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證據。
這樣明盛輝沒話可說了吧。
明驚玉是個實打實的顏值控,還是個手控,她不但對自己的‘第二張臉’要求嚴格,也會不經意關注到其他人的手。
此時此刻,她對自己拍的照片多看了幾眼。
她的目光主要聚集在謝傾牧的手上,他套著一串菩提珠的手腕之下,是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漫畫手。
明驚玉的腦子裡出現四個字‘秀色可餐’。
謝傾牧溫聲問道,“拍好了?”
“嗯。”明驚玉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進包裡。
謝傾牧倒了一杯溫白開遞給明驚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的指腹摩挲杯壁,溫和眸子看向她,“我能吃辣,多辣都沒關係。”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將一盤玉帶蝦仁放到明驚玉旁邊。
明驚玉喜歡吃這家的玉帶蝦仁和一道地道的古老宮廷菜,她剛剛多夾了兩筷子,他就放她旁邊來了。
這位謝先生觀察力挺不錯,不愧是最年輕的掌權人。
明驚玉開始還以為謝傾牧說著玩,他好像真能吃辣,幾盤辣菜他吃了不少。
她輕輕地嚼著菜,是低估了這個病秧子。
一頓飯下來,很和諧。
兩人偶爾交流兩句,都很有默契的沒涉及私人話題,大多話題都在菜係上。
謝傾牧買了單,回頭問旁邊的明驚玉,“明小姐,還有沒有地方想去玩的。比如看電影、滑雪之類的?”
明驚玉挺喜歡滑雪的,小時候還喜歡冰上跳舞,很多年沒玩了,她並不想去,“太晚了,今晚雪下得挺大的。”
謝傾牧懂她的意思,沒強求,“那好,我送明小姐回去。”
明驚玉沒拒絕,快十一點了,外麵還在下雪,她不想叫車,“有勞謝先生了,還是下午的地址。”
謝傾牧從侍者手裡接過衣服,並不好奇她為什麼不回家。
四十分鐘的車程,達到下午的商場。
明驚玉在下車前將一直沒能開口的話說了出來,“謝先生,今晚謝謝款待。今天的事是明董的安排,他個人非常想與黎海權勢滔天的貴府聯姻,我個人並沒有聯姻的打算,更沒有嫁到貴府的想法。我知道謝先生跟我一樣,是迫於家庭壓力,才會有今晚的同桌吃飯一事。”
謝傾牧並沒有什麼不悅之色,她繼續道,“我不清楚,謝老夫人為什麼選中我。假設當真是因為玄學之說,我一向屬於福薄之人,無福消受如此大的天恩。我相信謝先生這等風光霽月的人物,並不信玄學之說。”要是‘衝喜’就能藥到病除,還有醫院做什麼,世界上更沒有那麼多悲歡離合。
明驚玉繼續,“再者,謝先生如此神通廣大的人物,對我的一些事情想必了如指掌。謝先生應該很清楚,我在四九城名聲並不好,前段時間我還大鬨明董和他寶貝女兒的訂婚宴。我這樣的人,完全配不上謝少夫人的位置。謝先生一定要慎重考慮,以免我辱沒了謝家門楣。”
明驚玉非常清楚,謝傾牧應該跟她一樣,都是家裡安排,他們來應付的。
看得出來,謝傾牧是個很紳士的男人,不愧是謝家這種名門望族出生的,該有的儒雅和尊重是好不少。
即便應付,選的位置還有製造的浪漫都挺不錯。
他們明家在四九城的眾多豪門中算是大戶,在謝家這種頂級世家中,不過是小門小戶。
四九城和黎海最不缺的是高門大戶,想要攀附謝家的更多,不是非明家不可。
謝家這種頂級政商豪門,名聲和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明盛輝想要攀高枝,她偏不如他如意。
謝傾牧那麼會揣測人心,她這樣說,他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謝傾牧聽著明驚玉急於表明自己的想法,以及極力將自己從聯姻這件事上摘除,而且還不忘如此儘心儘力的詆毀自己。
真是巧舌如簧,精明又狡黠。
還挺有意思的。
他不否認,今晚他出現在這裡有老太太安排的。
初衷是什麼,誰知道呢。
謝傾牧淡笑,“明小姐又怎知是家裡安排?”
哈?
這不是廢話嗎?
不然他們倆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出現在一塊兒。
謝傾牧看著明驚玉美麗的臉蛋上是無語,他溫潤的麵色深沉了幾分,轉變了說辭,“明小姐興許對謝家有所誤會,謝家從不會因外界的片麵之詞,否定一個人的人格。”
明驚玉定眼看著天之驕子一般的男人,嫵媚動人的眼尾微挑,開口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柔和的魅意,“謝先生,我可沒有什麼高尚的人格。”
謝傾牧輕笑,道,“哦,這樣啊。不過,謝某今晚和明小姐相處下來,個人感覺還不錯。”
明驚玉像是聽了到什麼不可置信地笑話,她媚眼如絲的神色收了收。
這謝家的掌權人和其他人腦子長得不一樣吧?
她故意點了不少辣的菜係,態度都談不上很好。
明顯人都可以看出有敷衍的意思。
謝傾牧即便是病秧子,腦子應該還是好使的吧?
像他精明的狐狸男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這還能相處下來,個人覺得不錯?
還講真的,四九城內和她相處過的二代,沒幾個人能跟她相處不錯。
她就當謝傾牧這樣說,是處於個人極好修養和家庭良好的教育,給她台階下。
多說無益,話已經挑明,明驚玉準備下車,沒興趣繼續敷衍。
在明驚玉一隻長腿邁下車時,謝傾牧叫住她,“明小姐,你剛才說的話,謝某會酌情考慮。”
酌情考慮=到此為止?
這個回答,深得明驚玉的心意,不枉這幾個小時地拉扯。
她笑著微微頷首,“那有勞謝先生跟明董知會一聲。”謝傾牧看不上她,明盛輝總沒話說了吧,總不能逼謝傾牧強行娶她吧。
謝傾牧瞧著就差把‘高興’兩個字寫臉上的明驚玉,他笑了笑,並沒有給她明確和她期待回答。
所以呢?
明驚玉同樣疑惑地看著謝傾牧,他不明確回答,笑是什麼意思?
不會打什麼鬼主意吧?
不至於,不至於,以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不至於真的信怪力亂神之說,更不至於非她不娶。她承認她自己有幾分姿色,還沒能讓謝家掌權人見一麵就非她不娶的地步,明家更沒有那個魅力。
明驚玉收回目光,不看他。
真是的,長得好看就可以隨便笑嗎?
笑什麼笑,再笑,把你嘴巴縫起來!
明驚玉暗自腹語幾句後,悄無聲息下車。
任務完成,明驚玉並不想近一步揣測這種深沉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她揮了揮小手,身姿搖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