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驚玉在謝傾牧輕哄中,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又好像清醒了。
她行走在空無一人的空白中,
‘啪’——
媽媽的身體倒在了她麵前。
媽媽還有溫度的血濺在她臉上;
濺在她白色的公主裙上;
濺在她雙手捧著的蛋糕。
她抱著媽媽滿身血的身體,拚了命地嘶喊,救命!救命!
誰來救救媽媽。
行人無數,沒有一個人搭理她,隻有冷眼旁觀。
畫麵再次旋轉,她眼前是急救室,急救的警報聲刺耳、驚魄。
外婆躺在病床上,
醫生手裡捧著血淋淋器/官,衝她搖頭。
外婆身上的白布被鮮血染紅。
她趴在外婆身上哭得歇斯底裡。
畫麵又一次反轉,病床上的外婆,成了在手術台上消瘦無力的謝傾牧。
他緩緩抬手,觸碰她的側臉,衝她艱難地一笑,“很抱歉啊,窈窈,我真的很想和你白頭的。”
她雙手接住謝傾牧捧她臉頰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眼淚模糊了整張臉,她拚命搖頭,“不要死,不要死,
我求求不要死,不要求丟下我一個人,我已經沒有家了,沒有親人了,我不能沒有你。謝傾牧,我求你了。好不好。”
他衝她淡淡一笑。
那麼溫柔又那麼無奈又那麼不舍。
可是,他的手從她臉頰滑落,他從她生命中消失了。
她想要抓住他們,用儘全身力氣,一個都抓不住。
不管她怎麼努力,無濟於事。
最終,她什麼都留不下。
世界又是一片潔白的紙,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明驚玉從這個夢中驚醒,她猛然坐了起來,滿身潮濕,是汗還是淚水,她分不清。
許久之後,她緩過神來,她看清周圍的環境,是在家裡的臥室。
她伸手觸身邊的人,身邊冰涼一片,謝傾牧不在床上。
她眼淚簌簌砸了下來,快速下床,往外跑。
屋外細雨伴著雷聲打在玻璃窗上,她跑在黑暗中寂靜的走廊上,尋那一抹光。
謝傾牧睡下不久,接了莊嚴的電話,有個緊急是視頻會議。
他哄睡了明驚玉才輕悄悄地起床,去到書房開會。
會議接近尾聲。
砰——
他的書房門從外被猛地推開,門彈撞在牆壁上,發出陣陣悶悶地聲響。
女孩站在門口看著他,穿著白色肩帶睡裙,頭發亂糟糟的。
臉上掛滿淚水,氣息不穩,還沒有穿鞋,像是經曆一場痛苦的厄運。
謝傾牧看到這副模樣的明驚玉,呼吸都泛著心疼,趕忙跟電腦那頭的高層快速交代了一句,切了視頻會議。
他繞過書桌,幾大步到了明驚玉身前,將人抱了進來,“怎麼這樣跑出來了?你的鞋子呢?”
明驚玉緊抿唇瓣,盯著眼前活生生的謝傾牧一言不發。
謝傾牧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呆愣的女孩懷裡,吻了吻她的唇瓣,溫聲問她,“寶貝,告訴老公,發生什麼事情?嗯?做噩夢了?”她在屋裡睡覺,隻有這種可能。
明驚玉還是不做聲,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謝傾牧,緩慢抬手觸碰謝傾牧的臉頰。
熱熱的。
不是沒有生氣的冰涼感。
她眼淚從眼眶裡迸發而出。
謝傾牧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明驚玉,失魂落魄。
也是第一次看上她哭成這樣。
他手足無措,心疼地捧住她一雙小臉,指腹仔細地擦拭她的眼淚,淚水太多,他擦不乾,“怎麼還哭了,不要哭好不好。告訴老公到底發生什麼了?寶寶,不怕不怕,老公在這裡,不管有什麼事情,有老公在。”謝傾牧把她揉在懷裡,一下一下輕柔地拍在她的背哄著。
明驚玉聽到這句話,眼淚更洶湧了。
謝傾牧呼吸都緊了,“寶寶,咱先不哭好不好。告訴老公發生什麼事情?”
明驚玉還是不做聲,隻是從他懷裡起來,坐他腿上,雙手捧住謝傾牧的臉,低頭吻著了謝傾牧的
薄唇。
很強勢,不讓他有一點拒絕的可能。
更不允許他回應,隻需她親。
今晚的明驚玉很不對勁。
謝傾牧隻好由她。
要他的命。
他滿是情愫的眸子縮了下,握住她的手,嗓音低啞,“寶貝,這裡不可以了。”
明驚玉偏生不停,繼續。
謝傾牧悶聲,“寶貝,我們回房間再繼續好不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
這是幾十分鐘過去,謝傾牧聽到明驚玉說的第一句話。
他忍著難受,“不什麼?窈窈,要在這裡欺負老公?”
明驚玉皺眉,“不可以嗎?這裡不可以嗎?”她哭過,鼻音很重,很嬌憨。
謝傾牧無奈,“可是可以。我怕你吃不消。”
“我要去那裡。”明驚玉指了指謝傾牧大氣的實木書桌。
謝傾牧失笑,“會不會太野了點?”
“不可以嗎?”明驚玉擰眉,很執著,還一點不滿的怒意。
謝傾牧托起她,歎氣,“可以。今晚的窈窈是三歲半的寶寶。都依寶寶的。”
——
後來。
在沙發上,她忽然,低聲說,“謝傾牧我們要個孩子吧。”
“你說什麼?”謝傾牧深眸緊了緊。
明驚玉俯下身,捧住他英俊的臉,在他耳邊說,語氣緩慢,“我說,今晚不要做措施了,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她柔軟又堅定的聲音裡伴隨著,屋外瓢潑大雨和雷聲轟鳴。!