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不懂我們囡囡的好。”外婆笑容溫和又慈愛,“我們囡囡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孩。”
明驚玉微微一笑,外婆透析留下來的創傷很大,明驚玉小心翼翼地撫摸外婆的手腕,“外婆,是不是很痛?”
“外婆不痛,外婆覺著啊,這樣挺好的。哪怕隻能多陪囡囡一天都開心。”她不舍得囡囡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再痛苦她都願意承受,隻願,自己能多活幾天,陪囡囡久一些,再久一些。
明驚玉抱著外婆瘦骨嶙峋的身體更緊,半跪在地上,趴在外婆的身前,“外婆,不許亂說,您一定會好起來,長命百歲,您要一直一直陪著囡囡。”
*
下午明驚玉收到明盛輝的消息:【驚玉,你外婆的□□我有了方向。今天見麵的事,彆忘了。】
明驚玉盯著這條消息,久久回不過神來。
想到外婆。
最終妥協。
明盛輝消息進來沒多一會兒,一個黎海的號碼進來一條消息。
【明小姐,晚些我過來接你,是在明家還是在其他地方?
——謝傾牧。】
明驚玉看著這條短信,還有落款的名字,有點發愣。
這位謝先生,還真打算跟她見麵?
她相信這位謝家掌權人,跟她一樣,和她見麵,是被迫的。
片刻,明驚玉回短信,【謝先生,不必麻煩,我一會自己開車過去。】
明驚玉剛放下手機,短信又進來。
還是謝傾牧的。
謝傾牧:【哪有第一次見麵讓女孩子自己開車的道理,方便的話請給我一個地址,我來接你。】
明驚玉想到謝家是黎海頂級豪門,家境好,規矩多。
謝家掌權人都屈尊降貴,她再拒絕,多少有點不識抬舉。
明驚玉把商場的位置發給謝傾牧。
隨後,放下手中的忙碌,往內設的更衣室走去。
明驚玉是個精致的人,每一套衣服都很好看,人漂亮,身材好,穿什麼都極好看。
她挑了一條複古的長裙,襯托著她絕美的玲瓏曲線和冰清潔白的肌膚,外搭一件似白雪的大衣,就跟從古時候走出來的大小姐一般。
明驚玉不混名媛圈,和名媛圈來往極少,在名媛圈卻有個‘穿搭之神’的流傳,她的穿搭一直以來都是四九城名媛效仿的對象。
奈何,無論怎樣模仿,氣質遠遠趕不上她。
導致的後果,就是越來越討厭明驚玉。
一個小時左右,謝傾牧的消息又進來。
【明小姐,我車停商場西門,黑色的。】謝傾牧還發了一串車牌號。
明驚玉沒想到謝傾牧的動作會這麼快,離約的六點見麵,還有一個半小時,【謝先生稍等,我馬上下來。】
謝傾牧回:【不打緊,我在堵車,離西門還有一段距離。】
今天是工作日,這個點西門不會堵車。
謝傾牧這樣說,是在告訴她慢一點沒關係。
是個有紳士風度的人。
她不喜歡等人,更不喜歡彆人等她。
明驚玉跟店長交代了兩句,簡單收拾了一下,披了一件外套,拿了手包出門。
四九城的冬天刺骨的寒冷,明驚玉剛出門,已經感受到隆冬的刺骨,外麵還飄著淅淅瀝瀝的雪花,她輕輕地攏了攏身上雪白的大衣。
幾十米的距離外,一輛低調的豪車停在路邊停車位上。
距離比較遠,又在下雪,看不清車牌,明驚玉猜測應該是謝傾牧的車。
謝壹遠遠看見明驚玉朝他們走來,雪白的大衣,內搭一套複古的水藍色裙裝,身姿搖曳,整個裝束明豔動人,謝壹擦了擦眼,“艸——四哥,老太太果然獨具慧眼啊!這明大小姐也忒好看了一點吧!”不說彆的,這氣質和模樣絕了,穿搭也是極美的,有他們黎海名媛的風格,又比他們黎海那些貴族小姐們更明豔動人幾分,這麼看來,這位大小姐在顏值上,和他家四哥那是頂頂般配。
謝壹興奮得有些收不住話,“四哥,我在剛來的路上,還在想,要是明大小姐是個醜八怪,我跟莊重該怎麼助你脫身。沒想到這四九城裡乖張的明大小姐生得這般好看!本人比照片上還要美上幾分啊。四哥,怎麼樣?好看不?”他看,是挪不開眼的驚豔,縱使無欲無求的四哥也應該動凡心了吧?
謝傾牧透過車窗玻璃看去,一抹白衣似雪的亮麗身影呈現在他的眼底。
女子毛茸茸的大領子托著一張精致的小臉,在積雪的地麵上邁著小步子緩緩而來,她妙曼多姿,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謝傾牧眸色深了幾分,喉結微動,淡聲道,“好好說話。”隨而放下手頭的文件,抬頭看了眼後視鏡,駕駛座的莊重立即領悟,抽出內置的傘遞給謝傾牧。
謝壹挑了挑眉,沒講話了。
謝壹在部隊裡七八年,身邊都是一群粗老爺們,粗糙慣了。
他一向說起話來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儘管在家裡會被二哥和四哥時不時教育一番,還是彆不過來的痞性。
明驚玉從商場出來,走了沒幾米,那輛靠邊的車,後座車門打開,從裡麵下來一個高大且清貴的男人。
他內搭的正裝上披一件質感極好的黑色風衣,手裡舉一把大傘向她走來,溫雅英俊的麵容,薄唇邊緣卷著淺淺笑意。
風雪很大,從他的衣角擦過卻不染絲毫。
那時候明驚玉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食煙火的人,他的每一寸比例似乎都經過嚴格篩選後而形成的,近乎完美。
明驚玉嫵媚的眸子裡勾出一絲驚豔,她突然想到古時候形容男子,溫文爾雅和公子如玉的這兩組成語,是真實存在的。
謝傾牧緩步而來,在明驚玉跟前頓步,肯定地打招呼,“你好,明小姐。”
“謝先生?”明驚玉早在心裡確認對方的身份,還是不由得跟他確認。
“是。”謝傾牧淡笑而答,低沉又溫和,嗓音讓人聽著舒服。
明驚玉握了握交叉握在手裡的手包,“不好意思,還麻煩謝先生專程下車來接一趟,我不知道外麵下這麼大的雪。”她輕描淡寫的解釋沒帶傘的原因,走得急,當時的確沒看外麵的天氣狀況。
“沒關係,我有傘,風雪淋不進來。”謝傾牧薄唇邊緣始終卷著溫笑,黑色的大傘罩在明驚玉的頭上。
明驚玉在謝傾牧極其好聽的嗓音和溫雅笑容裡,出神片刻。
正如他所說,風雪在他身上驚擾不了他半分溫雅與風華。
謝家這個病秧子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他除了俊美的麵色沒有多少血色,還真看不出來,是傳聞中久病不愈的病秧子。
但他身上淺淺的中藥味,已說明他身體確實欠佳。
明驚玉收回的視線落在謝傾牧手腕上戴的那串菩提珠,她聯想到奚嘉對謝傾牧的描述‘四大皆空、無欲無求的佛子’,笑容溫和,風度翩翩,膚白如雪,可不就是‘佛子’的典範,還真是貼切。
不過是個病怏怏的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