這樣的日子還能出錯。

薛雲欽道:“許是有些走神了。”

明康帝頷首,對薛時野道:“走吧,奚兒可是睡夠了?方才高仁全還在說奚兒直困得睜不開眼,怎麼,沒睡好?”

他一副關心的口吻,對安連奚很是看中。

薛雲欽亦往那邊掃了一眼。

安連奚拍了拍薛時野的手,想讓他放自己下來,薛時野沒動,他隻好就這麼回話,“回父皇,睡夠了,睡得也……很好。”

如果薛時野不鬨他,那他睡得更好。

似乎是聽出他停頓時的言外之意,薛時野輕笑一聲。

聽到他的笑聲,安連奚耳尖發燙,藏在寬大袖擺的指尖在薛時野腰上掐了一把,引得後者笑聲愈發大了。

明康帝聽到三子難得的笑聲,忍不住心情大悅,“睡夠了便好,朕看你氣色也比以前好了不少……”

薛雲欽目光掠過安連奚微紅的麵頰,染了層緋色的唇瓣,唇珠因為雙唇抿起的動作而微翹,似在誘人采擷般,泛著紅的耳垂微微透光。

他喉結一動。

正在此時,一道銳利的目光朝他投射過來。

薛時野那雙充滿了戾氣的眸子像是要將他生撕。

薛雲欽一挑眉,被發現了……

可……

那又如何。

不過一段時日未見,安連奚絲毫沒有被病氣折磨後的精神全無。雖仍然羸弱,卻隱約間,好像如同被精心培育的花朵剛剛被澆灌過,愈發誘人了……

這個樣子的安連奚,讓他更加想要把人爭搶過來了。

安連奚察覺到薛時野表情不對,也往薛雲欽那邊瞥了眼,眉頭一皺,就把薛時野的臉掰向了自己,貼著他耳畔悄聲道:“不要看他……晦氣。”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悄悄話。

明康帝瞥見了,心裡好笑,兩個孩子的感情越是好,他便越覺欣慰。

“老六,朕讓你招待易北王子一事如何了?”明康帝也不去打擾他們說悄悄話,而是將話頭丟給了在旁的薛雲欽。

薛雲欽斂下眼,如實說道:“回稟父皇,一切都好,兒臣帶大王子在宮中四處看了看……”

好想要……

為什麼薛時野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獲得他想要的一切。

父皇的寵愛是,如今薛時野還被這樣一個人深愛著、依賴著……

明明最開始,對方是他安排過去的。

但是,薛雲欽現在隻想把人要回來。

這樣的偏愛,這樣的深情,這樣乖巧又可人……

他也想要。

很想很想要。

薛雲欽的那個眼神實在太過露骨,薛時野想不發覺都難,額間的青筋直跳,但下一秒他就被捧著臉轉了過去。

安連奚的話讓他心中暴湧的戾氣瞬間便平複了下來。

薛時野也貼著他耳邊:“好。”隻看你。

說罷,兩人就這麼互相看著彼此,兩人周遭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把其他人都隔絕開來,仿佛忘了時間。

及至快到正殿前,薛時野才把人放下來,手卻還牢牢牽著安連奚。

明康帝瞧見了,打趣道:“老三這是怕奚兒丟了不成?”

薛時野偏頭,“嗯。”

明康帝現在已經慢慢適應了自己的三兒子願意給予自己回應,仍是禁不住被他如此正經地回答逗笑。

伴隨著帝王的大笑,高公公高聲唱和,“皇上駕到——!”

整個大殿都回蕩起了他的這句話,基本入座的眾人紛紛看向殿外。

所有朝臣隻見帝王龍行虎步而來,身側伴著六皇子,以及岐王攜岐王妃,紛紛心思各異。

這麼重要的場合,陛下隻帶了岐王和六皇子,或者說,對方帶上了這兩位殿下,難道是……

在心思各異的眾人間,唯有一人,目光略顯驚詫地盯著那邊。

烏格查蘇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安連奚身上,而後落到了他和另一人交扣的手上,抬起了眉毛。

他又看了眼薛雲欽。

這個人,應該是岐王吧。

先前覲見大承帝王的時候,烏格查蘇看到過對方。

原來那個小美人不是六皇子的,而是岐王的……聽聞,大承的岐王已迎娶了王妃,思及此烏格查蘇唇

角的笑意加深,顯得更加玩味了起來。

比起他們易北部落,父子都可以擁有同一個女人或者男人,大承似乎還沒有開放到這種地步。

所以……六皇子其實覬覦著自己的兄嫂。

烏格查蘇差點笑出聲來。

有趣,實在有趣。

說不得,他還可以跟這位六皇子有些合作。

想到這裡,烏格查蘇的視線更加不加掩飾地朝安連奚身上撇去。

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若是能弄上手……

這般想著,等到明康帝走向上座宣布宴席開始時,烏格查蘇當先便站起身,先說了一番恭維的話,“能夠被大承庇佑,是我易北部落之幸。”

話落,烏格查蘇拿起桌上盛滿酒水的大碗一口飲儘。

明康帝雖看出此人有些心機,但見他如此豪放,亦龍心大悅。他端起酒杯,末了覺得不夠重視讓高公公換上了大碗,跟著舉起來,“朕也敬易北一杯。”

說完這句,明康帝也仰頭大口喝完了一杯酒,麵色漸漸發紅。

席下重臣見陛下如此,全都放開了胸懷暢飲起來。

恰在這時。

烏格查蘇又端起一大碗酒水,繞過滿殿歌舞,徑直朝著岐王走去。

瞥見這一幕的眾臣紛紛轉眼看去。

心說這個易北部落大王子到底是番邦人,初來乍到尚不清楚這形勢,竟然敢貿然靠近岐王殿下。

薛雲欽也跟著望過去,指尖摩挲著杯沿,倒想看看這位大王子又在鬨什麼幺蛾子。

烏格查蘇走到了薛時野桌前,“久聞岐王大名,可惜沒什麼機會見麵,如今機會難得,岐王不若與烏格查蘇喝一杯?”

說話間,烏格查蘇的視線卻是半點沒有遮掩地落在了坐在薛時野身側的安連奚身上。

薛時野眸光微暗,“滾。”

烏格查蘇臉色一變,“岐王你這是不給我易北麵子?”

說到這裡,烏格查蘇仰起頭爽朗一笑,“岐王不給便不給罷,讓岐王妃陪我喝一杯也是一樣。”

此話一出,滿殿皆寂。

誰不知道岐王最寵岐王妃,這個烏格查蘇是不要命了嗎!

薛雲欽差點要被烏格查蘇這蠢物給氣笑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鬨起來吧。

讓這個瘋子發瘋,出儘洋相,讓他永遠失去爭奪儲君之位的權利。

一杯酒下肚,明康帝微醺地看著下方的歌舞,及至烏格查蘇這番話出來,他的酒也醒了,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安連奚亦沒想到,烏格查蘇竟然是衝著他來的。

是了,這個人應該是從在午門開始就盯上了他的,然而對方為什麼會盯上他……

安連奚百思不得其解,看著桌對麵的烏格查蘇不發一語,垂在桌下被薛時野緊捏在掌心的那隻手微微一動,反手把人握住了。

他正待開口。

格查蘇便已繼續道:“岐王妃,請?”

他笑得邪肆又張揚。

在他們易北,妻妾是最低賤的附庸,即便榮寵再盛,放到現在的場麵來看,不過一個用來取樂的玩意。

連大承的帝王都願意給他一分薄麵,沒道理岐王會不給。

烏格查蘇並非無腦之人,大承的皇帝正在挑選繼承人,如今正是緊要關頭,岐王但凡有些頭腦,都不會與他起衝突。

再者,隻是一杯酒水而已。

喝了也就喝了。

倘若岐王真的為了一杯酒水和他有了嫌隙,岐王的其他那些兄弟想必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就拿那個六皇子來說,一定會給對方致命一擊。

事實上,烏格查蘇想得十分全麵,在場的幾位皇子全都目光灼灼地望著這一幕,巴不得岐王和對方打起來。

老三不是自詡得寵嗎,要是真的當著眾目睽睽的麵和易北部落的大王子起了衝突,怕是父皇都保不了對方了吧。

怎麼說現在易北部落也算是大承的附屬國,對方願意獻上無數珍惜寶物求得大承庇佑,已經足以讓他們以禮相待,方可彰顯他們大國之風。

安連奚眉頭緊擰,“烏格查蘇王子殿下,這酒、”

他正要拒絕,就發現自己的握著的那隻手陡然抽離。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隻見岐王一個閃身便從位置上躍起,直接便掐住了烏格查蘇的脖子。

不過眨眼間而已,眾人心中對岐王的身手有所驚歎之餘,全都嚇傻了眼。

“岐王!”

“岐王殿下……”

“王子!”

烏格查蘇被猛地掐住脖頸,整個人被一股猛烈的罡風撞飛出去,直接倒地,偏偏掐著他的那人依舊未公開手。

窒息感頃刻便浮現心頭,烏格查蘇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掌止不住去掰對方的手,卻發現他居然絲毫撼動不了對方。

好大的力氣。

向來有草原第一猛將之稱的他對上這人竟絲毫沒有勝算。

烏格查蘇撩起眼,隻見掐著他的那人雙目赤紅,眼底浮現出的癲狂神色讓人窒息。

這個人……

是個瘋子。

烏格查蘇終於明白,六皇子那種看起來和他是同類的人,竟然會被這個人壓下一頭。

是了。

人怎麼鬥得過瘋子!

烏格查蘇硬朗的麵龐已漲的通紅。

與此同時,兩個易北的使官走到中.央,“大承陛下,你們的王爺太過分了!”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大承的臣子皆麵麵相覷。

原本他們覺得岐王太過偏激,可在聽到這兩人的最後一話時全都靜默下來。說到底,這事應該是易北部落的大王子挑起的才是,對方完全是自找的。

眾人抬頭上望,明康帝高坐首位,臉上的神情不辨喜怒。

安連奚也是這時才回過神來,急急喊了一聲,

“薛時野!”

清越的嗓音穿透殿內嘈雜的樂聲入耳,薛時野眼中的血紅悄然褪去,烏格查蘇隻覺下一秒自己就要窒息了,脖頸間的那隻手卻驀地撤去了力道。

身前有陰影籠罩而下,剛才掐著他的人已然站立起身。

薛時野居高臨下地望著躺在地上開始不斷咳嗽的烏格查蘇,眼神睥睨,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手帕,慢條斯理的開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過去。

烏格查蘇捂著脖子,側著臉咳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仰起頭,撐在地上。望向身前仿佛一瞬之間恢複理智的人,濃密的長睫下掩著幽光。

“本王的王妃,豈是你能夠命令的。”

薛時野一字一句,神色淡漠,那毫無一絲起伏的眸子像是在盯著一個死物,仿佛在說‘你算什麼東西’。

烏格查蘇狠狠咽了口吐沫,勾指擦了擦嘴角。

這時,剛才發言的兩名使官連忙過來扶起他,“大王子。”

其中一人對著明康帝道:“大承陛下,您必須給我們王子一個交代,給易北一個交代!”

這是,安連奚也從位子上走下來,薛時野丟掉臟了的手帕,握住他的手,觸之指尖微涼。

他溫柔低語,“嚇到了?”

安連奚搖頭。

薛時野勾了下唇。

他的小乖不會被他嚇到。

安連奚說:“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讓站在他麵前還在跟明康帝要說法的兩名使官險些岔氣。

殿內的歌舞適時停了下來,因而安連奚的聲音也傳進了其他大承臣子們的耳中,聽清楚他的話後,全都是一臉的牙酸。

到底是易北部落的大王子有事,還是岐王有事啊。

難怪岐王如此維護,卻原來岐王妃也是完全地站在岐王這邊的。

易北部落的兩名使官愈發叫囂得厲害,指著安連奚,口裡嘰裡咕啦開始說起番邦話。

烏格查蘇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安連奚。

目光往殿內一瞥,薛雲欽果然也正看著這邊。

這種明目張膽,完完全全的偏愛。

看得薛雲欽一陣眼熱,直想把人奪過來。

“大承陛下……”

其他大臣見狀,接著就有一人站出來,是一名言官,“陛下,臣以為岐王殿下、”

就在這時,一直未發言明康帝倏然開口,打斷了那名言官的後話。

“交代?”

明康帝目光直直落在易北部落眾人麵前。

烏格查蘇抬起眼,看出了些許端倪。

這個大承帝王似乎並沒有要給他們交代的意思,倒像是……

“你們想要什麼交代?”

明康帝起身,垂眸看著殿中的鬨劇。

“不過是一個番邦王子,也配叫朕的堂堂大承太子妃敬酒?”

在聽到前半段時,烏格查蘇目光暗了下去。

而明康帝的後一句話,無疑讓殿內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安連奚滯了滯,去看身側。

薛時野神色淡然,捏著他的指尖,似在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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