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驚玉再忙,每天早上都會準時準點的陪外婆去做各項檢查。
每次陪外婆做一次檢查,明驚玉的心都跟著痛一次。
外婆做透析,精神損耗大,需要安靜休息。
明驚玉到主治醫生辦公室了解情況,“你外婆情況已經逐漸穩定。腎-源這個事,急不來,一旦有合適的腎-源我們會第一時間手術。”
“好。”明驚玉知道這種事急不來,都等了快一年了,不急於一時半會。
主治醫生:“哦,還有個好消息。黎海專科院士級彆的教授四月份要來我們醫院指導工作,黎海那幾位教授聽了你外婆的情況,打算接受你外婆介入你外婆的病情治療中。不過,明小姐你放心,並不是拿你的外婆做任何實驗,是一次學術交流。”
她當然不會那樣想!
黎海的醫療資源和醫療人才在世界都能排上號的,是有極高的權威的,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怎麼會,我求之不得。”那樣外婆的勝算又大了很多。
外婆年紀大,風險很大,她一直明白的。
隻是,她不能失去她。
所以,她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隻是,提到‘黎海’兩字。
明驚玉莫名想到了謝傾牧。
應該跟他不會有關係,他又不知道她外婆生了什麼病。
明驚玉沒多想。
下午,外婆打完點滴,在醫院悶得慌。
明驚玉跟醫生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帶外婆在附近的商場逛了一圈。
明珊也在商場逛街。
明驚玉從一開始就瞧見明珊鼠頭鼠尾的,並沒把她放在眼裡,繼續陪外婆逛街。
明珊注意到明驚玉,立即拉著她身邊的同伴避開了。
孫然往前麵看去,前麵那妙曼的身姿,不是明驚玉,又能是誰?這次,身邊還有個老的,她皺眉,“你就這麼怕她?”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明珊深呼一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很討厭我和媽媽,她一直認為我媽媽是小三。明明就不是,她媽媽和爸爸認識之前,我媽媽跟爸爸已經相愛了。她還把她媽媽的死怪在我們頭上,不管我和媽媽對她多好,她始終對我們母女倆懷恨在心,能不見就不見吧,免得討她心煩。”
孫然氣憤道:“這個明驚玉太囂張了,自己接受不了組合家庭的存在,還把自己所有的痛都加在彆人身上!她身邊那個老的是誰啊?”走路都困難,看樣子是久病中的人。
明珊輕輕地說,“那是姐姐的外婆,腎臟有問題,需要腎-源。爸爸為了腎-源的事情,在到處周旋,還托了很多關係去國外醫院尋找。”
孫然平了平唇,沒作聲。
明珊激動的抓住孫然的手,“然然,姐姐的外婆住的哪家醫院,孫叔叔好像是股東。那樣你可以讓你爸爸多留意下,醫院有沒有合適我姐姐外婆的腎-源。”
孫然歎氣,“明珊,你活該被明驚玉欺負,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和姐姐是一家人。”明珊垂了垂眸,小聲說。
行吧,她心善,她是勸不動了。
腎-源是麼。
孫然心裡有了小九九。
她換了個話題,“你今天怎麼不陪你季淮哥哥了?還有時間約我逛街。”
“他出差了。”自從訂婚被明驚玉攪局後,她再沒見過季淮,他一直都以忙為借口。
孫然打趣道:“我就說嘛。你季淮哥哥要是在四九城,你怎麼能想得起我呀。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呀,我等著喝喜酒呢!”
“還不知道,我都聽爸爸安排的。”主要是季淮沒給準信,還對他們的婚事絕口不提。
孫然歎氣,明珊就是太聽話了,“不提這些了,我們好好逛街吧。”
*
這天中午,明驚玉在店裡忙完,正好得空休息一會兒。
原本回老家休年假的奚嘉給她打來視頻,還是在醫院休息室。
明驚玉:“這才第二天,你就回醫院上班了?”
奚嘉生無可戀道,“才第二天啊?我怎麼感覺自己在家裡待了兩年了。魚兒,你知道嗎?就短短兩天我見了六個相親對象!”
明驚玉拿了針線,低頭繡旗袍上的花紋,“你不是說相親挺好的嗎?知根知底。”
奚嘉抱著杯子喝了口水,“是挺好啊,但凡是優質男見十個八個我也願意啊,可惜都是普信男啊!這大概就叫,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奚嘉,“魚兒,你和謝家那位掌權人有沒有後續?”
自從上次大年初一那頓早飯後,滿漢閣像是專線為她服務的,外婆在醫院吃的是滿漢閣營養餐。
她在自己的店裡,吃到的滿漢閣是按照她的喜好。
滿漢閣總能變著方兒做各種好吃的,導致她這一個多月胃養得更刁鑽了。
她真不知道謝傾牧究竟是怎麼想的。
明驚玉想到謝傾牧這個人,便想到在一片白雪中身姿挺拔、端方自持的謝傾牧;想到銀杏樹下溫雅健談又滿腹城府,卻毫不隱藏目的的謝傾牧。
想到近兩個多月,分明聯係寥寥無幾,卻每天讓滿漢閣為她、為外婆做營養餐。
偏偏滿漢閣的總經理告訴她,食譜都是從黎海謝總手上傳來的。
她和謝傾牧之間那所謂的八字相合的‘衝喜’婚約,謝傾牧再沒提過。
他們之間的相處反而無形地融洽了。
明驚玉的心底竟劃過一絲柔軟。
要是其中,沒有明盛輝這個參與者,或者她真的可以考慮幫他完成一下,那種無稽之談的‘衝喜’說法。
明驚玉被自己這種恍恍惚惚地想法嚇了一跳。
她是怎麼?!
竟然有了這種念頭!這可不是什麼好念頭啊!
奚嘉吃著零食笑著說:“魚兒,說句玩笑話,你要是把謝家掌權人拿下了,對你不是沒好處。你要成謝家掌權人的夫人,那幾個人在你麵前卑躬屈膝不知道多爽。”雖說那幾個人現在也沒高傲到什麼地方去,總之黎海謝家掌權人夫人這個身份還是很加分的。
明珊母女倆明驚玉根本不放在眼裡。
這些年明珊母女沒少在她麵前整幺蛾子,並沒討到好處,反而被明盛輝罵得狗血淋頭。
一兩年前,明珊找人混了個碩士學曆,想要進公司上班,位置要得很高,是副總。
明盛輝架不住梁楚的一哭二鬨,答應了。
明驚玉掌握著盛明百分之二十股份僅次於明盛輝之下,有絕對發言權。
那時明盛輝找遠在國外留學的明驚玉商量,實則是命令,以為明驚玉會反對,哪知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偏偏明珊不爭氣,把合作多年的合作對象給踢了,項目搞砸了,董事會要求辭掉明珊。
人是明盛輝空降來的,還信誓旦旦保證,他女兒是商業管理碩士畢業,有能力勝任副總一職,結果上來就丟了大項目,被董事會全體通告。
明盛輝非常好麵子,明珊讓明盛輝在董事會麵前顏麵掃儘。
母女倆都被明盛輝罵得狗血淋頭。
那個合作夥伴是明驚玉外公的好友,最後還是明盛輝求著明驚玉從學校回來一趟,來解決這件事。
明驚玉不負明盛輝的期望,合作對象被她勸了回來,還順便拉攏了另一個大單。
董事會原本對明驚玉這個手握大股的小女孩沒什麼好感,經過這次事件,對她另眼相看,在私底下已經認定她是‘盛明’未來的接班人。
明盛輝對明珊失望至極,對明珊不抱有任何希望。
明珊母女再不敢提進公司的事。
這兩年明珊成了坐著吃喝玩樂的大小姐,把目光放在季淮身上,坐等成為季家少夫人。
拿捏她們母女明驚玉壓根不用費什麼勁,酷愛吃喝玩樂的明珊,總會自己找點樂子讓她玩兒。
即便拿捏不住,明驚玉更不會為了目的,討好和委身一個男人。
她作為媽媽的女兒,外公、外婆最得意的外孫女,作為正牌大小姐就該有大小姐的高傲和骨氣。
奚嘉和明驚玉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算是了解她,“雖說吧,你要想想呀,對方是謝家掌權人呢,隨便跺跺腳,黎海兩大圈都要抖動幾分的。你讓謝家那位愛上你,離不開你,你說什麼他都言聽計從。你掌握了謝家那位,那樣你就等於掌握黎海半邊經濟。這謝傾牧身體不是不行麼,等他那什麼後,你就成為黎海的大姐大,誰看到你還不得叫一聲‘明姐好啊’。”
明驚玉被奚嘉這句話逗笑,“聽你這麼一說,我像極了包養小白臉的富婆。”
之前有個很火的視頻,富婆看上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每天給他燉高湯補藥。
小夥子守不住富婆的造作,連夜逃跑,富婆帶著保安抓了回來,賞了小夥子幾個大嘴巴子,繼續罐補藥。
明驚玉想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又覺得好笑。
她忽而又想到,兩個月前謝傾牧在馬場跟她聊的那番話。
——明小姐隻要記住。我聽我太太的,謝家聽我的。
——謝家人不在了,他的另一半去留自由,婚嫁自由。
明驚玉眸色怔怔,心口處微微一沉,似乎有種堅固不催的東西正在一寸一寸的開始鬆動,她平了平唇道,“你當謝家掌權人是個沒腦子的擺設嗎?”
奚嘉嘻嘻笑,“這跟有沒有腦子關係不大。自古英雄愛美人,你看看曆史上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英雄還占少數麼,有什麼不可能的。嘿嘿,魚兒,玩笑歸玩笑,說起來什麼權勢地位都買不到一個‘舒坦’二字。”
明驚玉讚同地點頭,“嗯,有這個覺悟,很不錯。”
奚嘉輕輕笑道,“嘻嘻,那不是跟在明大小姐身邊久了學的唄。魚兒,我上班了,回聊。”
*
明驚玉和奚嘉通完視頻,繼續刺繡。
她做的都是純手工旗袍和複古風的衣裙,上麵的花紋明暗都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明驚玉除了這家《蘇繡》還有自己的獨立品牌,在國際文藝複興的設計師中有一定名氣。
這家她親自坐鎮的商場店,是她的工作室,很少接納外客,隻會出現一些老顧客。
明驚玉這個人在名媛圈,在夫人、太太圈混得如魚得水。
明驚玉在工作的時候喜歡畢竟安靜的環境,並不喜歡有人打擾。
在店裡來了三位夫人,其中兩位還常客,店長和店員在外廳招待,沏了茶和糕點,又拿出店裡最新款的時尚雜誌給她們瞧。
讓她們稍作片刻,說窈小姐一會兒就來。
明驚玉對外的稱呼一直是一個字:窈。
不少不了解她的顧客,都以為她姓‘窈’。
八卦是女性的天性,尤其是夫人太太圈們更是家常便飯,三位夫人以為明驚玉不在店裡,開始說起話來。
從衣服聊到生活。
一位由其他兩位太太介紹的太太,第二次來明驚玉店裡,看著她廳裡的展品還是很驚豔,讚賞道,“這窈姑娘手藝可正巧哦,這些都太漂亮了。我呀,上次被你們介紹來做了一條裙子後,這段時間在國外對窈姑娘的手藝念念不忘,穿了她的衣服,真的是戒不了。我國外幾個朋友都愛上了窈姑娘的刺繡,說我們華國人的手藝太神奇了。這窈姑娘人又漂亮手藝還這麼好,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太讓人喜歡了。”
知情的太太,“你還不知道啊,盛明科技原料的明盛輝是她父親。她父親在她母親去世不到一個月,領了一個女人回家,兩個人還有個小孩,就是現在哪個和季家少爺交往的明珊。”
“難怪氣質這麼好,人又知書達理,原來是明家的正牌千金啊。之前,我還聽幾個小輩說道這位明小姐脾氣很不好,人也很難相處。哎唷,我跟窈姑娘來往這兩次,我完全看不出窈姑娘脾氣不好,相反端莊秀麗又能乾,真不知道這種亂七八糟的謠言,是從誰口中傳出來的。”太過分了,要不是她見了本人,真就信了謠言。
“那些傳言多半是從小三上位的那些半路太太和小姐們傳出來的,我們這些正經做派的夫人、太太,可從來沒那麼想過。”相反很支持正室的子女。
“傳言不可信,你如今看到了,明大小姐漂亮又能乾吧。而且她的手藝是傳承外祖父的手藝,設計衣服和刺繡這種活兒,比得就是耐心和心境,更何況是難度極強的蘇繡。”
那位太太更加驚訝了,“我就說針法怎麼這麼細膩美觀又舒適,是哪些國外的牌子不比得的,原來是蘇繡。”
另一位太太道:“前幾天我還見過明大小姐那個繼母,妖裡妖氣的,渾身上下塞滿珠寶,生怕彆人不知道明盛輝生意做得大。一點太太圈該有的端莊賢惠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