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診金 但他沒有小叔您優秀(1 / 2)

林白青邊吃邊說:“兩隻熊貓情況不一, 我一隻隻講吧,笨笨是脾虛,痰濁犯肺,痰阻中焦, 所以它嘔逆, 脹氣,因此而消化不良。心心是隻母大熊貓, 她年齡大了, 肝鬱氣滯,脾虛,氣滯則消化不良, 剛才我已經幫它把氣排通了, 但它身體素質太差, 得開個方子來調一調。”

“那奇奇呢,奇奇是啥原因?”市領導的秘書忍不住進來問。

林白青刨了一大口米飯,看到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嚇一跳, 嗆著了。

還好顧培適時遞了水來, 一口灌了,她才說:“那隻我還沒診, 但應該跟笨笨和心心不一樣, 而且聽說它很嚴重,我不敢保證自己能治得好。”

“慢慢吃, 我不著急, 我慢慢等著。”秘書笑著退出去了。

中西醫的不同就在於,西醫照症下藥,而中醫, 要講尋根溯源。

同樣的病症,形成的原因卻有很多,要找到原因再治,才能徹底去根。

兩隻熊貓的症狀,經林白青一講,大家大概明白了。

鄭園長可謂心服口服:“不愧是李院長和顧軍醫都打保票的好醫生,講的太專業了。”又說:“以後你每天來針灸一趟,診金好說,隨便你開。”

林白青說:“脾胃方麵還是開方子吃藥吧,比針灸快。”

“中藥?不行不行,它們連西藥都不吃的,何況中藥。”鄭園長擺手。

林白青累的話都不想說了,遂說:“吃完咱們再說吧。”

鄭園長他們已經吃過了,看幾個醫生要吃飯,也不好再打擾,指了兩個人陪著,跟領導秘書一路火花帶著閃電,火速跑市裡,給領導彙報情況去了。

顧敖剛這時才要跟顧培聊天,他說:“小叔,聽我爺爺說你回國後,有很多人跟您相親,您沒有告訴他們您是不婚主義嗎?”

李院長俗人一枚,說:“什麼叫個不婚主義,狗屁,隻要遇不上合適的就繼續相親,早晚,總能相著更合適的。”

他又不知道顧家的婚約隻針對孫子輩,正好今天林白青這一手更加堅定了他想挖人的想法,就問:“小林,你的婚事定下來了否,我也好隨個禮?”

顧培並沒有吃飯,驀然抬頭,也在看她。

顧敖剛剛想說話,林白青快語說:“謝謝李院長關心,還沒呢。”

李院長一聽樂了:“我聽說了,你連顧家的養女都算不上,你看我們顧軍醫年紀輕輕又一表人材,就是脾氣壞了點,但他以後……”

顧敖剛忙說:“李院長這您就不知道了吧,真要結婚我小叔在國外就結了,他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又問顧培:“您怎麼不跟他們講講您的婚姻觀。”

但顧培沒有回應他。

李院長笑著搖頭:“你們都太年青,說這種話……”早晚被打臉。

這麼帥的小叔,而且是同齡人,其實要是顧培娶了林白青,顧敖剛會很樂意。

但他在國外跟顧培相處過,比較了解顧培,也知道他是因為原生家庭原因而不願意結婚的,也是看林白青在看顧培時,跟看彆人的眼神不一樣,遂提醒她說:“咱們青青懂不懂什麼叫不婚主義吧,要不要我給你講講?”

林白青一笑,卻問顧培:“小叔您這輩子真就不結婚了?”

剛才顧敖剛問他沒有回答,但林白青問,他就答的很認真,他說:“我不認為婚姻是人生的必須品,相比之下,我認為能在事業上擁有一個知已更加重要。”

林白青再說:“我聽說您特彆尊重四爺,要是四爺讓您結婚呢,您也不結?”

顧敖剛皺眉頭了,因為他四大爺死的挺慘,提了顧培會不高興。

果然,顧培眉宇間略過一絲痛苦,但他說:“如果是父命,自然要從。”

林白青一笑:“這話我記著,敖剛哥也會記得的,以後你可不許說話不算話。”

他不想結婚,想得美。

結了再離都行,但明天,林白青必須把婚事壓他身上。

她也有把握,三爺和五爺會支持他的。

他要拒絕,顧敖剛做證,他可就要被今天自己所說的話打臉了。

……

於林白青,顧培越接觸就越發現她的難能可貴,他不習慣給人夾菜,就把林白青愛吃的炒芹菜刻意往她麵前挪了挪,說:“你今天太辛苦了,多吃點。”

“小叔你還想吃牛肉不,我改天再烤給你吃,菜市場的老板說我哪天要,會給我留最新鮮的牛上腦。”林白青故意語氣裡帶著親昵。

顧培咳了兩聲才說:“吃完了就開藥吧,到時候好好講一下,讓軍醫院中醫科的人也好好學學。”

該給滾滾開藥了,如何治療,這個得跟大家講清楚。

笨笨是痰淤,林白青打算給它開四君子湯化痰,因為不算嚴重,隻開了兩副,看它的形體估了一下體重,林白青說:“就開成人劑量吧。”

心心是脾虛加肝氣鬱滯,本著‘虛則補之’的經方要略,林白青給開了加味參苓白術散,這是中成藥,跟四君子湯一樣不算苦,易入口,劑量是人的兩倍。

“兩倍的藥量會不會太重了?”一軍醫院的中醫大夫問。

林白青說:“你試著抱一抱,它體重至少二百斤,要開兩倍的。”

中醫大夫遠遠看了一眼,還真是,那個黑白大團子肉滾滾的,不下二百斤。

方子一開好,司機狠踩油門,快馬加鞭去靈丹堂拿藥了。

還剩最後一隻大熊貓奇奇,但這隻的問題也最嚴重,據說它一隻剛剛從野外捕獲的大熊貓,脈相也特彆虛。

它的裡症,因為太虛弱了,脈特彆難捉,林白青一時也斷定不了,想了想,在常規西藥不變的情況下,林白青試著給它開了個方子,這個跟上兩個方子不同,是正兒八經的中藥。

鄭園長一聽是湯藥,發愁了:“熊貓怕不吃苦湯藥吧,要不你換個方子。”

吃飯的時候林白青已經想好了,她說:“藥是有點苦,加點白糖吧。”

鄭園長一驚:“熊貓能吃糖嗎,怕不能吧。”

他是搞管理的,不搞飼養,所以不知道熊貓能不能吃糖。

一個飼養員插話說:“能,它可愛吃糖了。”

鄭園長點頭:“快快,派車送林大夫,讓她趕緊去給奇奇抓藥。”

林白青正準備走,有人拍她肩膀:“白青,你今兒這風頭可出大了。”

林白青一看,雖然對方戴著口罩,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張柔佳?”

“除了我還能有誰,怎麼,丈夫選好了嗎,招誰了?”張柔佳手臂一抱,問。

張柔佳,林白青在醫專時的同學,因為跟她的八師哥穆成揚談戀愛,原來經常去靈丹堂的,林白青一下課就要回來坐診,同學之間也隻跟張柔佳熟識。

顧老醫生一生收徒總共九個,穆成揚是老八,跟張柔佳戀愛了幾年,但沒修成正果,而且他人生際遇挺慘的,幫人看病時惹了道上的人,被人給害了。

在將來林白青會介紹顧培給張柔佳,但倆人交往三年後無疾而終,分了。

而關於顧培老媽夥同情人害死他爸的八卦,她也是聽張柔佳講的。

張柔佳醫術不錯,腦子也很靈活,在學校就是風雲人物,還會在開放授權民營企業申請軍藥準字號時動用關係,一口氣注冊幾十味中成藥品的軍準字號。

然後她就成躺平收錢的富婆了。

她目前跟穆成揚目前還談著,也剛剛分配工作,就在軍醫院。

張柔佳說:“你給開的四君子湯和參苓白術散吧,其實我也是建議開這些藥,便宜還好用,但我隻是個實習醫生,說話也沒份量。”

林白青沒時間聽她抱怨,說:“我先去抓藥了,咱們回來聊。”

她走,跟屁蟲顧敖剛溜煙小跑,緊趕慢趕跟著。

……

給滾滾治病是個大新聞,顧家兄弟一邊乾活一邊瞅著巷口,眼看車又回來了,幾個人相互使眼色,顧敖剛先下車,一跳下來,隻聽著腳下噗嘰一聲,低頭一看,頓時嘔的一聲,因為就在他腳下有一堆沙子,搞的他鞋子裡都進去了。

“誰他媽乾的,是你吧顧衛軍?”他一邊抖鞋子,一邊說。

顧衛軍這手還是跟顧衛國學的,知道敖剛有潔癖,就要故意臟他一下。

聽說林白青是來抓藥的,一路配合,顧衛軍幫她找鐙子,幫她鋪牛皮紙,聽林白青一聲令下:“衛軍哥,你去收拾一下藥箱。”

連忙屁顛屁顛去背藥箱了。

結果出來一看,六哥顧敖剛在抖鞋子,但林白青呢,哪去了?

追出來一看,麵包車隻剩尾氣,她一個人走了,他們兄弟,一個都沒帶。

……

張柔佳跟幾個熊貓飼養員在一處,看林白青來了,說:“白青,有個問題,剛才這幫飼養員一直問我,但我也不大懂,你跟她們說說吧,怎麼突然熊貓就連飼養員都攻擊上了了?”

幾個飼養員也挺困惑,全湊了過來,一個說:“這位小醫生,我在熊貓基地呆了半年,笨笨一直是我在帶,但它突然就不認我了,我都不敢靠近它。”

還有個說:“我是奇奇的飼養員,平常笨笨也喜歡跟我玩,但這幾天一見我就抓,就咬,它一咬心心肯定要咬,搞的我也不敢進去。”

林白青得先煎藥,把藥倒進砂鍋裡涮著,笑看張柔佳。

張柔佳滿心期待。

她當然知道原因,但都是醫生,她估計林白青不知道,就想爭一個能在病患麵前刷專業度的好機會,也讓領導們重視她一下。

不過林白青即使來的晚,沒有詳細了解過熊貓,她能從病理分辯的。

上輩子張柔佳有軍準字號傍身,早早就不乾中醫了,後來對林白青也由衷佩服,但如今她剛畢業,理論知識比較充足,自認還可以勝林白青一指。

林白青本來也想著捧她一把,但這時李院長和鄭園長也都湊了過來,負著手,也都笑眯眯的聽著,她突然就不想了。她先說:“心心是笨笨的媽媽。”

“對啊,咋,小大夫醫生您原來不知道呀。”飼養員說。

張柔佳眼看風頭要搶不到了,忙說:“白青,要不讓我來講?”

林白青把她往後拉一把,搶著說:“笨笨有虛痰,腹有脹氣,它的呼吸就不暢,動物是通過氣味來分辯飼養員的,當它的嗅覺發生改變,它就無法分辯飼養員了,它煩躁易怒,就會攻擊,心心是媽媽,孩子攻擊誰,媽媽肯定要跟著,而奇奇才從野外捕回來,當然好鬥,看到有打架,自然要往上湊。”

幾個飼養員對視,恍然大悟:“怪不得,總是笨笨一鬨心心也就鬨開了,奇奇竹子一扔,也就衝過來了。”

鄭園長看眼李院長,心服口服,也給林白青豎了個大拇指。

一飼養員也由衷說:“您剛來的時候咱還以為您太小,沒醫術,真沒想到這麼小的年齡,醫術卻這麼厲害,居然比我們還懂熊貓。”

另一個說:“心善人也美,您還一副菩薩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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